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5章却只道人生似棋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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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85章却只道人生似棋局(3)
杜若锦再想着去翻书,找出落款下面奇怪的符号给锦亲王看,就听见外面琥珀急切的声音:“王爷,姑娘,张总管和残歌打起来了……”
杜若锦和锦亲王相视一眼,各自放下手上的书,便疾奔出了房门,前院里残歌果然已经和张总管动了手,张总管招架不住,步步狼狈,残歌步步杀机,倒似要将张总管一剑斩杀一般狠厉。
杜若锦急道:“残歌,住手。”
那残歌眼睛充血,倒似杀急了眼,犹若未闻,还是只顾着手中的动作,锦亲王的玉扇掷出,将残歌的剑击偏了方向,才让张总管免于受伤,不过还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杜若锦疾奔过去,挡在张总管身前,怒斥残歌,道:“残歌,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连我的话也不肯听吗?”
残歌持剑,胸脯起伏大声喊道:“谁侮辱我师傅,谁就要死。”
杜若锦有些疑惑,看着已经起身的张总管,张总管讪讪一笑说道:“张贵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哪里便知冒犯了残歌的师傅?”
原来,杜若锦和锦亲王去了书房,绿意就去厨房给大家端些吃的来,残歌和张总管在原地说了几句话,开始还是好端端的,后来张总管无意中问残歌的师傅定是极厉害的人物,怎么就会轻易死了?残歌说了声不知道,表情却沉了下来,张总管又似是很感慨得说了句,定是你师傅有什么不堪开口之事,否则怎么样也该交代了后事才走。
这一下便惹恼了残歌,他定要张总管收回刚才的话,否则叫他好看,张总管见残歌涨红着脸,似是有趣,便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哪知残歌持剑便刺了过来……
杜若锦得知这件事的始末,虽然恼残歌反应过激,可是也理解他敬师傅的心意,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哪怕只是一句无心之话。
杜若锦正想着将气氛调节一下,便见锦亲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王爷莫怪,残歌年纪尚小,心急了些也是正常,只不过就是委屈了张总管,若锦愿意代残歌赔不是。”
锦亲王望着残歌,眼神犀利,轻轻冷哼了一声,随即拉着杜若锦往一边说话,说道:“这个残歌,你不能再留在身边,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杜若锦有些莫名其妙,说道:“王爷,残歌年纪还小,再者说,若锦已经为刚才的事情向张总管赔了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还是饶……”
锦亲王轻轻“啧”了一声,说道:“你难道以为本王要抓着这点事不放,要你为难残歌吗?只是,你信本王,残歌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了,你如果需要保护的人,本王可以调集御林军把守此地,这个残歌,最好,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送到妙真寺,要清远主持代为**,他日去了戾性,你再将他接回来不迟,否则这个残歌迟早会引来滔天大祸,那时,你难免也会身受其中,又是何苦?”
杜若锦听锦亲王说的真诚,再者说,也信锦亲王不至于执意要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倒也对锦亲王的话认真了起来,心里却茫然了许多。
杜若锦无法静下心来去思量这件事,只好对锦亲王说道:“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
“本王真的只是为了你好。”
杜若锦抬起头朝着锦亲王真诚得一笑,说道:“若锦明白,王爷做的每一件事又何尝对若锦不好过?”
锦亲王看着杜若锦的笑靥如花不禁有些失神,才不过片刻便听见杜若锦又突然发问:“王爷曾经说过,对待有奇遇的人一向特别礼遇,若锦承认自己确实有番奇遇,不知王爷可曾也有过奇遇呢?”
锦亲王听见杜若锦的问话,扭过头去,看着旁边一棵散发浓郁香气的桂花树说道:“本王信佛,认为天下万事都是奇遇,譬如本王遇见你,也曾认为就是奇遇。”
杜若锦反复咀嚼这句话,听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得作罢。
那边,绿意已经端来茶果,看样子还不知刚才那一幕,招呼着残歌和张总管坐下用茶时,残歌冷哼一声便别过了身子,张总管哭笑不得,亲自斟了杯茶递给残歌,要他消消气,自己说那话时,实在是没有恶意。
锦亲王在落锦山庄小坐了半日,便在张总管催促下离去,杜若锦几番试探不成,心有不甘,便急切问道:“敢问王爷什么时候再来?”
锦亲王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寻味的笑意,没有说话,轻摇折扇便离开了。
杜若锦羞得满面通红,绿意盯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杜若锦想要说些什么,说出口的话却是更加令人误会:“绿意,我只不过就是想问锦亲王什么时候再来而已,没别的意思呀……”
绿意莫名其妙得看着她,没有说话。杜若锦几乎是恼羞成怒,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坐在床榻上拿着枕头摔打出气,心里还在想绿意是不是误会自己对锦亲王有什么……这几日内,杜若锦便是在时喜时怒的情况下度过,情绪起伏太大,一时低沉一时狂热,终于是病倒了。
或许是琥珀等人回锦亲王报的信,锦亲王很快带着大夫来了。大夫给杜若锦把了脉,说不过就是郁疾闷气,要疏导一下心情才好,随即开了方子,张贵紧忙吩咐人去抓药,等药拿回来后,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吭声的琥珀要去熬药,被绿意拦住抢先去了。
琥珀脸上有淡淡的尴尬,不过很快就隐了去,出了房门,趁人不注意就闪进了书房。
杜若锦昏昏沉沉得,睁开眼看到是锦亲王,心里才觉得有一股子踏实劲,就马上闭目不语,连质问的心劲都没了。
“本王才不过几日没来,就得知消息你病了。本王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子,不会轻易生病。”锦亲王表情淡然,看似闲闲得调侃着,眼睛里的那抹关切却似泄露了什么。
杜若锦反趴在**,将头垫在手臂上,神情落寞得说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我一个娇弱的女子?”
锦亲王失笑,随即转过头没去看她,杜若锦白了他一眼,知道锦亲王在笑她说自己娇弱?难道自己不够娇弱吗?无依无靠得在这个朝代,即便,即便似是寻到了一个……那又能如何?
锦亲王看杜若锦一直不说话,怕扰了她休息,随即辞了出来,绕过回廊,便想要去书房。
绿意端了药进来,看到锦亲王没在屋子,杜若锦还在发呆,便长长叹了口气,就听见杜若锦说道:“绿意,你叹气做什么?我又死不了。”
绿意或许是不在高家,与杜若锦终日耗在一起,主仆观念不比从前那般看重,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咱们出了高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原以为是你说的要追寻什么自由,要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可是我们在这落锦山庄内找到了什么?自由?出山庄还要易容,快乐?你竟然能郁结闷气病倒了!”
绿意此前从未说过一句半字的逾越之话,如果不是憋在心里很久,而杜若锦病倒又作为诱因的话,她或许还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但凡说出了口,杜若锦就不会不重视。
杜若锦长叹一声,说道:“绿意,难道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们现在还呆在高家,只怕日子也不见得比这好过呀。”
绿意接过杜若锦喝完的药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高家现在如何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这时,却听见院子里有嘈杂的动静,绿意得到杜若锦的示意,赶紧去瞧瞧。
原来,锦亲王转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书房有轻微的动静,正要推门进去,便听见张贵急匆匆过来,在锦亲王耳边低语了几句,锦亲王随即紧蹙眉头,转身而去,张贵也紧跟其后。
可是,过了没一会,书房里面的人就轻轻拉开门,正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锦亲王便站在门口,眼神犀利,紧紧地盯着她,那人正是琥珀。
琥珀眼中闪过几丝恐慌,可是瞬间便收起惊慌失措的表情,说道,“琥珀给王爷请安。锦亲王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说道,“本王说过,任何人不得允许,都不得进此书房,你也在本王身边当差好几年了,难道不清楚这个规矩?”
琥珀急忙跪倒,说道,“禀告王爷,先前杜姑娘进来过,琥珀怕王爷责罚姑娘,所以想进来将书房收拾干净,不让王爷看出痕迹来。”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绿意看了个清楚,回去又仔细学给杜若锦听,杜若锦倒似明白了几分,待到锦亲王临走来给杜若锦告别的时候,杜若锦别有深意得问道:“难道以后,我也需要防着琥珀一手?”
锦亲王正要辞别的时候,杜若锦问道:“你还没有对我说,那个琥珀到底什么来路?”
“潜伏在本王身边几年的棋子。”锦亲王说罢就离开了。
杜若锦反复思虑,安插在锦亲王身边的棋子,到底是谁有这样的动机?况且,锦亲王还要任由其为之,不肯去拆穿呢?
难道是……
想到这里,杜若锦惊出了一声冷汗,只觉得一阵眩晕,直欲昏死过去。
次日,杜若锦让绿意易容回锦州城打听高家消息,毕竟自己至今未得休书,名份上依然还是高家的二少奶奶。又让残歌去了一趟怡红院,考虑到残歌年纪尚小,所以就只让他在外面打探消息,不需要进到里面去。
杜若锦让残歌去怡红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从欣月口中探知高纸渲的消息,自从那晚妙真寺竹林水湖中他吐血昏死过去,至今未有音信。
杜若锦独自留在落锦山庄,午间琥珀来送饭的时候,杜若锦有些抵触,似是有些惧怕,让琥珀将饭菜放下,便让她出去了。琥珀欲言又止,只得作罢。
到了晚些时候,残歌才匆匆而回,杜若锦急忙追问他是否有了高纸渲的消息,便听见残歌说道:“欣月不见了……”
杜若锦失魂落魄得跌坐在椅子上,惶惶说道:“难道,难道他竟是……”
残歌看到她这副模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就随口问了句:“绿意呢?难道她还没有回来?”
杜若锦也似惊醒了一般,倏地起身,急道:“是,绿意到这还没有回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残歌突然按住手中的剑,凝神不语,杜若锦正在疑惑残歌的所为,便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个低沉却又些暗恨的声音说道:“我终究还是找到你了,杜沉香。”
落锦山庄,寂静深夜,当那个低沉而又暗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杜若锦倏地起身,见残歌按剑不动,随即上前夺过他的剑,径直持剑到了院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