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接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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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接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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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柏忠、柏威和柏瓒三位郎君，要去京城的北军五营，投奔屯骑校尉荀戬的消息，就传遍了柏坞。
玉洛闻听后，禁不住心中喟叹：又走了几位！
眼下的柏坞，加上之前已走的几位，已有五位郎君和四位小姑子离开了，若再加上，已嫁于五官中郎将黄绾之嫡孙黄香的大姑子柏穆姜，便有十人去了京城雒都。
原本热闹的柏坞，不到三两月余间，便要变得冷清起来，虽有人间四月天的姹紫嫣红，也挡不住那孤清萧索之意袭上心头。
玉洛立在庭院里的银杏树下，慢慢想着心事……
却待此时，院门一开，大婢兰慧喜冲冲地跑了进来：“八姑子，八姑子，京里来圣旨了，皇上赐婚了！”
旋即，芷珺院里时刻留意着八姑子的几个大婢，立时从不同方向闻讯而来，连宁傅母也快步走出：“兰慧，仔细着点说，皇上赐婚给哪位小姑子了？”
心慧、竹慧和菊慧也都一脸焦急地盯着兰慧，因为几人均清楚兰慧的性子，越是着急，说话越是大喘气。菊慧更是催促着：“你倒是说清楚了，皇上赐婚给谁了？若是旁人，有什么一惊一乍的！”
几人皆清楚菊慧说的旁人是谁，当即便有些泄气。却又不好立时走开，就又耐着性子，等着兰慧说清楚。
玉洛将几个大婢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不由暗忖：看来自己的不受待见，也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几人，指不定芷珺院里的人也跟着吃了瓜落，受了冷遇！
想来这便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了。
兰慧见状，却也没有要理会几人的意思，只喜滋滋地上前一步，躬身给玉洛施礼道：“恭喜八姑子，贺喜八姑子，皇上赐婚给八姑子了！”
之后转身，对着微微发愣的几人道：“是六皇子亲自求的皇上，听闻皇上还大喜过望，立即颁下旨意，责令少府、宗正、尚书令三方会同纳采，要共见柏氏八姑子呢！”
复又转回身，跟玉洛回禀：“八姑子，君侯要您立刻前往合和堂，接圣旨！”
尽管之前有此预料，也做好了一番心里建设，还为此盘算好了以后的出路，可猛然间闻听此事，玉洛还是有些蒙圈，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六……六皇子？不是那个珠……玉在侧的……”心慧就有些磕绊，欲要确定地又追问了句。
“现下亦不能唤是六皇子了，应该是梁孝文王。”兰慧又一脸喜色地纠正道。
“噢，八姑子，快着些，君侯和京里来的使者，还在合和堂等着呢！”兰慧再一次提醒玉洛。
“快，心慧，快些给八姑子更衣梳妆！”还是宁傅母老练，忙着吩咐心慧等人。
心慧这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忙不迭地要给玉洛拿曲裾织锦盛装。
到了此刻，玉洛已然彻底清楚明白——这便是真的了，自己真的要女配侯王，嫁与那个珠玉在侧的六皇子了！
虽说谋事在人，可要与四十人的小妾团争抢一个男人，玉洛也是醉了！这且不算，还要跟个男人抢夺夫君，玉洛表示自己被恶心到姥姥家去了。
因为，汉家故事：诸侯王娶小夫人者不过四十。
也就是说，梁孝文王的后宫可以有四十人的小妾！
四十人的小妾团啊，想想都头疼！
这也就罢了，还附带个断袖龙阳！
一时间，玉洛的内心五味杂陈。
但世人皆知晓，圣旨赐婚可不是儿戏，若要更改，万般皆难。
这就是说，她柏氏八姑子现在想要单方面反悔，希望渺茫！
因为她是圣旨赐婚，就是西平侯答应，皇上也不会答应。若都如此反悔，何来金口玉言，何来圣旨一说？
所以，圣旨赐婚自有它无比荣耀之处，更有它毋庸置疑的强横霸道之处。
玉洛心里清楚：眼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得先接了圣旨，再徐徐图之。
便挥手阻止了心慧，道：“不用了，我这一身衣装也很体面，无须再换。心慧，你这就随我前去合和堂吧，别让祖父等急了。”
言罢，就转身走出芷珺院。
心慧拿来了织有万事如意字样，视之又韬隐不显、只见花纹的韬文锦曲裾深衣。这还是去年乞巧节，八姑子拔得头筹时，得的蜀锦彩头缝制的衣裳。八姑子却瞧也不瞧一眼，就转身离去。心慧知道，八姑子这是没有将梁孝文王妃位放在心上。便连忙又将衣裳塞给了菊慧，跟着走了。
行到通往外院的岔路口时，就见二夫人、三夫人皆盛装而来，二夫人后面还跟着十姑子以及一大群婢子傅母。
远远地，二夫人就唤着：“八姑子，八姑子，你等等！”说着话，便旋风般赶到近前，“啧啧，和二世母想的一样，我就猜八姑子没什么好衣裳！”
转头便吩咐大婢彩霞道：“快，还不快给八姑子换上！”
不由分说，便要为八姑子换身彩霞手里捧着的一袭华贵锦裳。
“八姑子，这是出自襄邑、匹值二万的七彩织金陈留锦缝制的直裾襜褕，一次也没有上身，二世母就送与你了，你可莫要嫌弃！”边说边又命彩霞快着点。
之前七姑子媛姜就穿过一身七彩织金葡桃锦，文姜当时还说是产自陈留襄邑，乃宫中指定的贡品，价值不菲。
如此昂贵的陈留锦，玉洛怎可夺人所好？当下便推拒道：“二世母的好意，侄女心领了，不过祖父还在柏寿堂等着接圣旨呢！”
“就是接圣旨才要隆重以待！八姑子，莫要推脱了，二世母这也算是提前给你的添箱，快着些换上吧！噢，令傅母、彩霞、紫霞，赶紧地使人用布帛围起来，好让八姑子安心换衣裳！”二世母又是不由分说地吩咐起了她的一众随从。
只不过是接个圣旨，二夫人却如此的大阵仗，倒令玉洛难以承受，当即又是一番推拒。心慧也上前来，帮着劝阻。
赶来的三夫人见状，解围道：“二姒妇，时辰怕是不早了，别耽搁了接圣旨！”
二夫人还待一意孤行，却见通往外院方向的路上，急匆匆走来了几人，为首的是鲜少露面的平傅母，原祖母大骆氏的贴身傅母，其后还跟着大夫人的贴身傅母王傅母等人。
平傅母见面就道：“八姑子，还不快去合和堂，君侯都等得急了！”其实，她早已瞧见二夫人在跟八姑子拉拉扯扯，恐怕是阻了八姑子，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催促了句。
这下玉洛可算脱了身，跟着平傅母便走。
二夫人见状，只能叹了口气，与三夫人一道，一行人也急急跟着前往合和堂。
路上，平傅母先是恭喜了玉洛，王傅母也笑着贺喜，接着二夫人、三夫人也来恭喜，一众人等贺喜声一片，听得玉洛不禁苦笑。
等到了合和堂，玄端朝服的西平侯早已翘首以盼，候在了庑廊下。旁边是恭立的二郎主柏商、季父柏雍，以及柏忠、柏威、柏瓒、柏举、柏超、柏祖等柏坞郎君，还有亦是盛装的大夫人。
西平侯一见衣饰简单的八姑子，眼底便闪过一抹不虞之色，却也没说什么，带头走进了早已摆好供案的合和堂正厅。
于是，柏氏八姑子柏玉洛，便跟随着柏坞众人，郑重其事地接了赐婚的圣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