正文_第三十五章 不恋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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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十五章 不恋过往
虽然顾城劣迹斑斑，但也许正应了那句俗话，“夫妻没有隔夜仇”，凉宫竟然已经不再怪他，那股烦躁也在昨晚朦胧的雨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顾城是对的，无论多少年，凉宫始终是最懂他的人，知道他的无奈，他的心思。
凉宫一步步向自己走近，洁白的褶皱衬衣，齐膝的黑色Ａ字裙，米色的长款风衣，配上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如此平民化的上班装也能在她的身上现出清丽出尘的韵味来。
不待她走近，顾城上前，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在她鬓角亲吻，“我来接你”。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来上班的，凉宫不感兴趣，也没有探究的欲望，可能是没有希望的守株待兔，或者瞎猫碰死耗子吧。被他握着手，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内心平静。
“说说你的打算吧”。凉宫没有反抗他的亲近，也没有显出高兴的神色，只是语气肯定地询问。以他果断的性格推断，如果爱自己，不会再和任何人牵扯，那么秦素素的事情，就有待考究。
顾城也不肯定她究竟知道多少，这句话问出来是试探还是关怀。不过也不重要了，她在自己身边就好，“秦氏势在必得，能控制码头和运输……”
“你很缺钱”？凉宫询问。
顾城轻笑，嘴角的弧度正好，让这个刚刚睡醒的早晨显得更加明媚，“没有你的时候，我的生命里就缺一个你。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钱算什么”！
“别绕弯”。凉宫开门见山，这男人早晨喝得蜂王浆吗，甜死人了。还有，顾城正经帅的一塌糊涂。
顾城也不再逗她，“我除了是顾氏的老大，我还是黑帮的老大，我有两份工作，不怕失业的哦”。
“哦”，凉宫出声，心里腹诽——哦你大爷，不就是黑社会嘛，遮遮掩掩，准没啥好事儿。
顾城的逻辑很清楚，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凉宫。冷清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十分钟的路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将事情的大概说清楚，半路还屈尊降贵给凉宫买了一杯酸奶。
凉宫的手很凉，在顾城宽大的手里乖巧地蜷着，心里竟然酿出了一些满足的情绪。
“你按自己的想法办吧，要是顾虑我，就给我放个大假，我带凉霙去长江玩儿”。
“你这是走后门儿？不留下来和我同生共死”？
“有我们在你死的更快”……
起初，顾城就将凉宫放在了和自己一样的位置，可以交托，可以分享，也可以一起讨论生死，而不是一个自己护在怀里的小宠物。
“我有自己的责任，我的身后还有世界黑帮，上万的兄弟，我不能任性”，顾城看着不远处的公司大楼，郑重的说。
凉宫没有撤出自己的手，将口里的酸奶咽干净，“嗯，阿文说过”。一句话，她能理解。
顾城觉得，自己比世强幸福很多，好歹凉宫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来过。因为他们的孩子给了事情转机，没有在最刻骨的年龄留下最深的遗憾。
……
外面的音乐震耳欲聋，赤果上身的女服务员在人群之中穿梭，不时地被客人吸一口“*”，拍一下屁股，发出嗲嗲的娇嗔。台上金发碧眼的美女，扭动着性感的丰胸翘臀，搔首弄姿，跳着撩人的钢管舞，内裤的边缘被塞满了百元大钞。
世强知道这个社会一定是在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才有了如此没有自尊的地方——红灯区。这里有钱就有一切，毒品，武器，*，鸭子，欲望。这里，有钱人可以享受皇帝般的待遇。
包房里除了世强，还有几个或脑满肠肥，或衣冠楚楚的男人，来到这里之后也是原形毕露，搂着小姐上下其手，一双眼睛里闪出饥渴的红光。
他们是管理码头案子的政府官员，世强要做的就是让世界贸易拿下码头的进驻权，最好是全部。
灯光很暗，而且是那种闪闪烁烁地霓虹灯，黑暗的角落里已经有人忍不住提枪上马，在音乐的掩饰下发出“啪”“啪”声，听在耳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恶心。
文观止对这种**luan、奢靡的地方并不陌生，自己出任务的时候连监狱都进过，小意思，不过是声色犬马，欲望暴露的地方，倒是简单、单纯地很。
不过，她也不屑这里的男男女女，有一种坐享其成、不负责任的感觉。也许，自己在心里还隐隐留存一丝良知，因为凉宫。
走过回廊，隐形耳机里传来林霏的声音，“进门最后一间，靠右，之后从窗户跳下来，我在底下等你，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文观止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掏枪，按上*，迈着猫步，轻声快速前进。
“哦，你那把枪是德国的？为什么不用国货”？林霏坐在保姆车里，盯着屏幕上窈窕性感的美女，忍不住吐槽。
文观止“切”了一声，“不是我不支持国货，只是我怕死。你给我闭嘴”。
这里的设计很高明，一道回廊，将外面震天的喧闹声隔绝开来，一片寂静。红底白花的厚地毯，一间一间的包房都是为那些来寻花问柳的高级人物准备的，隔音效果很好，可以在里面胡作非为。
来到指定的房门前，文观止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放在电子锁上，几个阿拉伯数字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识别密码，十秒后，发出一阵绿色的闪光。
文观止将东西收了，还在赞叹，“你这技术，不当黑客真是浪费资源了”。
“嫑那么说，哀家从良了，相夫教子”。林霏黑进了夜总会的摄像头，全程监视，之后篡改数据，天衣无缝。<(￣3￣)>
文观止猫着腰进门，一闪而逝，再将房门关上，藏在了酒柜的后面。
包房的结构很简单，但是很大。一张足够十个人玩１０Ｐ的大床，后面隔了道帘子是浴室，房间里充满了欲望和奢靡的声音。
一个妙龄女子，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正在那张大**翻云覆雨，女子在男子的身下像是起伏不定的小船，娇小的身材淹没在男神阴影里，叫声里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
文观止拿出手枪瞄准，那男子竟然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翻身要滚下床去，气势如虹，速度如电。
文观止镇定自若，嘴角一挑，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枪管划出，“噗”，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几乎是同响起，男子的躲闪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已经长大了，九年前，她不成熟，她是舜华，世界排名第五。今天，她叫斯塔，二十八岁，世界杀手排名第一。
她有身手，善于隐藏，改头换面，混迹社会，最重要的是，她们有两个人。
**的女人被突然喷射的鲜血吓呆了，刚要以突破人类极限的嗓子尖叫，脑后一顿，被文观止一个手刀打昏。
文观止拿出匕首，在男人的脖颈位置准确地取下一片皮肤，少量的血迹里粘着一粒米粒大小的芯片。
将芯片收好，文观止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想要一跃而下。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她的肩膀，向后一扯，文观止顺势一滚，到了床的另一侧，持枪对峙。
同时，一架A4纸大小的电子直升机在窗户的位置显现，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射击，“噗噗噗”的子弹穿过虚空，打在了防弹玻璃上，“哗啦”一声，碎了满地。这东西别看袖珍，威力正经不小。
世强也赶紧躲开，隐藏在窗帘的后面，他再快，也肯定快不过这东西，和屋里五官陌生的女子大眼瞪小眼。
文观止带了一张仿真面具，四十左右，风韵犹存。见机会大好，一跃而出，像只灵活的狸猫。
这里是四楼，文观止在半空的地方伸手拽住一根隐形的玻璃线，身体一个缓冲，已经安安稳稳地落地，林霏开车，绝尘而去。
世强看着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和车顶盘旋的小飞机，心下有些计较，身手灵活，后援强大，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
好歹这里是他的场子，包房里都按着感应器，即使是消音枪，也无济于事。死的客人是个军人，身手功夫不错，没想到一招就被秒杀了。揭开枕头，下面是一把袖珍的手枪。世强脸色铁青，连枪都没有机会拿出来么！！
文观止扯下黏黏糊糊的面具，脸色也有些苍白。
林霏专心开车，没有回头，但是长年的默契让她了解好友的感受，“要不是我刚才及时赶到，你要怎么办？就地和他来一段，还是你死我活”？
文观止手里把玩着那小小的芯片，脑袋靠着车窗， 若无其事，“能怎么样。杀了他总不太现实，那样世界黑帮会追咱俩到天涯海角。伤了他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非死即残。你想要我怎么办”？
“靠”，林霏骂了句脏话，“我就一句话，怎么你这么磨叽，做贼心虚吧”。
文观止活动了一下脖子，“尾巴跟上来了，你这个车手赶紧带着我这个磨叽撤吧”。
林霏吹了声口哨，将保姆车的油门踩到底，在车水马龙中飞驰。文观止心里祈祷，“希望今天的交警不要这么负责任，早早回家抱媳妇，要不就悲催了”。
再见到世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他还是他，自己还是自己，只是他们再也不是当年的他们。文观止作为杀手舜华，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和世界黑帮再也没有任何牵连。而且她不愿意和那帮子人扯上任何关系，尤其是世强，这个曾经的爱人。当时年少，容易将崇拜当成爱情，也容易将过客与挚爱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其实，到现在，文观止也没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世强让手下收拾好现场，伪装成黑帮暗杀的样子，打电话给顾城，“已经有人下手了，当年的事情，估计瞒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