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笑中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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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笑中有泪
“微臣遵命。”何太医躬身走向沈千雅,接过解药同时向她致意。
沈千雅稍为福身回礼。
何太医发现沈千雅神情自然,并无怨恨,仔细辩证后确切地回复太后,言此是良药,专解鹤顶红。
“嗯。”靳太后听后,有意无意地瞥了方皇后一眼,其腰板挺直,一派磊落。
靳太后话锋一转,问起紫苏来,“紫苏,你承认下毒害宝贵人吗?”
瑶玉与紫苏本就侯在殿外,殿门敞着,她们本就耳聪目明,自然把殿内的一切都听了去。二人进来后并排跪着,一个胸口剧烈起伏,脸青唇白;一个表情恭谨,不卑不亢。
靳太后问话后,等了一会,紫苏还没动静,众人只发现她膝前的地面湿了一片。
瑶玉只好推了推紫苏。
“太后饶命,”紫苏浑身一震,痛哭流涕:“太后饶命,皇上饶命。”
没人会想到一向硬朗犀利的紫苏,面对生死,也是这么怯弱。
靳太后只重复了句:“你承认你下毒害宝贵人?”
紫苏泣道:“太皇太后威逼奴婢……”,“嗒嗒嗒”眼泪像夏日的暴雨,从她眼中倾泻而下。
靳太后深望紫苏一眼,扬声对着殿外问:“司礼署可在?”
左欣立刻进了来,“回太后,奴婢在。”
“紫苏为虎作伥,毒害宝贵人铁证如山,立刻收监,秋后处斩。”靳太后冷然的凤眼不带一丝感情,下令后眼底却闪过一抹怜悯。
有远见的人只道:秋后处斩这四字,其实就是给方皇后为紫苏求情的暗示。
“太后饶命,饶命……”紫苏不断地磕头,地上血迹斑斑。
忽然之间,不知怎地,突然就磕不下去了。紫苏睁开一看,一只厚实的手掌托住了她的额头。
泪眼模糊,心神恍惚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这是谁的手,便听得一声泣求:“芷晴有罪,请母后饶紫苏一命。”
“她今日能帮太皇太后毒害宝贵人陷你于不义,明日也能帮别人置你于死地。”望着方皇后时,靳太后冷冽的凤眼掺进了一丝温情,“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她不得。”
说得如此明白,方皇后身体蓦然僵住,缓缓松开了压在紫苏额上的手,“谢母后提点。”她叩首顿拜,颤危危地站起来,紫苏的血从她掌心滑下,“滴滴滴”。
紫苏也不哭了。
左欣奉命带了紫苏下去。
之后,靳太后宣布剥夺慕容明珠的位份,暂收押宗人府大牢。
再没然后了,靳太后定定地注视着地上那摊紫苏留下来的血迹,有些怔,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当中。
却是没人敢打扰。
大殿一片沉静,就连人的呼吸声都可轻易听闻。
对于慕容明珠眼下的路,众人猜测,离黄泉不远。要不赐白绫,要不赐毒酒。
沈千雅一直沉默着,没打算为实际上救了她一命的紫苏求情,也没打算帮腔方皇后,也没打算替明修仪说上一句好话。
她察觉到每次靳太后宣判时,眼角余光都会瞥向她,因几不可察,有可能是错觉,也有可能是相询,更有可能是试探。
她选择做一个真实的自己,而不想成为一个善心泛滥成灾的圣母。
第一次公开露面的淑皇贵太妃,站在靳太后身后很久了,不能不说她是个聪明人。
水深不语,静观其变,她做到了。
虽然一点存在感也没,但无损她超然的风华气度。
虽然因太上皇与瑞王仙逝穿着朴素,但无损她的雍容华贵。
虽然太皇太
后及一众妃嫔接连殒落,但她依然宠辱不惊。
只可惜岁月没沉淀出一颗慈悲之心。
作壁上观了许久,淑皇贵太妃总是说了句,“太后,如今真相大白,该是要还宝贵人一个清白,也好杜绝流言蜚语。”
为何不说平定人心?靳太后勾唇一笑,“看孤都把这事给忘了,”她望着淑皇贵太妃,意味深长地说:“还是你周到。”
“能为太后分忧,是本宫荣幸。”淑皇贵太妃笑得柔和,柔和中还带着一丝忧虑,“昱王给皇上造成了困扰,本宫深感不安,请皇上恕罪。”
她话锋柔然一转,自责地看向皇帝,却见皇帝只顾着把玩沈千雅的发丝,只好又望向太后。
目光中尽是求情之意。
太后脸色一沉,冷冽的凤恨杀气又现,“无非是小人嚼舌,孤定会仔细措辞,一并澄清。以后谁再敢拿皇族清誉制造事端,孤要扒了他的皮。”
饱含警告的话,虽然轻淡,却是足以教人心神颤动。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尔等退下吧。”太后有些倦了,摒退众人,只留下淑皇贵太妃一起用膳。
上清宫前庭极宽广,瑶玉扶着方皇后走得极缓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其余妃嫔皆是神色凝重,跟在后头,亦不敢走快了去。
只有离她们约六尺远的皇帝不断说话逗沈千雅,似乎又回到那种不解人事的状态。
“皇上,你送皇后回宫吧,你看她走不动了。”沈千雅上下打量了方皇后几眼,扯住皇帝手臂,低声请求。
据说古代生产是件一只脚跨进鬼门关的事,命在老天爷手上。有的顺利生下婴儿,婴儿却不能存活;有的婴儿卡在母体出不来,导致难产双双致死的事濒有发生;也有很多即使顺利降生,不足岁即夭折的婴儿。
所以每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
皇帝凝了沈千雅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计较,随即大步流星追上方皇后,“皇后你别动”,叫停方皇后,他自顾自地对外面下令:“鱼潜,让侍卫把朕的乘舆抬进来,送皇后回坤宁宫。”
方皇后脸色苍白,眉目沉郁,明显不适。“谢皇上恩典。”她感激地谢过皇帝,由瑶玉扶着上了乘舆,回了坤宁宫。
其它妃嫔也告别皇帝,速速散了。
包括敏贵嫔,此时也不敢招惹皇帝。
余下皇帝及沈千雅二人,在幽深曲折的路上漫步。
沈千雅已做好靳太后及皇帝秋后算帐的心理准备,可是皇帝什么也不问,只牵着她的手,安安静静地走着。
她回想整件事,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她记得中毒后是在他怀中醒来,当时只觉得窒息般的难受,拼命咳嗽。
接下来去了福宁宫,她全身突然就像蚁咬一样痒痛难耐,接着就晕过去了,后来他把她唤醒,一起到了上清宫。
总觉得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无法想起。
沈千雅偷偷打量了皇帝一眼,侧脸如刀削,丰神俊秀。那么美好、那么悠然,好像完全没被这件事影响。
她反倒不自在了。
他为什么不问?接二边三发生的一连串大事,他也没与她提及,记忆中他好像极喜欢瑞王……她心里总觉忐忑难安。
“皇上,臣妾……”
“嘘,你听。”皇帝示意沈千雅安静,突然神秘兮兮地要她凝神细听。
一种类似“陶埙”的乐器吹出的音乐低低沉沉地响起。
初起听似散乱,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哀婉。几乎以为要止息时,曲子忽地又高扬,似落单的孩子在哭诉。
沈千雅听得入神,不由得也
彷徨无措,捉紧了皇帝的手。
几个起伏,滑入低谷,就像深渊中孤独的流水,从未见春来,从未与云谋,从未载人归。
沈千雅忽地抬头往宗人府大牢望去,乐声是从那片飘出。
曲调忽然一拍短促一拍悠长,一拍飘忽一拍凄艳,那种生离死别却未得一见的痛楚,顿时倾泻而出。
沈千雅的心刹那间揪了起来。
最怕白头送黑白。
世间最悲伤的事,莫过于白头人送黑头人。
只是今次,坏人并不是她。
何故还会替人悲伤?
沈千雅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皇帝,“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试想,若不是黑衣人和紫苏帮她,恐怕她也不在人世了。
“应该不会。”皇帝的身体僵直,“因为可能我也死了。”
“你长命百岁。”沈千雅抬头,凝视着他。
“那你肯定会九十九岁。”皇帝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一吻。
绚丽的晚霞映照无垠苍穹,倒落树影的霞光斑斑驳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将青丝染成金线。
她抬首冲他一笑,眸色比霞光璀璨。
郎情妾意,愿时光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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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一条暗道悄悄开启,靳太后的身影竟然出现在宗人府大牢。
“臣妾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明修仪立刻跪着问安。
“快起来吧。”靳太后冷沉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和蔼。
她示意明修仪坐下。
“谢太后恩典。”明修仪领命,在靳太后的斜对面正襟危坐。
“辛苦你了。”靳太后边说边示意纪泰交给明修仪一个碧玉雕成的窄口瓶子。“此是灵丹妙药,到时再配以食疗,足以还你一个健康身体。”
“谢太后恩德。”明修仪眼眶一热,作势又想跪下,却被纪泰扶住。
“那个外表端庄秀气,骨子里却清高冷傲的小姑娘,孤最是喜欢。你不必如此卑微。”靳太后凝着明修仪,眼神更柔和了。
明修仪却控制不住悲伤,“臣妾只怕皇上日后迁怒爹娘,求太后一定让他们安享晚年。”毕竟他们已经一无所有,而她这辈子,大概也别想能与他们再聚首。
靳太后听了,失笑道:“胡说什么。武平侯早就把你弟弟接到军中锻炼,前日来信,说是挺长进的。你毋需过虑。”
不是痨病死了吗?明修仪大吃一惊,原来是……
靳太后继续说:“你娘也没疯。”
明修仪更加惊奇了,明明替她诊过脉,脉象……哎,她也能骗过宫中太医,她娘当然也能骗她呀。
靳太后敛容,神情有些凝重,“连千雅是孤此生,唯一一个意外。”忽而又笑开了,“你也不必再自称臣妾,这个皇宫,怕不是容不下谁。”
话中有话!明修仪呆呆地望着靳太后那双似能洞悉一切的凤眼,忽地打了一个激灵,眼神蓦然清明,大概已经理解靳太后话中之意。
“明珠遵命。”
语气竟然有些落寞。
望着眉眼低垂的明修仪,一瞬之间,靳太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话锋一转,冷硬且威严地道:“你放心,对孤忠心耿耿的人,孤绝不会兔死狗烹。”
其中的微妙变化,慕容明珠岂会不能体会,“明珠谢太后恩典。”她拜伏在地,身体微颤。
靳太后似乎心有不忍,亲自扶起了她,嘱咐道:“放心走吧。你娘心如明镜,也不用担心你爹。”
“能为太后效力,是明珠的荣幸。”明修仪笑中有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