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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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铁证
众目睽睽之下，莫离的一番话确实说得很是情真意切，不仅是周正听着心潮澎湃，在场的其他人也能明白其中隐含的深刻意味；那么之于冯爽，简直就是一个导火索，顷刻间引发她胸中的怒火迅速燃烧起来。
“杨局长，我现在有一个疑问，咱们教育局允许在岗教师开辅导班吗？”从周正的双手解放出来，冯爽冷哼一声，然后走向教育局长神情严肃地问道，“我可是听说，如今全市都在严打教师私自开辅导班的现象，难道只是个传闻吗？”
嗯，此话一出，第一目标直接针对莫离这个校长。其实冯爽问得没错，这也是莫离之前一直顾忌的一个问题，只不过周正说一切他已经打理好了，没问题的。况且莫离和李想只负责管理，基本上不会直接参与讲课，所以，不用担心的……
可是如今，冯爽直接把问题给当众提出来了，就不那么单纯了。因为事实就这样摆在面前，莫离作为校长，同时在某小学做老师，虽然仅上班一天时间，毕竟属于在岗。那么仔细追究起来，即使你本人不讲课，其实也是违反规定的呀。
莫离皱起了眉头，望了一眼紧紧陪在自己身边的李想，有些愧疚，唉，若真是因此而牵连到工作，就太对不起李想了。然而李想却不那么认为，哼，有什么大不了的？若真是被开除公职倒轻松了，她即使不做这个副校长也完全可以选择重新“下海”经商，未来的路没准儿更宽广……
“别紧张，莫离，先听听她要把这出戏演到什么程度，咱们再做打算。你……或许也可以借机做个抉择，其实启航成立后，那个班主任不做也罢，否则真担心你会顾此失彼。”李想悄声安慰着莫离，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希望莫离能先考虑清楚何去何从才好。
听了李想的话，莫离很快冷静下来，该来的迟早会来，那就顺其自然吧，“，你说得没错，我会考虑清楚的，不再被这个女魔头牵着鼻子走。只不过，你也被牵连了，或者你现在就退出吧，好好当你的班主任去……”
李想嗔怪地瞪了莫离一眼，她自然明白莫离是在为她着想。但是既然决定陪好朋友同甘共苦，那就不能半途而废的——或许有一天她会离开，一种可能是她找到一个值得爱的男人，然后死心塌地跟他走；另一种可能就是，莫离已经完全成长为一个女强人，不再需要她的支持，那么她或许会悄然隐退……
“别再说这样让我生气的话，冯爽口口声声说什么艳照门，莫离，到底有没有那样的证据啊……”其实李想最在乎的是这个，工作可以重新找无数个，那么一个女人的名誉若是毁了，恐怕一辈子也难以洗清了。
“除非是周正那里出了状况，否则冯爽根本就是在胡诌……”一丝阴影从心头掠过，莫离望了周正一眼，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怎么才能问出口呢，“李想，即使真的有意外，也我认了，绝不向冯爽低头！”
李想心里的担忧略略放下了一些，只要不是与其他男人的艳照，那么周正便不会嫌弃莫离。也就是说，这所学校即使办不成也无所谓的。或许莫离刚刚的那番话不无道理，只要两个人相爱着，即使被到处传播又怎么样？
“好，莫离，我支持你！我看那个疯女人就是虚张声势，如果真有什么照片，恐怕现在早就撒到记者面前了，还有必要找那个局长理论吗？”李想又把自己的分析讲了出来，“所以，别怕她！咱们的学校照常办下去，她闹也只能是白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姐妹俩儿正窃窃私语着，而教育局长再次被质问如此**的话题，即使想回避都难了，那些新闻记者围在四周，虽然暂时没有把镜头聚集在他的脸上，却也不敢小逊啊！
教育局长有微微和细汗往外渗出，在这夏末秋初的正午，阳光却显得更加的毒辣。原来“秋老虎”果然不好摸啊！面前这个打扮得分外妖娆的女人，简直比秋老虎还厉害，如此咄咄逼人，怎么办？自己究竟要给予一个什么样的回答才算正确呢？
“教育局的决定是不会变的，这样做的目的也是避免在岗老师分心。”教育局长有些语塞，却又不得不应付一句，然后望向周正，希望他快些把眼前这个疯女人给摆平，否则造成的影响只怕难以挽回了。
“嗯，有局长您这句话我就有底数了，那么莫离作为一名在岗教师，却私自做了这里的校长，算不算违反规定呢？”冯爽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哼，莫离你给我走着瞧，有你好看的，“若是算违反规定，我倒想知道一下，局长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局长被得有些难堪，怎么处理，按理说自然是要秉公执法的，然而人家周正办这所第二课堂是有政府批文的，不仅为全市课后班做了个榜样，而且各种手续都是齐全的。更何况凭着周正的社会地位，之前对于莫离在不在职的问题已经决定放过一马了，此时又怎么能毁约呢？
“这所学校是咱们市里大力支持的，教育局经过反复商讨，觉得可行才会允许学校落成。因此，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都可以在今后的工作中提出来，我们会仔细研究，制定出最公正的处理方案，请所有人放心……”唉，只能这样简单敷衍一下了，教育局长打着官腔，不想再与冯爽纠缠下去。
“局长大人，你这么说我倒是不太清楚了，这所学校倒是可以成立，但是我问的是莫离的问题，难道真的允许一个在岗教师做兼职吗？这样之前的那些明文规定岂不是全被否了？如此一来，教育局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冯爽得理不饶人，今天必须把莫离的问题解决明白，否则太便宜她了。
“嗯，这个问题……你提出的很好的，嗯，我们回去后会再仔细研究……”教育局长说着向后退了一步，很明显想把这个话题先放一放，把典礼的事情完成再说，“今天各位嘉宾抽出宝贵时间来参加开学仪式，所以，我们不要再这样耽误大家的时间，有什么事情
之后我们找时间解决，怎么样？”
“局长大人，所谓今日事今日毕，咱们还是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待比较好。”冯爽不依不饶，想蒙混过关没门儿，既然来了就要把事情闹个天翻地覆，否则岂不是白来了？
“所谓正人先正己，如果在岗老师能开学校，那么其他人也要开个小小辅导班，就没有道理制止了。否则只怕会引起公愤，说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呵，在场的朋友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冯爽的这番话很有煽动性，围观的群众可不管莫离曾经受过多少委屈和折磨，现在听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真贴切，便渐渐站到了冯爽这一边，跟着起哄——
“是啊，是有点儿不公平！老师不好好在学校教课，这是什么道理？”
“还不是为了挣外快！如果真的喜欢钱，干脆就别上班了直接做校长不是更干净利索？否则那么分心，岂不是误人子弟？”
“这教育局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如果大岗老师可以办学校，那么公务员也可以同时经商了呢！到底什么是政策……”
一时间议论纷纷，几乎把所有的焦点都指向了莫离，更有甚者直接针对这个处境难堪的教育局长；包括那些新闻媒体的记者们也都有些蠢蠢欲动，几欲拿起相机记录下这真实的场景，做一个头版头条。只是迫于周正的名望和地位，又都压抑着，不敢轻举妄动。
周正的怒火又开始往上窜，于是自己的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冯爽直接架出场地，不要让她继续作乱。
“放开我！这样做只能表示你们自己理亏，姓周的，还有莫离，你们给我听着，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你们想把这样的学校办下去，做梦吧！”冯爽看到周正想对她动硬的，便敏捷地闪到了教育局长的身边，然后拉住杨局长的胳膊不放，声嘶力竭地嚷嚷起来——
“还有在场的记者们，你们快拍下这些镜头啊！他们倚仗人多势众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这也算王法吗？还有你们在场的所有领导，应该都是懂法律的吧，难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胡作非为吗？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样的情形很恶劣啊，一所学校即使这样成立了，也会在社会上造成很多负面影响的。莫离的心里翻江倒海的，自己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所谓鱼与熊掌不能得兼，本来她是不想做这个校长的，如果没有冯爽的搅和，很可能她只是应付一下，其它的事情都交给李想和周正管理。
莫离给自己一个勇气，制止了那两个架着冯爽的男人，冷静而严肃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那个美丽的单酒窝儿绽放开来，让她显得那么的恬静美丽——
“从这个开学典礼仪式开始，我莫离正式向教育局递交辞岗信；同时承诺，会用我全部的热情和精力投注到启航第二课堂，为所有求学的孩子们创造第一流的课外辅导，请所有信任启航学校的家长们放心！
在这里，我谨代表启航第二课堂全代教师，感谢各届领导的全力支持，感谢全市人民的厚望。知识是浩瀚无边的海洋，学生是一个刚刚涉海的舵手，需要有一个导航灯、风向标。那么我们启航第二课堂，愿意做这只导航灯和风向标，带领莘莘学子扬帆远航，顺利到达成功的彼岸……”
淡定的语气却说出如此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在场观众的情绪立刻被感染了，然后仿佛一瞬间就从冯爽制造的“坏影响”里被拉了回来，不断地点头表示赞许。紧接着，不知道是谁带头率先鼓起了掌。
或许是周正，或许是李想，或许是那个一度尴尬的教育局长吧？反正掌声响起来，紧接着引起大家的共鸣，于是，刚刚的众说纷纭瞬间变成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很热烈的掌声……
这一刻，周正很感动很激动也很冲动，真想冲上去拥抱莫离，然后抱着她转上几圈，谢谢她能接受自己的安排，谢谢她能对所有人宣布这样的决定，谢谢她给他带来全新的动力和希望！！！
只是不能够啊，毕竟这里是众目睽睽，毕竟这里是相对应该严肃庄重的开学典礼，那么一个冯爽的闹腾已经足够了，他又怎么能再增加什么“艳照”“绯闻”的呢？于是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句“莫离，你真棒！谢谢你！”其他的热情和感动，都留到今后去表达吧……
“好，莫离，就算你辞职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这就能过关吗？现在我给你念一则规定，看看你到底还能威风多久？”此情此境下，冯爽觉得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了，有一种帮着莫离向成功迈进的嫌疑，真是沮丧至极。于是拿出事先打印好的材料，当众宣读起来——
“***省关于申请举办民办学校及其他教育培训（文化教育类）机构通知规定：
申办的个人应当品行良好，具有政治权利和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管理者应有较高的政策水平，并具备良好的思想道德品质和职业道德品质，具备与所办民办学校及其他教育培训（文化教育类）机构的教育教学层次相应的学识水平、专业技术职称和教育教学与管理能力；
身体健康，能坚持全日制工作的人……”
冯爽声色俱厉地朗读着，就像是在宣判莫离的死刑一样解恨；同时也很庆幸自己的那几个“小弟”这次为她提供了相关资料，否则面对此情此景，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莫离了呢！
宣读完相关资料，冯爽扬了扬手里的A4纸，然后质问那个教育局长，“局长大人，这个规定是咱们省颁发的没错吧？那么我想请问局长大人，刚刚的条例中明确指出，申办的个人应当品行良好，并具备良好的思想道德品质和职业道德品质，这个我没有读错吧？”
是啊，没错，教育局长此刻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看来这个妖娆女子真不是省油灯啊，周正怎么就招惹到她了呢？如今人家拿着“证
据”来的，怎么解释下面的问题？
“好，如果没错的话，我现在倒要问问清楚，莫离身为有夫之妇却不守妇道，抛下自己残了腿的老公于不顾，来勾引我的未婚夫，这样的女人算不算道德败坏？大家要知道，她老公在腿残之前为她做牛做马，是人人夸赞的模范丈夫；而她翻脸不认人，大家说说，如此卑鄙下贱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资格做这个校长？”
“这位女士，现在我想重申一遍，有关道德问题的界定，并不是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能定性的……所以说，大家的时间都是宝贵的，当务之急是将典礼完成，其它的事宜容我们稍后做仔细调研……我承诺，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的，怎么样？”教育局长有些不耐烦。
“局长大人，你这么说仿佛有些嫌疑吧？既然暂时不能定性，为什么会同意他们办学校？难道领导们就没有仔细想过这样的问题吗？若果她们真的奸夫**妇、男盗女娼，那也要想把学校给建立起来吗？难道领导们就没想到，若果真他们的事情败露，将会对学生们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吗？”
冯爽现在真是越说越气，想想周正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与自己三番五次为敌，那真的没有任何留恋的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大不了来外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过什么安生的日子——
“教育的宗旨是以人为本，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们自己连人还没做好，又要怎么才能教导别人呢？局长大人，和在场的朋友们都好好想想吧，如果是你们的孩子加入这样的辅导班，你们会放心吗？谁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不被恶势力熏染，最终也沧丧为道德败坏的人呢？”
“冯爽，随便你怎么样吧，反正我问心无愧。如果你不想立刻进警察局的话，就请不要再打扰我们的开学典礼。”莫离对冯爽做了最后通牒，不管怎么说，这次也不能向冯爽低头，否则对方只是更得寸进尺，“周正，请继续主持典礼吧，不要让各位嘉宾等太久！至于其它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冯爽还有很多话要嚷嚷出来，可是这次那两个男人得到了周正严肃的指令，终于把她塞进车里；于是，典礼现场恢复了平静。接着，在司仪先生的调解和带动下，气氛又渐渐回复到之前的状态。
仿佛冯爽从来没有出现过，仿佛世界原本就这么和谐而宁静，仿佛真的有一面帆正迎着风微微地启航，奔向充满着明媚阳光的远方……
“从此后咱们三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周总，你可得想办法保护我们，如果再让那个女魔头来瞎搅和，真是对不起我们舍生取义的伟大决策了！”典礼结束的时候，李想很是感慨，对周正如此说道。
莫离知道李想如此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当下也不应声，跟着她一起来到周正的车子旁边，然后就那么看着周正，浅浅地笑了笑，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其实莫离的心情就是如此，似乎有解脱，似乎有憧憬，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相反只是稀里糊涂地向前走着，不太明白前方立着什么样的标识，也不太知道属于她的港湾到底在哪里？真的会是周正给自己安排的幸福吗？那么如果是，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吗？
“哈哈，李想啊，你说得没错，但是我还想给你纠正一下，我们不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那样说是贬义的。”周正心情自然不错，虽然有冯爽从中作梗，但是却成就了莫离做校长这件事，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的很有道理，“应该说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舵手，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朝着同一个方向启航！”
“呵呵，你倒很有讲究，什么褒义什么贬义的，怎么形容不都是那个意思吗？”李想说着瞪了周正一眼，然后很知趣地请莫离坐副驾驶的位置，而自己则选择了后座，“你那样的说法其实更有贬义啊，所谓上船容易下船难啊，只怕我和莫离此行真的被你给带进阴沟里了……”
说到这里李想赶紧打住了，唉，这句话倒有些“阴沟里翻船”的嫌疑，听着很不吉利。周正和莫离闻听此言，心头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丝阴影，然后有些面面相觑，无言地互相对了一下眼神。
其实单单从办学的角度来说，应该是一个充满了光明前途的未来的；可是偏偏这层光明是笼罩在冯爽的阴霾之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层阴霾会袭卷而来，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彻底熄灭，然后只剩下黑暗和恐怖……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会处理的。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就全部身心投入到学校的管理上，我……明天吧，我会找冯爽认真谈判，将过去的恩怨一并解决掉！”周正表面是在对莫离和李想做交待，其实更是在给自己做交待，真的不能再对冯爽做任何幻想了，魔鬼就是魔鬼，以伤害人为乐趣，所以，做不到自保，就要绝地反击！
“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那个冯爽似乎完全被激怒了，谈判恐怕会无济于事啊。”莫离微微摇了摇头，在面对冯爽的问题上她倒无所谓，只是周正啊周正，我多想问问你，却又一直不愿意问啊，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人家手里，可不可以讲出来，让我们帮你出出主意呢？
周正读懂了莫离单眼皮里的询问，唉，或许是时候将真相讲给莫离听听了，一来自己认定了她，就不能再对她隐藏秘密；二来，也好让她早些做做思想准备吧，万一冯爽反目，只怕那样的打击莫离会无力承受……
“我知道，莫离，你放心，这次我会慎重跟她交涉的。”周正暗暗叹了口气，想起冯爽那张可恶的脸庞，便再也乐观不起来了，所有的好心情转瞬被抛到九霄云外，“李想，可不可以再拜托你照顾一下小宁宁，我……有些事情想先跟莫离说说……”
还没得到李想的回答，周正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冯爽的号码——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阴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冯爽真是阴魂不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