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20章 背叛上

第20章 背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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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背叛上

第二十章 背叛(上)

风家是德国赫赫有名的不良帮派世家,由他们所率领的黑十字是德国三大帮派之一,是一个以具有华裔血统的人为主所组成的庞大组织,现任的黑十字首领是方上任不到一年的风见凌。

他,同时也是黑十字有始以来,最年轻的帮派首领,年仅二十岁。

二十岁,听来该是个稚气尚未褪尽的大男孩,风见凌却不然。

他虽然有二十岁的外表,却有三十岁人的狠辣,四十岁人的智能。

所以黑十字上上下下莫不对他服服帖帖──异议份子早已结伴见阎王去。

风见凌的大哥风见烨则是上一任的黑十字帮派首领,目前已退隐幕后,但这并不表示他不再过问帮里的事。

他还有一个妹妹叫风见玥,是黑十字的副老大,也是他的贴身心腹兼得力副手。

此刻,兄妹俩正神色凝重地争执着一件事──“二哥,你当真要去美国?”

“没错,我要亲自严惩叛徒。”风见凌眼中畜着杀气,或许还有更多点什么,只是旁人难于分析。

“以农不是叛徒!”风见玥激动地反驳。

“所以他只能属于黑十字,永远!”风见凌的脸上写着没有丝毫转寰余地的笃定和冷漠。

今天的异人馆依旧热闹滚滚。

“我不管,我今晚一定要吃火锅、火锅、火锅。”向以农少说已经聒噪了半个小时,安凯臣却依旧无动于衷,继续组装他最新设计的消音手枪。

南宫烈和曲希瑞在一边练功套招,互相切磋神射本事,研究扑克牌和手术刀联合出击的最新招式。

雷君凡和展令扬则是贴在计算机前,大玩盗取他人计算机系统珍贵资料的游戏。

计算机奇才展令扬负责破解和侵入,过目不忘的雷君凡负责记下有用的资料内容。

叶清嘛,最近疯狂的迷上了绣十字绣,此刻正埋头对付那根绣花针。

向以农见伙伴们没一个替他声援、帮忙说服安凯臣,不禁哇哇大叫:“喂,你们有没有义气啊,居然没人替我帮腔,难道你们都不想再尝尝凯臣亲手烹煮的中式火锅吗?”

叶清抽空说了一句,“没看见我在忙吗?半天下来我又绣坏了十八副十字绣。”

“我们就是太讲义气才选择沉默。”南宫烈理直气壮地申辩。

“就是啊,你和凯臣都是我们的好伙伴,我们帮谁都不公平,所以保持中立最好。”曲希瑞立刻附和南宫烈。

“烈和希瑞说的对。再说,我们若帮你,不就代表你斗不过凯臣,所以才向我们讨救兵?那多丢你的脸。”雷君凡头头是道地接续。

“这样好了,如果你承认你斗不过凯臣,我们就日行一善,帮助身处弱势的你。”展令扬好一副菩萨心肠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惹人嫌。

“你们可真够朋友啊!”向以农早料到他们没安什么好心眼,摆明是想看他和凯臣的好戏。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打赢令扬。”安凯臣自然也明白几个好伙伴的坏心眼,要他免费提供他们娱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当然要把他们拖下水。

“这个好,我赞成。”曲希瑞马上倒戈,站到安凯臣那一边。

“只要别打到我这里,我不介意。”叶清很有良心的说。

南宫烈也效法墙头草的特性,用手肘撞撞一旁的雷君凡:“要不要赌赌看这次谁会赢?”

“当然要。”雷君凡倒戈不落人后的凑上一脚。

“你们──”向以农快气炸了。

这几个坏蛋,明知道他最爱令扬那张理想脸蛋,根本打不下手,还故意这样设计他,简直该死。才要发飙,展令扬便黏到他背后,气定神闲的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小农农,我们就来商量一下这回的游戏规则吧!”不待向以农反对,展令扬已悄声在他耳畔叽叽咕咕个不停。

向以农的反应因而火速大转变,连连点头赞道:“这个好,就这么办,一、二、三,上──”

话未敛口,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已分别攻向等着看好戏的好伙伴。不过他们当然不会笨的去招惹叶清,所以嘛,其他四个就危险了。

首先临难的是离展令扬最近的安凯臣。不过安凯臣反应很快,不慌不忙地猛扯了一旁的曲希瑞一把,于是乎曲希瑞便很讲义气的替安凯臣挨了展令扬那一拳。

“死凯臣,你看招。”曲希瑞肯就此罢休才怪,旋即飞刀伺候,咻咻咻地射得安凯臣东躲西藏。

第一个遭受向以农攻击的南宫烈,和安凯臣如出一辙,躲到身旁的雷君凡身后,拿好友当肉盾,替他撑下向以农的攻击。

雷君凡以为自己够眼明手快,一定可以躲过向以农的一踹,哪知向以农够奸够诈,居然手脚并用,害他只躲过一踹,没能闪过一拳。

“该死──”不用说,雷君凡绝不肯白挨一拳,马上拳头相向,扑向向以农,“你搞错对象了吧,令扬在那边耶!”

开骂出拳的同时,右脚也没闲着,狠狠地向后一踹,回敬拿他当肉盾的南宫烈一脚,可惜没能得逞。

南宫烈得意洋洋地挑衅:“想偷袭我,回去修练个一百年再来不迟,唉──”话还没臭屁完,已被展令扬从身后偷袭成功。

“哈哈哈,活该!”雷君凡痛快地大声嘲弄南宫烈,一面追着向以农打。

“这是怎么回事,你该打的人是以农吧?”挨了展令扬一拳的南宫烈已发现事有蹊跷,进入全面备战地向展令扬提出质疑。

展令扬很好心的加以解释:“凯臣不是说,要以农打赢我吗?所以我和以农便从善如流,乖乖的比比看究竟是以农K的拳数多;还是我;而既然要比谁K的拳数多,当然就要有义务被K的人啰!”

“那几个义务被K的人就是我们四个!”南宫烈已完全明白这个邪恶小子的阴谋。

“聪明。”谈笑间,展令扬的拳头再度攻向南宫烈。

“休想再得逞,看招!”南宫烈不会永远让自己屈居劣势,当下以扑克神射应战。

本来该只属于展令扬和向以农之间的对抗,在展令扬的阴谋策动下,扩大成全面性的混战,而且战况愈来愈激烈。

东邦的大战,通常打到后来早都忘了原来开打的原因,全然演变成纯粹的活动筋骨、健身运动,说穿了,就是嬉闹成份居多的游戏罢了。

这回当然也不例外。

激烈的混战在淋漓尽至、潇洒痛快的追逐较劲中,渐渐地趋于平静。

气喘休休的六个人东倒西歪地各自躺平,任凭汗水恣意渲泄。

休息够了之后,安凯臣如大伙所料的大方表示:“咱们进城采购去吧!”

“万岁,我的火锅。”向以农率先从沙发上跳起来。

“等我一下。”叶清接着说,“剩下的唯一一副十字绣也被我绣坏了,我要再去买一些来。”

“那就一起吧。”

七人很快便搭上向以农不知从哪A来,经过安凯臣改装完成的车子,浩浩荡荡地往城区前进。

哪知车老兄超不争气,走没两步便抛锚,直冒黑烟停滞不前,安凯臣立刻下车检测,其它人乐得当大爷,舒舒服服地站在车旁欣赏安凯臣修车的英姿。

“我说以农,你这回偷的这部车怎么这么没品,才不过替咱们服务了两个月就开始闹脾气啦?”反正嘴巴闲着也是闲着,曲希瑞便给自己的大嘴表现的机会。

“不关我的事,我可是按照凯臣的指示A来这辆的,我看八成是凯臣的改造技术出了问题。”向以农马上撇得一乾二净。

“敢诬赖我,当心晚上的火锅只给你汤喝。”正在修车的安凯臣,威胁感十足的反将向以农一军。

“以农,没关系,大男人不怕吃不到火锅,赶快回敬凯臣一记。”雷君凡和南宫烈组成的煽火部队唯恐天下不乱地卯足全力煽火。

向以农才不上当,斜睨他们两人一眼,不屑的嗤哼:“如此雕虫小技就想拐我上勾?哼哼哼,太狂了吧!”

“以农,看这边。”展令扬的声音在向以农耳边响起。

向以农无防备地反射性转向展令扬,展令扬手上沾满油渍的抹布使迎面吻上他的脸,向以农因而变成包青天的亲戚──黑面蔡。

罪魁祸首的展令扬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地笑道:“咦?你在敷脸吗?”

说完拔腿就跑。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向以农用力扯下脸上的抹布,全力追杀展令扬。

“你们快点啦,我赶时间嗳。”叶清催道。

“马上。”安凯臣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理所当然的庄家南宫烈把握机会地对伙伴们说:“赶快下注,这回咱们来睹以农能不能顶利对令扬报复成功。”

“我赌可以。”曲希瑞抢着下注。

“我赌不能。”雷君凡接着下注。

“我赌和解。”安凯臣也跟着凑热闹,并自信满满的加了一句:“而且这回我赢定了。”才说着,他已发动甫修好的车,示意三个好伙伴上车。

叶清看清了眼下的形式,便匆匆忙忙的下注,“我也赌和解。”

凭着自家人的默契,他们旋即知道他的企图,全都很合作地跳上车,等着欣赏即将上演的好戏。

“令扬、以农,我们要走了,快跟上来唷!”安凯臣才吼完,便开动车子,根本没打算等人。

展令扬和向以农果然如他所料,立刻和解,齐追向已开动的车子,追到适当距离,展令扬便抽出腰际上的黑色长软剑,振臂甩向车子,勾缠住车尾;接着,向以农便抱住展令扬的腰,双双腾空翻滚,沿着长软剑的剑身飞向车子,漂亮地降落在敞蓬车子的后座。

“瞧,我赢了吧!”安凯臣得意洋洋地和叶清一击掌表示胜利。

免费欣赏了一的精彩表演的其它伙伴,这回皆输得心服口服。

展令扬维持一贯的-0-号笑脸,对于自己终于还是逃不了当同伴下注对象的结果,一点也不以为意。

同样被设计成功的向以农可就不同了,当场发出不平之鸣,哇哇大叫个没完没了:“你们这群大浑蛋,我一定会报仇的!”

车子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进城去也!

躲在暗处监视的风见凌和风见玥兄妹直至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才露脸。

风见玥忍不住频频低呼:“那真是以农?我不信……不可能的,以农不是这样的……”

风见凌所遭受的震愕并不下于妹妹,只是他较擅于掩饰,感情也较内敛,所以从他那冷酷没有表情的冰块脸上,很难参透他此刻的心境。

唯一显露于外的是更加浓烈的杀气……

在安凯臣精心调理下,色、香、味俱全的火锅大餐便顺利地端上晚餐的餐桌。

六个好伙伴连吃个晚餐也不肯安份,居然玩起劫食记。叶清当然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趁他们在抢食的时候,大碗大碗的吃火锅。

直到计算机突然发出接收到紧急讯息的响声,互相劫食的无聊游戏才暂告一段落。

“怎么回事?”展令扬才回到餐桌,最没耐性的向以农便抢着发问。

“是蓝影的朋友传来一道讯息。”展令扬人还没坐定便打劫了南宫烈筷子上那个香菇。

“什么样的讯息?”东邦其它人都知道蓝影是纽约三大不良帮派之一,主要由日本人及日裔所组成,当家老大叫伊藤忍,是展令扬的好朋友。

伊藤忍目前不在美国,所以蓝影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随时向展令扬报告,全然把这小子奉为老大代理人,连真正的老大代理人──副老大也是一个样。看得出他们很崇拜又欣赏这小子。

“据说德国黑十字的老大于近日潜进美国,动向不明,所以特地知会我一声罢了。”或许是对蓝影的责任感让展令扬这回并未多加刁难,就满足同伴们的好奇心.

“黑十字?那不是德国三大不良帮派之一?据说他们的老大刚于半年前交接,新上任的老大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叫风见凌。”雷君凡发挥人脑数据库与活字典的特长,把下午才和展令扬从别人的计算机系统Copy下来的信息,调出来大现特现。

“欧洲的帮派跑来美国干嘛?扩张势力还是策略结盟不成?”曲希瑞打趣地说。

“要不要我问问曼姬夫人更深入的详情?”南宫烈本着好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的道义问道。

谁都知道曼姬夫人是美国名满天下的赌城拉斯维加斯一带势力最大的黑道大姊大,其在道上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一向女人缘特佳的南宫烈,正巧是曼姬夫人最最另眼相待的贵宾,只要他开口,曼姬夫人什么事都会依他,对他的宠爱在道上堪称十大奇闻之一。

“我看还是别惊动夫人,免得詹森老爷爷又闲不住的跑出来凑热闹,把本来没什么的小事,搞成惊天动地的大事。”安凯臣拼命反对。

霍斯金。詹森是拉斯维加斯最有名的黑帮老教父,曼姬夫人亦属于他的旗下,他虽已退居幕后多年,依然是美国较老一辈黑帮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之一。

但让东邦避之唯恐不及的并非他的名号,而是他的超级NTT(黏梯梯)。

自从上回他们为了帮助曼姬夫人,不小心在他老人家面前大头身手一番,演出一出漂亮的赌城争霸后,这位詹森老爷爷便爱毙了他们,有事没事就登门来骚扰。为此居然还和美国政界大老老约翰杠上了,成了愈吵愈带劲的抬杠冤家。穷极无聊地老在那里较劲,都夸自己才是和他们最亲近的。

他们两者自己爱吵也就算了,偏偏三不五时的就要他们评评理,搞得鸡犬不宁.

对他们的事又特爱掺一脚,瞎凑热闹,真是一对老活宝。

所以说,人有老人家缘也不是好事,唉唉唉!

“我赞成凯臣的提议。”一想到NTT的詹森老爷爷,南宫烈、曲希瑞和雷君凡便争相附议。

“以农,人家小清清不说话是正常的,怎么连你也玩起了沉默?”展令扬没有忽略向以农的异常反应。

一向话特多的大嘴公居然成了闷葫芦,其中必有蹊跷。

吃得差不多的叶清,这才比较有良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生病了?”

“没──没事──”向以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算蒙混过去却没能得逞,于是变得更沮丧。

“我说以农,吃坏肚子想拉拉就别忍了,凯臣不会因为你给他漏气就砍你的。”展令扬很体贴地拍拍他的肩。

“喂喂喂,我可是很讲究卫生的,别乱栽赃,明明就是以农自己肚子不争气,无福消受美食。”安凯臣才不会上展令扬的当,严密的死守自己刚到手的那片涮羊肉,没让展令扬打劫成功。

“说什么肚子不争气,又不是女人生小孩,我看有人偷下药才是真的。”论抹黑本事,南宫烈也是一等一。

“又关我什么事了?如果真是我干的,今天肚子痛的可就不只以农一个人啦!”下药高手曲希瑞懒懒地申辩。

“你们少没卫生了,吃个火锅老谈什么拉便便的事,真是超没水准。”雷君凡一派自命清高的大唱高调。

“老兄,没人说拉便便,就只有你自己说而已,OK?”曲希瑞好心的提醒他。

“谁拉肚子,谁又便便了?”尽管心情十分郁闷,向以农在本性使然下,还是忍不住发飙。

“那你就说说让你有张便便脸的原因啰!”这才是展令扬真正的目的。

“现在是吃饭时间,别说这种话行不行啦。”叶清作势要呕。

“我──没事──”向以农自然明白伙伴们的关心,也十分窝心,但这档事他暂时不想说,所以便起身离座,“我吃饱了,人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语毕便旋踵离去,步履蹒跚的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他确信他们绝不会跟上来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对于同伴不想说的心事绝不勉强,百分百尊重个人的意志。不过同伴一旦求援,就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其它人的确没跟上去,只是各自想着相同的心事──黑十字铁定和以农有某种关联,以农才会变得如此古怪。

向以农窝在自己房间的懒骨头里,出神地想着刻印在脑海的名字──风见凌!

见凌已升任黑十字老大?他为什么要来美国?见烨大哥知道吗?

还有见玥……一连串的问号压得他喘不过气,早已沉甸甸的心更加凝重。

他太了解风见凌的个性,那家伙绝不会毫无目的的远渡重洋来到美国。

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冲着他而来,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并不是怕自己如何,而是深怕令扬他们惨追池鱼之殃,这是他死也不愿见到的事!

“见凌,别让我恨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东邦连连遭人袭击。

星期一中午,南宫烈和两位女性崇拜者走在校外的街头,突然被人从暗处开枪射击.南宫烈为了保护两位女同学,左肩被子弹擦伤。

星期二早上,安凯臣在开车进城途中,险些被从天而降的钢条砸到。不过为了闪避路人,车尾还是逃不了遭受钢条重创的命运。

星期三下午,叶清在去买十字绣的路上被一伙黑社会绑走,还好展令扬和南宫烈及时赶到,否则她就被他们玷污了。

星期四下午,曲希瑞被人以不具名的字条约出去,结果遭到三名蒙面人以木棍袭击,所幸全身而退。

星期五晚上,雷君凡刚步出校门口,便被三名头戴全罩式安全帽的飞车党攻击,为了保护路过的小狗,雷君凡左臂一大片擦伤。

星期六早上,展令扬在学校收到一个未署名的礼盒,里面装的居然是炸弹,幸好展令扬反应够快,才能安然逃过一劫。

直至周末休假,就只剩向以农未遭人袭击。

本来以展令扬为首的六人是打算瞒住向以农的。

因为第六感奇灵,又擅长占卜的南宫烈已经算出这一连串的奇袭,都和向以农有关;而蓝影传来的进一步消息偏又指出:黑十字的老大风见凌此趟来美国是为了寻仇.

无奈东邦在K.B.大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王级偶像,所以展令扬他们遭不明人士偷袭的事,早已传遍整个校园,连校犬阿姆斯特朗肚子里的宝宝都已知晓,更没道理瞒过向以农的耳目。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遭人偷袭的事?难道你们根本没把我当朋友,所以才刻意瞒着我?”向以农万分激动,对他们的责难其实是甚为内疚的变相迁怒。

见凌!一定是见凌!

“你说哪儿去了,我们哪有瞒你──”南宫烈试着哄他。

“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待南宫烈辩解完毕,向以农已痛苦万状地打断他,“是因为只有我没遭人袭击,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排斥我,把我当成外人对待是吗?”

“以农,你说哪儿去了,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那就是你们认为主谋是我,所以处处防着我啰?”这回他拦截了曲希瑞未竟的解释。

“你这是什么话──”雷君凡斥责着,左拳已擂红了向以农的右颊。

“这算恼羞成怒是吗?很好,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走!”向以农四两拨千斤地推开挡住去路的展令扬和安凯臣,以电光火石之势夺门远去。

“农!你要去哪儿?”叶清在后面喊,可是向以农倨傲地抬高下巴,头也不回的死命往前飞冲,不这么做,他的泪一定会奔窜而下,他的双脚会背叛他的意志,折回异人馆去。感谢他的天才演技,让他有足够的勇气和意志对难以割舍的伙伴们撂下龌龊的狠话,成功地和伙伴们决裂。

“出来,风见凌,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他疯狂的仰天嘶吼,声音是充满痛楚的,语气是矛盾复杂的。

三秒钟后,一辆黑色的奔驰从他身后靠近,停在他身边,后座车门被推开,风见凌带恨的眼神旋即和他交会。

“上车!”风见凌简单的命令。

向以农的痛楚在瞬间敛去,映入风见凌眸底的是一张除了叛逆,再也找不出其它感情因子的脸。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向以农。”风见凌以为向以农这副为他所熟悉的神情会减褪他心中的憎恨,没想到事实正好背道而驰,恨意不减反增。

黑色的奔驰载着满车的诡谲冷冽没入车海,失去踪影。

异人馆里的人并没有追出去,只是默默地簇拥在窗边,送走故意和他们决裂的向以农。

“左手很痛吧?”展令扬云淡风轻地问扮黑脸K了向以农一拳的雷君凡。

“是很痛,所以我想以农一定更痛。”其实雷君凡并没用多少力,而且刻意改以左手攻击。

真正痛的不是身体遭受的创击,而是心口那道滴着鲜血的伤痕。

“难为你了。”安凯臣右手重重搭在雷君凡肩头,猛力抓紧。一方面是想替好友打气,一方面是藉此让自己振作。

“哪儿的话,我不出拳,你们之中也会有人出拳,我只是快一拍罢了。”雷君凡衷心地说。

叶清很温柔的帮雷君凡按摩左手。

“清,我没事了。”

“怎么,你是觉得我揉的不好?”

“不、才不是……”雷君凡说着便低下了头,以掩饰他微微发烫的脸。

“现在该怎么办?以农会去哪里?”曲希瑞靠在南宫烈肩上,为出走的好友担心之情,愈是压抑愈流露无遗。

“以农不会有事的,我想坐在那辆黑色奔驰里的人,大概就是风见凌了,令扬,你说是不是?”南宫烈虽口口声声不会有事,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不祥的第六感愈来愈强烈,让他无法乐观,却又不敢妄言,以免增加同伴们无谓的烦恼。

“以农一定会回来,因为我们不会让他离开我们,是不是?”展令扬坚决的说。

“嗯!”

仅管展令扬说得很笃定,其它人也都附和他,但他们心中却不点而明──以农可能会离开他们,从此不再回到他们身边。

“我已经如你所愿离开他们,不准再攻击他们。”向以农瞪视风见凌,态度非常强硬。

“这是你对一年没见的老朋友的态度?”风见凌言语间透着强烈的杀气和恨意。

“回答我的问题。”向以农神情更为冷峻,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风见凌直视他片刻,嘴角浮现笑意,很干脆地说:“只要你签下这份退学申请书,立刻和我回德国。”

霎时,向以农像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像块木头杵在那里,动也不动。

“不肯?”风见凌眉宇间杀气更浓烈。

“不,我签。”向以农机械化地接受退学申请书,信笔签写。

他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拿去。”从现在起,他再也不能和令扬他们见面,那种和七个人一块儿嬉闹,结伴四处颠覆破坏的日子,从此和他绝缘。

他多么希望可以永远和他们在一起胡搞玩乐,偏事与愿违,为了令扬他们今后的安全,他只能选择离开。

风见凌检视填妥的退学申请书,甚是满意的收起,“现在,我们就到机场去。”

“你还没答应我今后不再攻击他们。”向以农一点也不含糊。

“只要你安份就成。”

登机之际,向以农不禁踌躇不前。

待飞机起飞,他就再也见不着令扬他们了,他……和同伴们共渡的欢乐时光历历在目,刺痛了他的眼眶,烫热了他的心口。

他多希望能不顾一切,就这么跑回异人馆去。

他们不会怪他的,就算因为他而面临全身伤痕累累、随时有被攻击的可能,他们还是会甘之如饴,永远把他当成好同伴,他非常地清楚。所以他──“为什么呆在这里不进机舱?”风见凌透着阴寒的声音在他耳后扬起。

向以农因而回神,用力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进了机舱。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脚步可以如此沉重,彷佛灌了铅一般。

当舱门关上的剎那,向以农发现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变暗,不再有任何阳光和色彩,只剩无边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他再也看不到那一张张让他眷恋的脸了。清,令扬,凯臣,烈,君凡,希瑞……

然而,深埋在黑暗中的理智却无比的清醒,频频告诫他无法改变的事实:若论实力,他深信令扬他们绝对不会输给风家兄妹。但是令扬他们不会尽全力对付风家兄妹,因为他的关系──这是他们之间的情义。

但风见凌不同,他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之人,为了迫他回到从前,风见凌一定会对令扬他们赶尽杀绝,决不会手下留情。

这便是他不得不离开异人馆的原因。

他不能拿同伴的生命去冒险,但又无法背叛风家兄妹。

所以挣扎到最后,他只能选择离开。

飞机方起飞,风见凌便斜倚在向以农座位的椅背,没头没脑地说:“他们应该收到你的退学申请书了。”他派专人送去的。

向以农没有半点反应,眼前茫然一片。

风见凌凝睇他片顷又道:“真希望能亲眼看到他们打开那个由你署名的盒子,炸弹在瞬间爆炸时,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你说什──唔──”向以农惊愕的抬头,风见凌迅速地以事先准备好、沾有麻醉剂的手中捂住他的口鼻。

“你放心,他们不会死,顶多受点伤。这是你和他们正式决裂的仪式,从此你就是他们之中的叛徒,再也回不去了。这也是你要我信任你,所该做的相对保证──”

向以农完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风见凌比死神还邪恶阴森的冷笑。

离开异人馆,跟着风见凌回到德国风家这幢警戒森严、位置隐密的私人别墅,转眼已经三天。这三天里,向以农都像一缕失心的游魂,接着风见凌的命令吃饭、洗澡、睡觉、起床。

除此之外,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从早到晚都坐在房间里的窗台,凝望着辽阔的天空出神,像只被禁锢在囚笼中,动弹不得的孤鹰。

风见凌除了下令要他吃饭、洗澡、睡觉、起床外,也未曾多说一句话。

风见玥却再也看不下去,“以农,你在想美国的朋友对不对?要不是怕二哥真的伤害他们,你早就跑回去找他们了,对不对?因为你根本不想离开他们,对不对?”她是很高兴她最喜欢的以农回到她的身边,可是不是只有躯壳没有心的游魂,她要活生生的他。

眼见向以农动也不动,风见玥更加不堪:“你不要不说话,回答我,你根本一点也不想重回黑十字、重回我们身边,是不是?”

“当然不是这样,以农是心甘情愿回来的,他没有背叛黑十字的理由,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背叛黑十字得付出如何惨痛的代价,那不是他付得起的。”风见凌无声无息地闯进房里,威吓意味十足地说。

向以农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风见玥不愿自己敬爱的二哥如此逼迫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放软语调央求着风见凌:“二哥,别再逼以农了,好不好?”

“我有逼他吗?”风见凌带恨地冷哼。

“二哥──”

“够了,你跟我来,我有公事交待你办。”

风见玥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听命行事。

阖上房门之际,回眸轻丢了一句:“以农,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门一关上,向以农的思绪便再度远渡重洋,飞往位于美国的异人馆。

令扬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有没有被炸弹炸伤?

清那么柔弱,会不会伤的很重?

他们会不会因此恨他?

他们看了他的退学申请书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空虚像万顷的海浪袭向他、淹没他,让他倍感孤独落寞。

怪了,他应该很习惯现在的生活才是。在未认识他们之前,他不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一个人独来独往、惜字如金、不苟言笑,更不与人结伙深交,从来不觉得自己身边需要一起嬉闹的同伴。

为什么结识令扬他们不到一年,他已经完全无法适应过去的自己?

曾经是他最熟悉的生活方式,如今居然变得如此陌生,几乎让他窒息?

和他们四处闯祸胡搞的笑闹声,再一次盈满心扉,令他更感空虚惆怅。

“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更不要忘了我……”他痛苦万状地抱头低吼、哀哀祈求.

天知道他多想立刻飞回异人馆,去看看他们的伤,告诉他们所有的真相,可是他却不能……

“二哥──”

“你给我闭嘴,不准再多说一个字。”

“……是……”

风见凌走了两步,突然又道:“你也不希望妳的以农再一次离开你对不对?所以什么都别再多言。”这回,他不再回顾,笔直离去。

呆望着二哥渐行渐远的身影,风见玥不禁陷入沉思。

二哥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吗?

以农变了!他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以农。

他们知道的以农非常叛逆,像匹脱缰的野马,总是以激烈疯狂的手段四处破坏、四处寻衅干架,从中获得刺激和快感,以便打发枯燥无趣的日子。他更是个标准的独行侠,不屑与任何人为伍,也不肯让人跟着他。

唯一能让他拿正眼瞧的人,只有他们风氏三兄妹,还有以农的一位青梅竹马。

即使以农认同他们三兄妹,也从不主动和他们三兄妹亲近,往往都是他们三兄妹主动找上他、绊住他。

而且她所认识的以农很少笑,也很少开口说话,经常是以冷淡的眼神和不感兴趣的表情看待周遭的事物,更没有任何弱点,因为他不爱这世上任何人、事、物。

绝不是像这回她在异人馆前看到他的模样。

他居然和一群她不认识的同伴开开心心地厮混在一起,有说有笑,状甚亲昵,充满生气又平易近人,而且还为了怕他们受到伤害,毫不反抗地接受二哥的威胁,这根本不是以农该有的作风,现在的以农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然,思及以农那张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笑颜和热情,她不禁一阵酸楚,用力咬咬下唇,又折回去找向以农。

“以农──”气喘吁吁地闯入,迎接她的还是向以农不言不语的淡漠,她因而住了嘴,倍感心酸。一种不甘心的愤恨,让她脱口嚷道:“二哥又去找你那群同伴的麻烦了!二哥说你不愿回来完全是因为那个银色长发的女人,所以二哥要去毁了她,让你死心的留在这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要把清怎么样?”向以农杀气腾腾地跳下窗台,神力无穷地掐紧她的双臂猛晃,大有将她生吞活剥之势。

风见玥被他摇晃得天旋地转,终于忍不住吼嚷:“我是骗你的──骗你的……你就真的这么在乎那个女人吗?……”

向以农半信半疑,迅速忖量她所言真假,脸上的表情一样恐怖骇人,只是不再摇晃她。

“这是你三天来第一次响应我的话……”风见玥甚感凄楚,字里行间皆透着泫然饮泣的自怜与自嘲。

确信她的话只是说说罢了,向以农再度回复沉默。

风见玥见状,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你就这么在乎她和你那几个同伴?”不该是这样的,除了他们风氏三兄妹,这世上不该有能羁绊他的人,不该有的!“你回答我啊──”他的相应不理,对她无异是更深一层的伤害,“你可恶──”高举右手想掴他,却怎么也挥不下去。可怜的右手孤孤单单地悬在空中半晌,终于绝望地收回,痛彻心肺的狂喊:“我恨你──”她终于了解二哥的感受,更明白二哥为什么恨以农!

“见玥──”他唤住了她。

她心头一头,下意识地停下绝尘而去的脚步。

“千万不要和见凌一起对付他们,求你,见玥.不要伤害清。”向以农沙哑低沉的嗓音透着毫不掩饰的企求。

“很好……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二句话……”风见玥似泣又似嘲地喃喃重复,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人。

这算什么?

开口闭口都只为他们!他们就那么重要?那她和哥哥们算什么?

不甘心的泪水泉涌而下,难以平复的心痛让风见玥更加苦不堪言。

可是这是叛逆孤傲的以农第一次开口求人,要求的对象就是她。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农信任她?但,以农却是为了别人来求她!

“为什么……”矛盾与爱恨交织,烧灼着她无所适从的心和摇摇欲坠的理智,将她无情地吞噬、淹没。

独留在房里的向以农,望着空空荡荡的四周,更加茫然无助。

“令扬……清……你们在哪里……”

“就在你身边啰!”

呃!?

“罗密欧爬上茱莉叶的露台,对茱莉叶说:亲爱的茱莉叶,我们来看你了。”──罗密欧一号曲希瑞说。

罗密欧二号南宫烈接着道:“茱莉叶睁大不敢置信的双眼说:我在做梦吗?”

“我最爱的六个罗密欧居然一齐出现在我眼前?”──罗密欧们齐声说。

“这是真的,不是梦,亲爱的茱莉叶。”──罗密欧三号安凯臣、四号雷君凡和五号展令扬同声合奏。

“你……你们……”惊愕与激动剧烈交替起伏,让向以农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瞪得大大的,瞬也不敢瞬一下,就怕美梦骤醒。

“zha药……伤……”该死,他就不能说得更清楚些吗?

就算只是梦,他还是想确定同伴们安然无恙。

“农,你好坏哦。”叶清哭着扑到向以农的怀里,“竟然拿zha药给人家,我的手好疼啊。”

手疼?向以农赫然发现她那缠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脖子上的右手,她果然受伤了!他真该死!“清,对不起……我不知道……”

叶清哭的更大声了,“瑞说我的手没得治了,人家的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

“对不起……对不起……”见他自责的快哭出来了,展令扬才告诉他真相,“小农农,清没事啦,她把手包成那样只是吓吓你而已。”

“真的?”向以农还是不能相信。

只见叶清解下了纱布,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向以农这才放心了。

“至于你那丑字署名的礼盒,人家小烈烈才看见礼盒上的丑字,第六感就强力运作,发出警告啰!接着可爱的小扬扬,也就是我,就把那丑字礼盒拿去做电子扫描,于是乎发现丑字礼盒里有颗炸弹;小臣臣端详了一下说,那是一个把引爆器装在盒盖里的塑料炸弹,只要一打开盒盖就会立刻爆炸;小瑞瑞说他想在后院挖个大洞做实验,正愁没人代劳,所以小凡凡就很好心的提出建议,让那个丑字礼盒物尽其用地当挖洞大臣,在咱们的后院炸出了一个大小正合小瑞瑞心意的洞来啰!”展令扬抑扬顿挫的声调中,最突出、最刺耳的莫过于丑字一词。

“该死的东西,居然连说了五次丑字,我的字哪有那么丑啦!”一向最不服输的向以农忍无可忍地发出不平之鸣。这么一吼,居然把连日来的沮丧吼飞光光。向以农不禁瞪视着展令扬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呆楞不动。

“兄弟们,算钱啰!赌以农一定会忍不住抗议的清、希瑞、君凡赢,赌不会的凯臣输。”理所当然的庄家南宫烈非常敬业地和三位庄脚清算筹码。

赌输的安凯臣,不禁迁怒的说:“死以农,你就不能不被令扬激怒啊,害我输钱,真是不够朋友。”

“喂,是你自己识人不清怪谁啊!以农本来就是很容易被激怒的蠢蛋,只有你搞不清楚状况而已。”赢钱的曲希瑞洋洋得意地说。

“就是啊,亏你还是和以农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苯哦!果真是一对驴兄蠢弟。”同样赢钱的雷君凡口德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们这几个混蛋,居然拿我当赌注,我宰了你们──”向以农不由分说就扑向几个超级损友,也不管身在何处,几个人居然就这么打起混战来。

他们在黑暗中追逐不一会儿,便有人不小心跌倒,发生骨牌效应,结果变成虽有人全跌成一团,压在最上面的是向以农。

“全给我抓到了吧,你们这几个浑蛋……浑……”话才说一半,便激动得双眼红热刺痛,喉头也似在瞬间着了火,让他无法再往下说,只是紧紧地抱住被他压在抖颤身体下面的六个人。

“你们快起来啦。”叶清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你们要可怜一下我这个最底下的人——”

“嘘,有人来了!”

默契十足的七个人,一下子就向四头八方分散。

向以农当然跳回**装睡,其它人则各找了优良的藏身处当起隐形人。

然后,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走进来的是闪烁着两道凌厉目光的风见凌。

他悄声地伫立在床边,盯着向以农的睡脸审视了半顷,才又无声无息地带上门离去.

确定风见凌不会再折返后,隐形人才再度现身。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和那位酷老兄的关系了吧!”展令扬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人家的床,大剌剌地侧躺在人家身边,右手支着额际,态度悠哉极了。

另外四个也如法炮制,全挤上人家的床,向以农险些给压成肉饼,不过他却甘之如饴,心中一片暖意。

叶清见**已经没有位子了,就索性大大方方的躺在了六人铺成的人肉**。

“过去的我,并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凯臣和我虽因为两家是世交的关系,从小就是好朋友,但凯臣知道的也只是我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一面,除此之外,凯臣也没有机会看到我在其它人面前的模样。”向以农开始侃侃而谈,“在大部份的人眼里,我是个叛逆孤傲、不好相处的独行侠,除了凯臣之外,在我周遭只有两种人:怕我的人和看我不顺眼的人。风家三兄妹是唯一的例外。他们兄妹三人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维护我、喜欢靠近我。老大风见烨还会为了保护我而在左颊留下一道伤疤;老二风见凌在一次车祸中,为了救我远离已着火燃烧的车中,整个背遭火灼伤.他们兄弟两人都从未怪过我,连风见玥也未曾责备过我。一直把我视为自家人,无论我态度如何冷漠、行为如何叛逆,他们三兄妹始终都不曾疏远过我。”

正是这份恩情、这份义气让他无法对风家三兄妹刀剑相向。

“我们在一起共度了四个寒暑,虽然在那四年间,我心里一直很清楚,那样的生活并无法令我心动,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知道见凌他们希望我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反正我也无意追求其它的生活方式,所以便一直和他们走下去;直到一年多前,我和凯臣结伴到美国去小住一阵子,偶然遇见你们,我的世界才起了重大的变化──”

他相信今天的一切,早在一年前便已种下了无法改变的因。

“和你们的相遇让我深信我终于找到真正的同伴和真正想过的生活,于是我便不顾一切地跑到美国求学,一心只想和你们凑在一块儿。那时的我,压根就没想到见凌他们,更遑论去体会他们的感受,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便拍拍屁股走人了。接下来的一年,我更没有想过见凌他们,每天都有太多新鲜好玩的事等着我去发掘,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起见凌他们。直到前几天,令扬提及黑十字,我才赫然想起曾和我交往四年的他们……我很无情是不是?……”

也是因为这份愧疚,让他面对风见凌的憎恨无言以对。

“如果你无情的话刚才看到我受伤就不会哭了。”叶清指了指自己的右手。

“我哪有哭!”向以农死鸭子嘴硬道。

“明明就有!”

“风家兄妹认为你的行为是一种背叛,而且背叛的原因就是我们,所以就以伤害我们来胁迫你和他们回德国来。你一方面怕他们真的会对我们不利,一方面又无法对他们干戈相向,所以只好妥协,选择离开我们;可是又怕我们追上来,所以故意藉题发挥,和我们决裂出走,认定这么一来一切就得以顺理成章的搞定,是不是?”展令扬真不愧是长舌公,话匣子一打开就叽哩呱啦一大串。

南宫烈接着说:“本来你还担心我们会看穿你假装决裂的企图又追上来,这时风见凌要你签下退学申请书,又以你的名义送来炸弹,想藉此彻底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一开始很震惊,之后却又认为这样最好,我们绝对不会再追来了。没想到我们还是追来啦!”

曲希瑞敲敲向以农的呆头,佯怒地说:“我说老兄你少瞧扁人了,就那么一点雕虫小技就想吓走我们?”

“就是嘛!你以为我们会上你那种蹩脚演技和可笑炸弹的当啊?想骗过我们,劝你还是再修练个几百年吧!”安凯臣像在拉橡皮筋似地用力捏拉向以农的两颊,以示小惩.

“你听清楚,现在我们人都来了,你别想再逃开我们,更别有那种自我牺牲的驴想法,你该知道我们可是不吃那一套的,难道你忘了朋友是干什么用的?”雷君凡把他的耳朵当成麦克风,大力放送。

“可是──”

“再可是下去,我们就自己跑去给风家兄妹痛宰,那你可就要哭得更大声了哦!”展令扬最喜欢用可爱的表情说着威胁人的话。

“你们这几个浑蛋──可恶……”向以农激动得当场落泪。

这几个混球总是轻易地就完全摸透他的心思,明白他的用心和苦处,又轻易地原谅他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无论他多任性,说了多恶毒的狠话,干了多过份的坏事,他们总是完全的包容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更不会记恨、产生心结。所以,他才会如此在乎他们,对这份难得的情谊,如此地割舍不下。

“你看!你看!又哭了!”叶清还不忘叫其他几人作证。

“我是沙子进眼睛了!”向以农依旧不肯承认。

“如果农一定要做放羊的小孩,人家是不介意啦。”叶清无所谓的摊摊手。

向以农深凝他们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又问:“你们会不会瞧不起我?”

“如果我们立场对调,你会瞧不起我吗?”展令扬不答反问。

向以农几近反射动作地猛摇头。

“那就别再问笨话,OK?”六个人不约而同地合奏。

“嗯!”向以农终于释怀。

“睡觉了啦!再吵我全把你们踢下床!”叶清的话还真是圣旨,话一说出口,身下的六个人就全部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这就是东邦式的友谊。在他们之间,没有虚伪的谎言和漂亮的客套话,心里怎么想就一定怎么说,绝不会因为要安慰对方而说出违心之论。

所以他们不必费心去猜测对方的话真诚度究竟有多少,不论中不中听、会不会惹对方不高兴,他们永远只说真心话。

因为他们坚信:只有这样的友谊才不会有不必要的负担,才能够永不变质。

展令扬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呵欠,就闭上眼睛大剌剌地准备入睡。

其它几个也如出一辙

只要他们同在一起,再有多少的难关都无所谓了。

向以农终于不再迷惑,跟着同伴们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