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姗姗来迟招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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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姗姗来迟招忌恨
君子乘龙腾九天，蒙昧世人笑顽痴。
有心独栽扶桑树，卿可曾明那深意？
要你做，凤凰骄，堪与君比翼！
冰消雪融时，枝头红妆更艳，却无颜与卿媲。
你是那心尖人儿，慧心能与色相持？
吾把青天赠与。
建熙元年，新皇大赦天下，减免全国赋税三年。
农业、水利、经济等利民利国的新政在太后靳宜薇的强势控制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系列强国的政策因靳宜薇宣布其是正武帝退位前就已商定的国策，又因用人得宜，各项措施循序渐进，并没引起地方固有利益的士族太大的抵触。
而有利百姓，特别是边缰之地。三个月下来，可谓面貌渐新，民志更城，兵志更勇。
傅凌旭这新晋皇帝高兴时上朝，不高兴躲在宫中不出，虽然暗地里也遭非议。
但有了民心，靳宜薇硬气得几乎可以把臣怨忽略不计。
不过御史大夫潘延兴，总在靳宜薇得意时，与她过不去。
——傅凌旭不上朝时，总是义正严辞地上谏言帝荒废正事。
靳宜薇每次都会转移话题，说是今辰各地良秀之女进宫，她得去视察一番。
天下太平，靳宜薇治国有道，国势越见昌隆，就连边远蛮夷小国也来信敬言，更有些小国已派使节进京朝圣，潘延兴也没咬着不放。
高声引领众臣告退。
皇族派出的接送秀女的马车，一乘接一乘地驶往庄严肃穆的皇城南门。
马车三面精雕着传说中王母娘娘的信使青鴍神鸟。
此传说中的祥瑞之鸟，不仅代表了秀女的美好年华和大家闺秀之风，更隐喻着，用此图腾作为接着秀女的车驾标志的开国第一任太后，对进宫女子的美好祝愿
——尔不为凤，亦为青鸟，长伴龙驾，于青云之端，览江山如画。
从各官道而来的马车渐渐汇集，徐徐地按照宗人府及御林军统领华东平将军的指示，依靠在指定的位置。
穿着青一色冬装的秀女，整齐划一地按照宗人府掌宫姑姑左欣的要求，一排八人，按先后顺序站列。
秀女个个神态自若，眉目恬淡，乖顺地按照要求站好。
审视众秀女一番，左欣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料还听到有马车缓慢行驶的声音。
原来，还有一位姗姗来迟。
此时，从马车下来一个披着纯白狐裘的绝色女子。
所有人不约而同，或明或暗望向她，都责怪地瞪着这个不守时的秀女的背影。
下一刻，她缓缓转身，从万丈晨光中向众人款款而去，金色的光辉洒在她眉目如画的小脸上，如凝脂般的肌肤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恍惚间竟给人一种仙子下凡的感觉。
朱唇微翘，浅浅的笑容直钻进人心底，轻易地吸引住千千万万人的目光。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定格在她的身上，只能随着她的步伐移动。
那人儿步履轻盈，青衣飘渺，足下生花，渐行渐近。
在她身后，金色的光芒突然晕染开来，似有七彩，瑰丽夺目，
却比不过她的绝世容颜。
目所能及者，莫不惊为天人。
“很抱歉，小女子来迟了。”待她走近，红唇微弯，向左欣及华东平盈盈一福。没等谁回应，自顾自地走到第六排后面，孤身一人垂眸安静站立。
仿佛并不晓得因她的到来，带给周围怎样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
矜贵而持重。
四周鸦雀无声，仿佛还沉浸在如梦如幻般的仙景中。
这是谁？
武平侯府——连千雅。
随着一声细微的克制的吸气声响起，左欣也回过神来，看了华东平一眼。两人相对一笑，心照不宣，并不相言。
“欢迎各位秀女来到皇城，我是宗人府掌宫姑姑左欣。”左欣的声音，如她的表情一样严肃。“姑娘们以后可称我左姑姑。”
左欣代表的是皇族，身份在皇宫众姑姑中，是极高的。可以说除了其貌不扬、冷淡寡情的石雨和专侍皇帝的文琦外，唯她最高。
大家迷失的心神也被左欣这句话，拉回了眼前。
“臣女、民女见过左姑姑。”
众秀女不约而同地福身。
左欣满意地点了下头，随即虚望着地面。
“各位秀女，本将是负责皇城安全的华东平。待宫门一开，希望各位姑娘秉持身份，谨守宫规，切记不可随意乱闯。”华东平面无表情，刻板地把警示的话说完，不等秀女回话，就示意护卫打开南城门。
秀女两个一排，前后间隔着二尺的距离，缓步进入南城门。
被微风拂动的襦裙，像柳絮般轻盈灵动，扬起皇城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的青色。
京城高楼窗台挤满了人，就是为了一睹秀女风姿。当然也把最后出现的那个秀女风情万种的优雅、飘逸尽收眼底。
她究竟是谁？
这个疑问直到落选秀女被送返家乡，天下人才知道了答案。
其实这是不敬的行为，不过似乎并没引起官府的注意。
甚至有人发现，重伤初癒的瑞王和晋王也在淇奥楼。
是为了何事，就没人敢往下揣测了。
再说那些来自各地，精挑细选的妸娜美人，已经随着宗人府司礼，去到了她们今后为期一个月宫训的所在地——
锦澜宫。
四十九名秀女还是按刚才在南城门集队时，按间隔距离不差分毫地在锦澜宫前殿站好。
“左姑姑，属下已经把姑姑吩咐的差事办妥，请姑姑查阅。”宗人府尚司捧着一份明黄色的册子，恭敬地呈给左欣。
宗人府司礼一共有三十名，按职责不同，分尚司、察司、承司。每司十人，全属左欣管辖。
今日司礼三十三人全部到场，分列两队站在锦澜宫两旁，三名主事则站在左欣下首。
淡黄绣菊宫装的宫女与普蓝衣袍装束的太监分两列，垂首肃穆地站在气派堂皇的宫门前，共有百名。
场面煞是壮观。
左欣眉目沉肃，仔细地翻阅了册子后，才抬首睃巡下面的秀女，见她们个个仪态端庄，低眉顺眼，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各位姑娘舟车劳顿，本姑姑就
长话短说。此处锦澜宫规模之大、占地之广仅次于皇上所居的福宁宫，姑娘们也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所以请你们要好好掂量这其中的份量。”
左欣缓慢地眨了下眼，眼神更见凌厉，低沉的声音句句扎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内。
众人大气也不敢呼一口，神情越见恭谨。
可见左欣地位之高，区区几句话，她严肃公正的形象就已烙进人心底。
“现在请各位姑娘按照宗人府司礼的安排，入住所属之阁。”
左欣说完，把册子交给尚司主事，自己则徐步走到到宫殿门前一尺之地站定，冷眼看着秀女们，按照尚司主事的指示，一个个进入宫门。
而每进一个，立刻有一名宫女及一名太监紧随身后。这就是此月侍候秀女的奴婢了。
“你就是武平侯府的连小姐？”
沈千雅走在最后，她早就察觉到了左欣自进南城门后，再没看她一眼。所以心中明白，以后表面上只能是陌路之人。
所以也没看谁，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分在拂云阁后，随即微低着头，紧跟着向前走去。
谁知道左欣竟然叫住了她。
这一声颇具威严的问话，不止叫停了沈千雅的脚步，还有走在前头的所有秀女的步伐。
似乎所有人都屏神静气，只为一听她们的对话。
“回左姑姑，小女子正是。”
声音婉转动听，语气轻淡，所谓恰好好处。站在左欣身后的三个主事，对望一眼，均露出赞赏的神情。
“你别以为自己私下与皇上交好，便可胡来，明日训练宫礼时若敢迟到，小心本姑姑剔除你的名额。”
左欣低沉的声音不止传进了沈千雅耳内，更是扎进了所有人的心底。她竟拥有此等权力，秀女们对她的恭敬又添几分。
而对于左欣话中所透露的意思——
有些人暗中鄙夷，有些人暗中羡慕，有些人暗中偷笑，还有几人心里清明：这明面是踩，实则呢？宫里水深着，这还是个未知之数！
“如若有错，左姑姑尽管处置。”沈千雅本来想说“谨遵姑姑教诲”，但转念一想，怕是左欣故意向秀女透露她与傅凌旭之事，是个有恃无恐的主。所以佯装不驯地回了这句。
就怕左欣处置不来。
左欣脸色果然一变，眼角微翻，“去吧。”
心中的不满，不言而喻。
沈千雅朱唇微弯，下一瞬又恢复了温婉柔媚的模样。
锦澜宫内所有的阁楼都按照严谨的五行八卦之数兴建。
东则有会宁、成平、凝和、报琼；西则有翠保、兰薰、繁英、叠秀；南则有绛萼、文绮、披芳、雪香、铅华；北则有拂云、瑶碧、清荫、云绵。
中央是一座名为扶玉的大殿，专司培训宫中礼仪。
三名秀女同住一阁，那代表其中多出的一人，单独住一座阁楼。
秀女们暗自猜测，估计是连府小姐吧。
沈千雅没想过这事，当得知自己独自一人住在拂云阁中时，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那个负责分配的尚司暗里打的什么主意，是想抬她呢，还是想孤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