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驭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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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驭人之术
是啊，要脸管用吗，她要脸了吗？
玉洛怔怔地望着姬飒，扪心自问。
若是要脸的话，若是她真有洁癖的话，昨日她就不会在姬飒的怀抱里曲意转承，享受极致，她该用千百种的法子避开姬飒才是。
可她没有！
非但没有，她之内心好似还极度渴望姬飒的进入。
何况她与姬飒又是举行过士昏礼的夫妻！
只不过名正言顺是它的冠冕，孕育王嗣是它的堂皇借口罢了。
其实内里躲不过一个词，七情六欲！
但很快，玉洛便不再纠结于此，因为她属实饿极了。
当心惠和兰惠送来了早膳，玉洛的全副心思都深埋于吃食之中。
直到喝下两碗白粥，玉洛才稍稍停歇，暗叹一声：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孔老夫子当真远见卓识啊！
姬飒一面用着早膳，一面留意着自家王妃，见玉洛只专注于鸡卵韭菜，对食案上的其他菜式搛也未搛一筷箸，便谦让道：“洛儿，这五侯鲭是用青鱼、鲫鱼、鲤鱼以及肉为主料，又附以米泔及酢，合水烹煮而成，味道最是鲜美可口了，洛儿何不尝尝？”
玉洛就望了眼姬飒推过来的用青铜小鼎盛装的所谓美味，暗暗嗤鼻：不就是用鱼和肉为原料，外加醋和米汤烹煮成的大杂烩吗？有什么好吃的！
却也不好辜负了某王的好意，略略颦眉，“多谢殿下！殿下若觉美味，殿下尽可享用，不必有所顾虑，玉洛……只闻到一股腥膻之味。”便又将青铜小鼎推给了姬飒。
“哦？洛儿闻到一股腥膻之味，本王怎么没有嗅到？”姬飒边说，边用角柶盛了口汤喝，细细品了品，“没有啊，味道很鲜美嘛！”接着，又搛了口鱼肉吃，“洛儿，这五侯鲭可是咱们王府食官长高绂高大人的拿手好菜，洛儿不吃，可是可惜了！”便不客气地豪迈用了起来，很快就见了底。
倒是喝了个涓滴不剩！
玉洛见了，不免暗诽：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怎么到了六皇子这儿，便物事皆非，全然不是那么一回儿事了
……
不怪玉洛有此想法，这几日与六皇子相处下来，玉洛只感觉六殿下话痨又使性子，完全一副小孩子脾性……显然有其纯真可爱的一面，倒也不是难以相处。如此看来，她与六皇子的关系倒也不是难以为继……
早膳过后，姬飒前往外院处理王府事务去了，玉洛这才慢慢踱出眼下居住的寝殿，将其察看了一遍。
原来此处寝殿就在孝文殿之后，为孝文殿的内院，二者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甬路直通孝文殿的正殿，两旁又有曲折回廊相连。若不是有机关按钮，还真看不出孝文殿旁边两侧的偏殿能与回廊相通。因为自这内院观瞧，偏殿后墙完全没有门窗。
而这内院，又直通后院有温泉水的温室，是个隐秘又安静的所在，倒是适合燕息居住。
不过，在溜达到温室时，玉洛很快就发觉温室的另一侧尚有一间，并且也有一条甬路直通至寥若殿。
这一下，又令玉洛惶惑了：她到底要不要接着与这个六皇子相处下去呢……
但她还没有纠结多久，永巷长侯览就使人找到了她，传话说食官长高绂高大人，欲求见王府主持中馈的新任王妃。
玉洛便跟着传话的兰惠自中间的甬路前往孝文殿。因为孝文殿之前她暂居的偏殿，已被六皇子辟为王妃处理王府中馈的场所。
偏殿内，玉洛就坐于案几旁，看着酸枝梨木地板上垂首躬身的食官长，险些将身子匍匐于自己脚下的高绂，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都怪她的一句多嘴啊，她为何要说闻到一股腥膻之味呢！
“高大人快快请起，莫要再如此多礼了，柏玉洛并无旁的意思，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吃罢了。高大人快平身吧。”玉洛边说，边拿眼示意一旁的兰惠和心惠，快些将地上的食官长扶起。
一道前来的永巷长侯览，此时也开口相劝高绂：“食官长大人，咱家就说句倚老卖老的话，其实并非高大人的庖厨手艺不精，当真是老奴管教不严，兰惠这婢子又是个直肠子，跟高大人回说了王妃殿下与六殿下的闲话家常……不过，高大人，兰惠可也
说了，六殿下可是将整只鼎食悉数用完，高大人的五侯鲭还是很对六殿下的脾胃的。高大人也无须太过自责了，快快起身吧。”
知晓自己多嘴的兰惠，哪里料到食官长是为了这个前来面见的王妃，当即也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王妃殿下，永巷长大人教训的是，都怪兰惠一时嘴快，回说给了高大人，兰惠该掌嘴！”兰惠说着，当真举起了手，就要掌掴自己的脸。
“住手！高大人若再这么自责，当真连累了兰惠这婢子了。”永巷长侯览及时阻止了兰惠，又劝诫了高绂一句。
高绂再是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当下连忙起身，惶恐一揖：“王妃殿下，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只是想……烹制出美味的菜式给王妃殿下品尝，不曾想，卑职的这一手绝活却不得王妃殿下的青眼，卑职这才前来请罪，还望王妃殿下恕卑职手艺不精之罪！”
“食官长大人过谦了。还请食官长大人莫要过于自责，日后我还要向高大人讨教一二，开发出一些美味佳肴来呢！”玉洛仔细打量了遍这位食官长，见其眉宇间一股执着之气若隐若现，便知其当真是好心为之，有意要讨好自己，便出言相邀厨艺。
汉家故事：食官长，官秩四百石，主王国膳食。
不过，这食官长与永巷长，别瞧着身在六皇子府为官，却都是由朝廷任命代置的，便是身为梁孝文王的姬飒，也无权置喙其职责。
姬飒非但毫无任免权，玉洛还于王府账簿上见到，姬飒还要年年月月支付这些朝廷命官的官俸钱。
这么一想，玉洛倒也有些可怜起六皇子来。
虽则有封爵之名，却毫无实权，还要付薪水给旁人，看来做王做相也不容易。
但这永巷长与这食官长，二人明显都极为尊崇六皇子。正所谓相由心生、言为心声，瞧着二人的面相和说话的语气，更是心系王府，全然一副拿着谁的俸禄就给谁办差的忠君心态。
倒也不能完全说六皇子可怜了，从另一层面解读，二十出头的姬飒，还颇有些驭人之术，领袖风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