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2章遣情伤梦里身似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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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2章遣情伤梦里身似客(5)
楚惜刀掩饰不住的疑惑与惊讶,说道:“我姑且不论你话里的真假,我你确实让我震撼了。如果你不是高墨言的娘子,我想,我会很欣赏你。”
“你不会是想让我说,谢谢你的欣赏吧?如此,该放我走了吗?”
楚惜刀邪魅一笑,说道:“放你走可以,可是我觉得应该在你的身上留下些痕迹才可以,”
杜若锦已经紧紧靠在角落边上,再往后退也是无济于事,她干笑几声,说道:“可惜我没有银子,否则我给你银子,你可以去怡红楼消遣一回。”
楚惜刀的脸色勃然怒变,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喜欢别人的求饶,而不是故作潇洒的调侃,因为我看着别人得意,我总是身不由己的想去打击她,直到她痛哭求饶。”
杜若锦咬着牙问候完楚惜刀的八辈祖宗,换上笑颜,说道:“求饶是吗?好吧,我就求饶给你看看。”说着话,趁楚惜刀没有防备,用尽全力用膝盖顶了楚惜刀的下身。
楚惜刀只顾恐吓杜若锦,没有料到她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失了防备,如今痛得弯下身子,眼睁睁见杜若锦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
杜若锦哪里还辨得方向,生怕楚惜刀追上,急得跟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哪里有灯光,就往哪里跑去,猛然推开一扇房门,将坐在书桌前写字的人惊住了。
此人便是高砚语,他手握书卷,另一手执笔写字,见是杜若锦冲了进来,慌得将笔掉落,宣纸上墨迹斑斑。
“二嫂,你这是……”
杜若锦稳住心神,缓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四弟的房间,我刚才在院子里随意走走,可是不小心迷了路,找不到回墨言堂的路,又听到院子里有些古怪动静,惊吓之余,便看见这屋子有灯光,我便连敲门也顾不上跑进来了,抱歉四弟,是二嫂唐突莽撞了。”
高砚语恭敬地给杜若锦端来一杯茶,说道:“二嫂客气了,喝杯茶稍坐片刻,砚语便送二嫂回房。”
“如此,便先谢过四弟了。”
“二嫂太客气了,你在锦亲王面前的抬举,砚语一直未曾言谢呢,以后二嫂如若用得到砚语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砚语不敢不从。”
杜若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对高砚语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在锦亲王面前举荐他,不过也是看重了高墨言和高纸渲的意见。所以,她讪讪一笑,就没有接话了。
高砚语送杜若锦回去,路上杜若锦仍旧说不出的紧张,不停地左看右望,高砚语察觉到杜若锦的神情不对,于是小心翼翼问道:“二嫂,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杜若锦慌忙答道:“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高砚语不再追问,只是脚步慢了下来,让杜若锦行于自己身侧,多给了她几分安心。及至墨言堂,两人并未再说话,杜若锦匆匆道了谢,便回房了。
说不怕是假的,说没心事也是假的,杜若锦此刻心潮起伏,怕是一时半会都不能安静了。那本名册的事,还是及早处理的才好。
杜若锦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时刻担心楚惜刀会去而复返,又后悔将高墨言给挤兑走了,如果有他在,或许,或许,会心安很多……
直到次日醒来,杜若锦还在后悔自己去担心高美景,竟然还跑去美景阁去打探消息,自己就是瞎操心,高美景明明是享受着这份虐恋,杜若锦打定主意,不再管高美景与楚惜刀之间的“破事”,可是这份名册怎么办?
难道楚惜刀当初将名册交给自己,不是给自己挟制他,而是留给他一个机会来三番二次挑衅自己?这份名册到底是真还是假?
杜若锦去前厅吃完早饭,丝毫没有理会高墨言和高纸渲各自的眼神,连哭的眼睛通红的高美景,也没有注意到,心不在焉得扒拉了几口饭,就随着众人退了出去。
杜若锦往后花园走去,来到当初埋名册的地方,左右张望下,看无人跟着,便蹲下身子,将那本名册挖了出来,揣在了怀里,匆匆地回到墨言堂。
杜若锦吩咐绿意去给自己找纸和笔,绿意给她放在桌上,站在一旁伺候着,杜若锦思虑再三还是将绿意支开才放心,这件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否则只会给绿意增添危险。
杜若锦翻弄着名册,看不出个究竟来,可是她打定主意,一定手眷一份,否则将来连挟制楚惜刀的机会也没有了,姑且不论这份名册的真假,总要尝试一番吧。
绿意从门外端进来一碗冰糖银耳粥,正巧看见杜若锦扔笔的一幕,而杜若锦想将名册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二少奶奶,不如让绿意帮你抄写吧?”
“你会写字?”
“幼年时,双亲未亡前,绿意曾跟着家里的堂弟上过几天私塾,总归能写几个字,就是希望二少奶奶不要嫌弃绿意写字难看。”
杜若锦笑着将名册交给绿意,说道:“这是锦亲王的东西,他府上安插了很多眼线,现在都记在名册上了,可是他又怕丢失了有个万一,所以才叫我抄写一份,留在咱们这墨言堂,外人谁也不会想到,这墨言堂会有这份名册不是?”
她最终没有跟绿意说实话,心里虽然有所愧疚,可是杜若锦还是坦然看着绿意笑着,因为她自认为这是在保护绿意。
绿意将纸铺开,又将墨磨匀,下笔如行云流水,将杜若锦惊呆了,初始她也以为绿意的字不过如她所说,不过是勉强能看而已,哪里就想到,绿意的字娟秀而工整,似是有几分功力。
掩饰住自己的疑惑,静等绿意写完,杜若锦将名册又收回怀中,将抄写的那份名单,又叠了起来,一时没了主意要放在哪里。绿意识趣得躲了出去,杜若锦转遍了整个屋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就是窗幔的挂钩之上,有布缝制而成的香囊,将名单放在那里面,肯定不会有人注意。
杜若锦将香囊撕开一个小口,将名单用油纸包了起来塞进去,然后找出针线来缝好。
等绿意再度进来的时候,杜若锦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并且随口说道:“这名单放在墨言堂,我还是不放心,等一会我去交给桑捕头吧,她会武功,总是会好些的。”
绿意拍着胸口叹道:“也罢,也罢,绿意一想到这屋里藏着什么机密,可是连觉都睡不好的。”
杜若锦让绿意给自己梳妆,换成一身干净利索的男装,她要出府。
“二少奶奶,要不要让二少爷陪着你出去,还是有个人陪着才好。”
杜若锦收拾妥当,状似豪迈说道:“无妨,我会小心的,我这不是换了男装了吗?”
绿意小声嘟囔:“即便是换成男装又如何,还不是被人认出来了?”
杜若锦明白绿意所指,是说那日在茶楼被楚惜刀调侃之事,哎,如果绿意知道自己早已三番几次跟楚惜刀接触过,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杜若锦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单独出府,决定坐高府的软轿去锦亲王府,这边杜若锦刚出门,便见门房的仆人飞一样跑进去了,怕是回禀大夫人自己的动向了。
到了锦亲王府,杜若锦未等劳烦门人通报,就见张贵正巧从门外出来,将杜若锦迎了进去,说道:“二少奶奶,今儿您来的实在不巧,王爷正在发脾气呢。”
杜若锦发觉到张贵对自己态度变化,知道当日在湖心岛,自己挺身而出,保护了锦亲王等人,让张贵对自己另眼相看,当下也不点破,道了谢,便站在锦亲王的门外,听见锦亲王的怒吼:“我平常是如何教你们办差的?连这点事也办不好,五毒教的巢穴十分隐秘,你们如此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张贵说道:“王爷,高家二少奶奶来了……”
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随即便听到锦亲王说道:“请她进来。”
杜若锦进了门,见锦亲王坐在主位上,几个人跪在那里听训,桑菱也在,见杜若锦进来,还朝她眨眨眼睛俏皮一笑,自然没有逃过锦亲王的眼睛,他怒道:“桑菱,尤其是你,好大喜功,还喜欢擅自行动,你再这样一意孤行,本王就革了你的职。”
桑菱撇嘴,但是却不敢顶撞,委屈地看了杜若锦一眼,杜若锦轻笑,随即说道:“王爷,我可不是来见你耍王爷的派头的……”
锦亲王面上一红,有些不自然得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记着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本王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桑菱退出去的时候,在杜若锦身边顿了顿,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
锦亲王示意杜若锦坐下,这时张贵也命人送来了点心茶果,可惜,杜若锦丝毫没有心情品尝,她忧心忡忡得说道:“王爷,铲除五毒教是不是势在必行?”
“这话有必要问吗?五毒教的头目多次行刺于本王,于公于私,本王也要灭掉他五毒教,让他不要再肆意害人。”锦亲王神色淡定,似是并不将这些事看得很重,可是即便如此,杜若锦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坚定。
“王爷,如果,如果那个人归降?你会不会考虑放他一马?”
“不会,绝对不会,他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本王也断不能留他在世上。”
杜若锦小声答道:“我明白了。”
锦亲王神色不定,探究得望着杜若锦,说道:“本王看得出你与那人是旧识,对吗?”
杜若锦摇头:“不,不能称之为旧识,只是见过面而已。”
锦亲王负手而立,说道:“他第一次行刺本王,却误伤了你,他第二次行刺本王,却将你作为人质安然离去。你不但不恨,还在意图为他找一条后路?”
杜若锦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
难不成要将楚惜刀和高美景的私情公诸于天下?杜若锦选择沉默,不予解释。换来的自然是锦亲王的勃然大怒:“杜沉香,本王喜你是个性格爽快的女子,没有想到你竟会如此善恶不分,想那五毒教杀害多少无辜女子,桑菱的妹妹便也在其中,你即便不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也不该跟那贼子有任何牵扯。”
杜若锦原本来这锦亲王府,就是想着与锦亲王商量对策的,哪里知道一语不合,就闹成这个地步。杜若锦匆匆辞别,锦亲王本想开口留人,却放不下脸面,看着杜若锦离去,懊恼得拍案而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杜若锦出了王府,左右看桑菱都不在,上了软轿回高家。及至闹市,杜若锦心思一动,下了软轿,又打发轿夫回高家,也顾不得大夫人会责罚,她只是想在人多的地方,独自走一走。可是,越是人多,越是感受到那份刻骨铭心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