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谁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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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谁下黑手
“不好了……主子……”
落翠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因急速奔跑而上气不接下气。
“调匀了呼吸再说。”沈千雅心中“噔”的一声：果然不出所料，又惹祸上身。
落翠学着沈千雅平日教的深呼吸的动作，气息稍为平稳后立刻急切地禀报：“主子，落泉姐被皇后的人捉起来了。”
令沈千雅皱了皱眉头，但依然冷静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去景华宫的途中被冬青姐拦下了，好一番侮辱才放肯奴婢离开。结果去到景华宫，那儿乱成一团，殿内不时传出凄惨的哭声。奴婢跟驻守门外的侍卫打听落泉姐的去向，说是被皇后的大宫女带走了。”
落翠很焦急，边说边哭，好几次差点回不过气来。待落翠慌乱地拭去脸上的泪痕后，才惊觉沈千雅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深深地观察着她。“主子？”她不解地问。
沈千雅敛眉，燕羽般浓密黑亮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下，又问：“你看到景华宫都有些什么人？”
落翠惊疑不定，似乎不能明白沈千雅为何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她。“皇上，太医，侍卫，还有坤宁宫的人……”她颤危危地答着，大概觉得眼前冷冰冰的沈千雅很可怕。
“皇后不在吗？”
“在。”
沈千雅突然站了起来，平日娇弱的身子骨突然连同表情一起，变得冷硬。
“你背后到底是谁？”沈千雅面无表情地睇着落翠。
“主子，你是在和奴婢开玩笑吗？”落翠吃惊地看着沈千雅，茫然不知所措，不住地流泪。
“丹昭仪命你们全部退到阁外时，为何躲在角落偷听？”沈千雅并不急着去打探落泉的消息，因为如果是皇后带走了，绝对不会在高丽使团朝见皇帝时，闹出人命来。
皇后是个有分寸的人。
如果是被司礼署的人带走，沈千雅的心只会更淡定。
“奴婢没有。”落翠摇头否认，泪流满面的无辜模样教人心疼。
但沈千雅不为所动，“你先前就躲在这里，这上头还有你用的香囊气味。”沈千雅走出小厅，指着左边的一丛矮灌木。
到此，落翠神情遂变，不敢置信望着沈千雅。似乎不能理解为何沈千雅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怎么能发现她藏身在此。
因为德妃也没发现。
“奴婢怕丹昭仪对主子不敬，所以才自作主张藏在那儿。”不过是眨眼间，落翠又挤出了护主心切的表情，及可怜巴巴的眼泪。
“对不起，你的眼泪装不出无辜。”沈千雅转身走进小厅坐下。“不过我实在想不出，谁敢在此时去动丹昭仪，但查到最后总能水落石出，你还是招了吧。”
沈千雅之所以怀疑落翠有问题，不止是她之前躲在那儿偷听，更因她对落泉被捉之事，表现得太过慌乱了。
记得当日扮鬼被揭穿，惹下杀身之祸时也没见落翠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不过是流露出的一种早知今日的觉悟。
如今为了相处并不久的落泉，慌乱成这样，沈千雅觉得有些古怪才出言试探。
要知
道奴婢在宫中这样放肆地奔跑，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会被宗人府判廷杖。
那么落翠营造这种惶恐不安的气氛是为了感染她，令她也跟着一起恐惧而失去应有的分寸？
沈千雅凝神沉思，又难免把怀疑对象锁定为德妃。
她最爱玩这种手段了。
“上次折臂是你和德妃合演的苦肉计？”沈千雅一时想不通透，便笑着问落翠。
“什么苦肉计？”落翠还是很茫然，但眼底一闪而逝的算计般的精光，却被沈千雅捕捉到了。
不是德妃。沈千雅又想，落翠能不能是皇后的人？
皇后先前就受了德妃不少窝囊气，所以上次“闹鬼”，皇后守株待兔许久，甚至拉拢她，目的就是为了捉住德妃以鬼神之说祸乱后宫的证据。
可因为皇帝及时出现，而她也不想成为皇后报复的棋子，所以拒绝了。
接着落翠辗转就到她的清平阁。
一直乖乖巧巧，像个邻家小妹。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不动声色的安排这些？
她得先去景华宫了解到底发生了何事后，才能理清思绪。
沈千雅分析完，撇下一脸酸楚的落翠，取了件披风往外走。
谁料，落翠突然追上前暗问：“你不怕奴婢把害人的东西趁机放进你屋里？”
沈千雅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活腻了，就尽管放吧。”
“奴婢真想见识一下贵人的本领，东西早就放好了。”落翠泛着异光的眼睛闪过一抹狡猾，不再掩饰自己的恶行。
“无妨，本贵人不会把两句话泄露出去。”沈千雅露出一种和善而欣赏的笑容，“是明是暗，咱们走着瞧。”
当日，是谁能算准她一定会救落翠？
沈千雅还不能下定论。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快些入局，看看这个尊贵而孤独的后宫一隅，能有什么好戏。
沈千雅站在景华宫外，看着两个生面孔的侍卫，有些无奈。他们竟然拦着她，不让她前进。
更奇怪的是，他们皆昂首望天，对她不置一顾。
而景华宫内哭闹声、安抚声、责问声汇集在一处，从敞开的宫门中飘出来。着实令人心烦意乱，直想把耳朵塞上。
“滚开！”突然一声娇叱，德妃毫不客气地抬腿踢往其中一个待卫。
沈千雅眸子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们，她发现德妃还没踢到那个侍卫时，他就已经往后倒下，还不忘说：“参见娘娘，有请。”
是个知底的。
德妃是进去了，可沈千雅还是被拦着。
德妃不解地问，“活腻了？”
“回娘娘，皇命不可违。”侍卫肃穆的表情突然变得无奈。
他禁止她进景华宫？怎么不直接禁足清平阁！沈千雅眼眶忽地一热，心中有些酸涩。
德妃板着小脸，表情有些怪异，“得了，让宝贵人进去，有何事本宫担着。”皇帝真嫌弃连千雅了？
“请娘娘恕罪，小人不敢。”两侍卫告了个罪，腰杆又挺得直直的。
“你们两个是猪脑袋吗？岂有
此理！”见他们不卖面子，德妃顿时气得牙痒痒，看似想耍泼，偏偏又忍下了。
她无奈了向沈千雅摊摊手。
沈千雅心道：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去。把心一横，她也不怕会碰到侍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侍卫浑身一震，立刻后退。
德妃倏地两眼放光，也跟着沈千雅的步调，往里走去。
“大胆，谁让她进来的？”皇帝狂燥的声音突然炸响，怒气冲冲地瞪着两个侍卫。
沈千雅忽然伸手，猝不及防地拔下了其中一个待卫的剑。很重，但她举起来了，剑柄朝着皇帝。
“你很恨我？这里有剑，杀了我可解恨的话，拿去吧。”沈千雅弯唇燃起笑意，流盼美眸射出一束挑衅的光芒。
侍卫的剑很重，沈千雅身子一直摇晃着，皇帝看得有些发怵。仿佛过了很久，才听得他哑声道：“你害人，朕不想看到你。”
“这正是臣妾来景华宫的原因。定一个人的罪，都要有人证物证。凭什么仅听一人之言就认定是我害了人？”
沈千雅握紧剑柄，微喘着气。
皇帝脸色倏地沉下，大声质问：“花茶是你命落泉送来的，又没别人碰过，不是你是谁？”
“皇上不敢接剑，那请让开。”沈千雅步步紧逼，皇帝一直后退。望着那把明晃晃的剑，他神情有些慌乱，突然崩溃似的大吼一声：“你去。”
可伟岸的身躯依然挡在那儿。
沈千雅扔下剑，越过皇帝往内走去。
丹昭仪在内殿。
她患了一种名叫失心疯的症，太医诊断是受药物刺激所致。
沈千雅望着神情癫狂，一直哭着叫着的丹昭仪，心中快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一是丹昭仪装疯卖傻，可这种毁形象的事，她能做出来？
二是古代会令神经中枢兴奋的草药不多，但也是有的，五石散就是其中一种。
三是落泉是否按她吩咐当着丹昭仪的面，喝下了花露？如果有，是否同样出现异状？
“敢问鱼公公，宗人府是谁在负责这事？”沈千雅观察了约一刻钟，没发现丹昭仪有什么破绽，走了出去问鱼潜。
鱼潜嗫嚅着道：“左姑姑把景华宫的奴婢全带回了司礼署监牢，贵人现在看到的侍女，都是刚调拨到景华宫。”
“连千雅，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了。”德妃周围转了一圈，不耐烦地道：“她那样卖疯，就连绑线察脉都不行，你别指望太医能帮你洗脱嫌疑，快去坤宁宫吧。”
沈千雅感激地向德妃点了点头，又问鱼潜，“左姑姑有把落泉送来的紫砂壶一并带走吗？”
“贵人，奴才不知。”鱼潜小声地答了句，低下头退到一旁。
沈千雅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向皇帝，神情冷淡地告退。
“皇帝哥哥，臣妾告诉你，当时煮花茶时，臣妾也在。可没见到连千雅作怪啊。”德妃凑近皇帝，扬眉凉凉地说。
皇帝拢了拢袖摆，不屑地压低声道：“轩轩说她手段厉害着呢，你以前不也常说武平侯府的人阴险毒辣？朕这回不会再相信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