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及笄之后,可愿与我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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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及笄之后,可愿与我定亲?
周语澜一愣,笑道:“爹爹也知道了么,只是澜儿还没有出嫁的心思,母亲也说没有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周语澜这一生也根本没有出嫁的念头。一旦嫁给别人做妻子,那她的仇恨该怎么报?
周语澜此时更是不知周清忽然这样说:“你母亲做的对,澜儿,在你及笄前快点把婚事定了吧。”
……
雨霖阁,周语澜这几日郁郁沉沉的,连那爱吃的点心都没动几口,红拂端着水晶糕,又见到小姐在那窗口剪花枝了。
似乎小姐很喜欢修剪花枝,修剪完的花儿或是送去了威亲王府,或是留着在自己屋子里。
“小姐,柳夫人逝了,方才威亲王府递了帖子来,小姐是否要去一趟?”
周语澜顿了下,听到柳夫人的陌生疑惑。在听到后头的威亲王府也明了了,威亲王如今还在世,生一儿一女,能得柳夫人这称呼的也就只有柳安迟柳将军的夫人了。
周语澜没见过她。忽然逝了。周语澜想了想,还是去一趟为好。
换了身素雅的衣服,随着红拂还有杨舒雅一同去了威亲王府,威亲王府此时肃穆的很。周语澜上了一炷香,四周或是亲朋眷友,但真正伤心的没几个,听闻那柳夫人性子懦弱,不得人心,如今死了,却无人哭诉,萧索的很
。
周语愣本想和柳安媛说会儿话,但碍着这时机不妥,上了香便回府了,如此过了一个多月,那天气越发炎热。偶尔路过荷花池,那儿的凉气让人每次经过那儿都想放缓步子。
周婷婉这几日和周语澜很少相见,见了也是点头而已,那秦家,红拂回话说秦家已经彻底完了,如今家财被没,只剩下了一个宅子,那些姨娘都跑了,秦家如今只有秦老爷秦夫人亲自,还有一个秦老太太。
有那么一瞬间,周语澜甚至想暗地里动用明安侯府的势力给秦家最后一击,让秦铮一次偶然猝死在大街上,这对于侯府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红拂担忧的看着莫测的周语澜,被她一瞬间闪过的森寒感觉吓了一跳。
瞧见红拂担忧,周语澜扯起个笑容,道:“无碍,红拂,明那侯府名下有哪些产业在京城?”
“教坊,画舫,还有两家酒楼,三家茶楼,一处玉石轩,还有两处古玩店,其他的奴婢就不知晓了,侯府的产业都是侯爷管的,侯爷很少把那些事带到府里来。”
周语澜思忱片刻,缓缓道:“红拂,以我的名义去找秦铮,在一处茶楼替他安排一个活计。”
红拂一惊,随即犹豫道:“小姐?您为何总是对秦铮如何另眼相待?”
另眼相待?周语澜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歇息了,半晌,红拂以为周语澜睡着了,正准备替她盖个毯子。
“以后你会知道的。”
芫花亭
周语澜提着白色的裙摆,对着柳安迟行礼,随后看向柳安媛:“上回澜儿没见到姐姐,虽说隔了一个多月,柳夫人忽然逝去,虽然澜儿是外人,但还是一句节哀。”
“澜儿怎会是外人呢。”柳安媛对那懦弱的大嫂一直没什么好感,此时因病去世了,反正威亲王府明面上也给足了那大嫂的面子,但让柳安媛真正伤心一番也是不可能的,那也只是感叹她没福气罢了。
“澜儿,其实是我大哥找你有事,你们先聊,我先离开了
。”
威亲王府的芫花亭,四周开满了睡莲,这亭子建在湖中央,倒驱散不少夏日的热气,周语澜和柳安媛交好,与柳安迟也是点头之交,忽然来找,而柳安媛走了,他也一直不说话。
“柳将军,听说威亲王已经许你世子之位,澜儿迟来的贺喜,还望世子不要见怪。”
也是柳夫人去世不过几天,威亲王府便上请圣旨,将那世子之位许给柳安迟,周语澜早就知晓,只是两人男女有别,周语澜想着对方也不一定会计较自己这一份的贺喜,便也就罢了。
柳安迟点头,眼中是周语澜浅浅的笑意,“妹妹喊你澜儿,不知在下是否有那殊荣喊周小姐名字?”
周语澜笑道:“澜儿奉柳姐姐为姐姐,柳姐姐的哥哥便是澜儿的哥哥,若是世子不介意,便喊澜儿的名字吧。”
“嗯,澜儿妹妹。”柳安迟淡淡的唤着,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语澜疑惑,莫不是柳安迟借柳安媛的名头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不知世子有何事要找澜儿?”
柳安迟嘴角笑意微滞,干干的咳嗽了一声,眼神尴尬,心里暗叹自己都多大了,还这般不好意思,但沉顿下来,想起数日前明安侯与自己说的话,心下微静,看向周语澜,难得认真:“澜儿妹妹,这件事本将军思来想去还是要和澜儿妹妹说一声,明安侯前些日子来找本将军说了些话,这些话牵扯到妹妹,所以这番本将军想问澜儿妹妹一件事。”
周语澜眼眸微颤,心里不安袭来。“什么事?”
“你及笄之后,可愿与我定亲?”
寂静一瞬,周语澜忽的站起来,扬起一抹笑颜:“世子,你方才说的话澜儿就当没听过,澜儿府上还有事,先回府了。”她不该这么突兀,但周语澜行了礼,就转身离开。
“明安侯那日和本将军说,愿将女儿周语澜许配给本将军。”
周语澜顿住步子,沉下脸色,连嘴角的笑意都冷了下来,“世子大人
!令夫人去世不过几月,世子大人如此迫不及待要娶新妻,不知令夫人泉下有知是否会伤心?”
柳安迟挑挑眉,倒不在意周语澜华丽的冷意,脸上一片果然如此,上前拉了拉周语澜的袖子,却被冷冽的拍开了手。
“本将军知晓,所以本将军也觉得奇怪,才来问澜儿妹妹,若是你不愿,本将军自然不会强迫。”他对周语澜的心思还没那么龌龊,这样美好的人,让她有一点不情愿,柳安迟也宁愿放手,虽然明安侯说出那话的时候,自己确实兴奋了一番……
周语澜看了眼柳安迟,道:“对不起,这件事澜儿会细细询问爹爹的,还请世子不要在意。”
柳安迟看着周语澜离去,在亭子里叹了一声。
周清回府,身侧跟着徐青,远远的,就看见书房门口守着一人。
“咦,那不是澜儿么。”
周清望过去,不显惊讶,“你回府去吧,那件事明日再说。”
周语澜也看见了周清,看着他和徐青说话,随后徐青回首离开,而周清向着自己走来。
“爹爹。”
周清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进屋吧。”
周语澜身形柔弱,面容也是需要保护的怜爱型的,但周语澜向来面色平静淡雅,清冷,那张脸倒是和柔弱没什么关系,但轻蹙眉头,眉色忧虑,倒是添了一丝柔弱可怜。“爹爹,澜儿虽是女子,但澜儿也希望为爹爹分忧,若是爹爹有何事为难,不妨和澜儿说上一说?若是,若是爹爹自作主张,未免伤了澜儿的心。”
这件事,肯定有什么是周语澜不知道的,周清是慈父,没道理在自己还未及笄,甚至也没告诉大夫人和自己,就径自去寻了柳安迟说出那些话来。
“今日你去了威亲王府,你都知道了?”
周语澜点头,蓦地撩开裙子跪在地上,仰头哀切道:“爹爹,澜儿能理解爹爹是为了澜儿好,但澜儿嫁人,对方家世品格需得配得上明安侯府,柳世子家世卓越,又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如今皇上圣旨以下,柳世子将来就是威亲王,但是,澜儿不愿嫁与他人做继室
。”
毫无反驳的余地,周语澜很是坚决的态度让周清皱着眉头,他自是为了周语澜好,但个中缘由真要说出来,也是麻烦一片。
“爹爹,您还不说么?”周语澜脸上闪过一丝难过,侧着头,轻声道:“爹爹,您不说,难道要澜儿自己胡乱猜测?若是猜出来的和爹爹想的相悖,从而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爹爹可会后悔?”
周清一惊,“澜儿,你猜到了什么?”
周语澜不是笨的,又是重生一回,种种迹象就算没有证据,周语澜也能在脑海里拼凑出一张网来。嘴边苦涩,那一瞬闪过的悲哀沧桑,周清以为自己眼花了。
“爹爹,皇威难测,爹爹手中握着那样危险又诱人的密令,澜儿作为爹爹您唯一的嫡女,不论嫁给谁都不会逃过那位天子的眼睛!”
当年,周清跟随先皇打下江山,之后又为先皇守护了那么多年的边疆,谋反叛乱,唯独周清紧紧护在先皇的皇城之外,不容许任何人进犯,而一次皇帝亲征中,先皇不幸被敌军算计,战死沙场,临死为了权衡朝中势力,也更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南国,将拥有二十万军马的密令交给了周清,不得已之时,万万不能动用的密令,传言那二十万军马,各个以一敌十。
七十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那一次被载入史册,“神军驰骋,携通天法器载云而来,所过之境无一生还。”
而现在,那密令就握在周清的手里,谁人不觊觎,但周清却没想到周语澜会知晓的这么清楚。
“澜儿,皇上在朝上提过你。”
周语澜眉心微动,看着周清那无奈的面容,轻声道:“想必应该是澜儿的婚事。”
“嗯。”
本来只是试探猜测,如今周语澜已经确定,正如那次母亲说的那些话,不论嫁给谁,自己是明安侯唯一的嫡女,那嫁妆就是整个明安侯,或许还包括那所谓的密令,明安侯没有女儿,若是想要继承密令,也就只有周语澜一个人!换言之,谁娶了周语澜,相当于掌握了整个南国的命脉!
……
周婷婉得知周语澜回府却直接去了书房这个消息,有些讶异
。
“而且听门房的人说,大小姐的脸色不对劲,急匆匆的去了书房,如今侯爷刚回府,两人就在书房里不知说着什么呢!”
这些日子,这府里可谓是平静如水,周婷婉没对付周语澜,周语澜也没对付周婷婉,上回张启自杀的事,不了了之,而大夫人没事,周清怕是被皇上的几番试探和密令的事弄的内忧外患。
但周婷婉始终注视着周语澜,得知他们在书房,犹豫一会儿,就随着流珠去了书房。
书房里,周语澜的呼吸轻缓,抿着唇,淡漠着。
“澜儿,既然你都清楚了,那么也该明了,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上回提到大皇子的婚事,似乎皇上有意将你许配你大皇子,但杨妃也表露出许意你为三皇子妃,但不论你嫁给谁,这一场风波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与其让澜儿陷进皇权争斗,不如嫁给一个外姓的未来亲王?”
周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点头,却不料,周语澜轻笑出声来,眼角隐隐有诡秘的光芒泻出。
“爹爹,你错了。”
周清一怔,“什么?”
“外姓亲王又如何,历史上篡位逼宫的事儿还少么,咱们的皇帝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他铁心要得到爹爹的密令,有什么能阻拦他的。”
周语澜语调变冷,从未出现过的冰冷神色,带着淡淡的讽意,然而内心却是震荡不停,如此,前世,秦铮是否也知晓了密令的事,所以千方百计的娶了自己,原来从头到尾,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利益。
突然的冰凉森寒,周语澜动了动唇,那晶莹的唇也泛着如刀光剑影的寒色。
“爹爹,那密令在哪儿?若是迟早会给我,那么不如现在就给我吧,也好让澜儿好好保存着,不让贼人偷了去。”
周清沉默,静静的看着周语澜那异常平静冰凉的眸子,“澜儿,你是为父唯一的嫡女,只是时机不成熟,还不行
。”
红拂推开屋门,周语澜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手捏着眉心,似是累极了。
“小姐,您和侯爷谈了什么怎么这么累?”
周语澜摇头没有出声,半合着的眼眸,那双漆黑的眸子寂静如谭。
若是前世自己能警觉的提前发现了密令的事,那么之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只可惜,没有如果。
秦铮经过红拂的安排进了明安侯府产下的一家茶楼,他想向周语澜道谢,但红拂推辞,说是这茶楼是小姐最爱来的地儿,以后会来的,那时再道谢也不迟。
知道这茶楼是周语澜最喜欢的茶楼,秦铮一时也笑嘻嘻的不再打扰红拂,安心的在这儿干下了。
现代时,秦铮也是一步一步从实习生干到高层的,可惜刚刚任命职位就穿越到这鬼地方,不过秦铮几番挣扎下来之后也认了,能生活,啥地儿不是地儿呢,但是,他把这古代想的也太简单了,尤其他还有个比较尴尬的背景。
秦家彻底没落了,而秦家唯一的嫡子如今却在茶楼干那端茶倒水的事儿。
徐家有个公子,样貌不错,能力中等,吃喝嫖赌样样都行,虽说是庶子,但庶子的地位却比庶女要高多了,至少还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徐盛挥着扇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自认潇洒的坐了下来,昂头呼道:“伙计!来给爷上茶!”
秦铮环顾四周,其他伙计都在忙着,于是就自己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想喝什么?我们这儿啥都有,龙井观音雪山尖儿,还有其他的,小的这儿有单子……”然而本子刚刚递过去,就被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给打落了,本子掉在地上。
徐盛轻哼一声,鄙夷的上下撇着秦铮:“哟,这不是曾经风光得意的秦家大少么,怎么穿着粗布衣裳在这儿端茶当小二了?”
秦铮面色不愉,却还是忍着,低下身子把本子捡起来,然而出其不意的,徐盛恶意的抬脚狠狠的踩着秦铮的背,把他踩趴下了
。
“哈哈哈!乌龟王八!”
秦铮呛了满嘴的灰尘,手里攥着本子,怒道:“把脚拿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哼!丧家之犬还敢威胁小爷?!”徐盛轻嗤一声,给身旁两个小厮一个眼色,这小厮都是跟着徐盛欺负人欺负惯了的,立马会意,制着秦铮不让他起来。
“草!你个小兔崽子放开我!”秦铮拧着眉骂道,丝毫没看到周围人迅速远离的样子,这秦铮居然敢这么顶撞徐盛,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二楼栏杆处,两个少女静默立着,其中一个一袭白衣,蓝色夹杂点缀,乌黑的发上两只玉蝴蝶簪子,垂着流苏,身后穿着粉色纱衣的女子,比较年长,瞅着底下的人,嘟囔着:“真是愚蠢,都到这地步了,居然还敢得罪徐三少爷。”
周语澜静静的看着那大堂中,秦铮不服气的样子,那样的精神明朗,哪有曾经那阴狠残暴的模样,只为了权势而不顾一切的摄政王……
徐盛踩着秦铮的背,恶狠狠的踹着,“哼!看你还怎么得意,还敢和我抢女人,只怕你现在连去找女人的钱都没有吧!哈哈!”
双拳难敌四手,秦铮被那小厮制住,徐盛的话刺激着他,因为家世,家里几个老头子老太太也催着自己赶紧赚钱,他们自己却靠着一点积蓄窝在家里挥霍,简直糟糕透了,秦铮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只怕连秦铮自己都没察觉到。
徐盛玩的正乐着,准备再找点其他玩乐的刺激秦铮。
“徐三少爷。”
清雅悦耳,带着独特的冷淡平静,秦铮一瞬间就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顿时燥红了脸,这什么事儿啊!自己这么难堪的一面居然暴露在周小姐面前,秦铮恨不得在地上刨个洞钻了进去。
徐盛听到声音一怔,以为是哪个美女,回头看了,认出是周语澜,笑的跟花儿似的。“哟,是周家妹妹啊!”
周语澜长的美,徐盛喜爱美人,自然喜欢,那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在周语澜身上转来转去,也亏得周语澜面色平静,还带着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徐盛一下子脸色僵硬起来
。
“徐三少爷,前几天澜儿还瞧见了徐叔叔,徐叔叔说这几日公务忙,要回府请侄子替徐叔叔分担分担,澜儿以为依着徐三少爷的能力自然是帮着徐叔叔的,不过看这时候徐三少爷怎么在这儿呢,难道徐叔叔没和徐三少爷说今儿要去店里看账目么?”
徐家是世家,尤其家主还未娶亲,徐青同父异母的哥哥徐进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因病逝去了,二儿子倒是年轻正好,又是稳重自持的,三儿子顽劣,但也聪明,只是这聪明不用到正途上,那偷奸耍滑也是信手拈来。
徐青没儿子,这家主之位还有产业,自然被徐进惦记上了,几个儿子也都占据一方产业互不为让。
徐盛听了周语澜话脸色立马变了,心道这徐青难不成对二哥重视了?而周语澜维护着秦铮的态度也不是看不出来,徐盛轻哼一声:“也不知这小子哪儿得了周妹妹的眼,真是好福气。”话说这,踢了一把秦铮,甩着袖子,朝着周语澜笑道:“既然说家里有事,那我先回府了,得空了周妹妹可得来府上玩玩。”
“慢走。”那人走了,周语澜收回视线,却是看也不看那地上的秦铮,清冷的吩咐红拂:“带他到厢房里处理下伤口。”
那徐盛下手可没轻重,秦铮龇牙咧嘴,身上痛的好几处,抬眸看了眼前头的周语澜,微微黯然,侧着头,那身上痛的很,却也不发出一点声音,随着红拂去了厢房。
红拂处理伤口也是熟捻了,不过那伤口看着蛮多,红拂本就看秦铮不顺眼,下手更是故意的重了,不过他倒是一声不吭,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也不知我家小姐为何对你这般另眼看待。”红拂给秦铮手上的伤口紧了紧纱布,嘟囔着:“每次见面,你自个儿想想为小姐添了多少麻烦!偏生小姐心地善良,不计较。”
秦铮看了眼红拂,蓦地收回自己的手,淡淡道:“你家小姐在哪儿。”
红拂一愣:“小姐在隔壁……哎哎,你去哪儿?”
门忽的被打开,周语澜顿住了端着茶杯的手,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对秦铮身后的红拂点点头,“红拂,关上门,看样子,秦公子是有话要和我说
。”
红拂向来听从周语澜的话,只瞪了秦铮一眼,关上门,守在门口,耳朵灵敏的很,只等着里头有什么动静就冲进去。
周语澜平日最擅长挂上浅淡的笑意,不论对方如何,已是习惯,不过这回倒是面色清淡,径自倒了杯茶递给秦铮。“有何事?”
秦铮坐在周语澜对面,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他习惯喝咖啡喝饮料但茶是不喜欢的。“貌似我和你见过几次面,都不是很愉快,给你造成不少麻烦。”
“麻烦与否在于我在不在乎,若是我本人不在乎,那么你认为的麻烦岂不是自作多情。”
秦铮话语一滞,心里那憋闷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看向周语澜,那张清冷的脸上,是秦铮看不懂的暗藏颜色,但秦铮也不想去深究,只觉得雀跃,身子前倾:“周小姐,前几次见面周小姐能不能忘了,这一次让我们重新认识!”说着,端起茶杯,眼里亮晶晶的带着期待。
周语澜浅淡的笑意划过一丝意味不明,低头端起茶杯,“小女子周语澜,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秦铮!”
周语澜觉得自己过于冷静了,尤其是在面对秦铮的时候,看着他期待的说出重新认识的话,心里意味不明的泛起一股烦躁来,直到离开茶楼,放下帘子,秦铮看着马车离开街道的尽头,嘴角的笑意温和,却和他刚刚来这个世界时的感觉不一样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习惯,也终归会败给习惯的。
回了茶楼,秦铮漫不经心的擦着桌子,半晌,向老板请了假,这家茶楼是明安侯府名下,方才瞧见这秦铮和那大小姐似乎交情不浅,这假也很快的准了。
秦铮这个人,在几个月前也是个纯粹的纨绔公子,在家道中落后更是什么人都接触,如今消停了几个月,那些个狐朋狗友可都讶异的很。
“喂,你小子可好几个月没和咱联系了,怎么,你秦家被打晕了,你也被打晕了?”许培林是许家的人,许家和秦家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秦家没了,许家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从小长大倒是不浅的情谊
。
秦铮侧着头,低声道:“是我不对,前些日子事儿多,你也知道如今秦家的情况,此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许培林拧着眉瞅了会儿秦铮,“经过一场变故你这家伙倒是沉稳了,说吧什么事。”
“那徐家和明安侯府是什么关系,还有徐盛这人,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
周语澜回了明安侯府,下了马车,入了府门,迎面却瞧见周婷婉笑眯眯的站在那儿。
“好姐姐这是去哪儿了才回来,让妹妹等的好辛苦。”
这些日子,周语澜和周婷婉可以说是进水不犯河水,也是度了一段和平的日子。
“妹妹何事?”
周婷婉扫了眼府外那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马车,挑眉,嘴角的笑意更甚,“宫里来人了,大皇子回宫,皇上设下宫宴宴请大臣家眷,姐姐,你我也是要去的。”
周语澜点头,转身要离开,周婷婉眸光一闪,轻声笑道:“姐姐方才去的可是茶楼?据说姐姐替一个伙计解了围,姐姐可真是良善。”
停下步子,周语澜紧了紧袖中的手,淡淡道:“妹妹,你派人跟踪我。”
周婷婉讶异的笑道:“姐姐这说的是什么,只是妹妹派人去买了些胭脂水粉,路上无意间路过茶楼瞧见了而已,哪有跟踪这么难听的话。”
语调轻快,唯独那双冰冷带着疑虑的眼神看向周语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始终挂着从未落下。
周语澜没有回头,那审视的视线已经快要刺破了她的后心,漠然的继续向前走着。“那还真是巧啊,妹妹,姐姐先回院子了。”
步履缓和,周婷婉看着周语澜上了长廊,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流珠站在周婷婉身后,小心翼翼道:“二小姐,大小姐是不是知道了?”说完就看见周婷婉凌厉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
“知道了那又如何。”周婷婉扫了眼流珠,淡淡道:“回去了,今晚可得要进宫呢。”女每肝巴。
晚上宫宴,大皇子楚凌是楚齐最宠爱的儿子,虽说在外几年没回来,但那重视宠爱可一点也没少,大臣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楚凌一回来,那晋王府就被踏破了门槛。
大皇子楚凌被封为晋王,而三皇子楚萧阳则是被封为洛王,大皇子的母妃虽说逝去,但母家势力依旧旺盛,杨妃的母家势力和不承多让,两家分庭抗体,而正统储君倒是少了点针对,但皇后母家势力强大,一方抗拒大皇子和三皇子身后的势力。
朝廷中波涛暗涌,而祺祥宫的宫宴一派和谐欢乐。
楚凌不良于行,身后一直跟着莫青,到了宫门口,楚凌忽的扬手示意莫青停下,左侧缓缓走来一浅黄色锦袍的男子。
“太子弟弟好几年不见,倒是让哥哥吃惊了不少。”
这里是祺祥宫的宫门口,来往眼线众多,楚凌是故意还是无意,这时候和楚慎说话。
楚慎转了步子朝着楚凌走来,温和的视线直视楚凌那略显阴沉的眸子,笑道:“大哥也让本宫吃惊不小,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如大哥一般能在那苦寒的山上待了那么久毫无动静的,父皇知道定会夸大哥善于坚韧。”
楚凌眯了眯眸子,掩住眼里的讽刺,“众人都道太子温和有礼,其孝心更是天地可鉴,不曾想也会对本王在山上的事情感兴趣。”
“不过众人都知道的事而已。”
“是么。”楚凌扯扯嘴角,心里一股子讽意,别人不知,他可清楚的很,这个太子弟弟的手段可真真让人吃惊的很。
莫青推着楚凌进了祺祥宫,楚慎在原地站了一会,并没有直接进去,反而噙着笑意看向那直直的宫道,不远处一架轿撵缓缓行来。
“岩末,你觉得如今朝中势力如何?”
岩末低头想了会儿,笑道:“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派打的火热,殿下向来不争,唯独皇后母家一派在支撑着,别人都道皇上将要易褚打压皇后一族,不过只是传言罢了
。”
不争么?对于岩末的用词楚慎轻笑了会儿,那张和楚齐相似的面容上是一片微凝的笑意,深邃幽然的瞳眸中印着那渐行渐近的轿撵。
明安侯,父皇对明安侯府过于在意了。楚慎闪过一个想法,转眼间,那轿撵已经停了下来,周语澜踏上踏子,扶着红拂抬眼间就看见楚慎站在宫道旁,惊了一下。
“太子殿下怎会在这里?”而且身边只有一个岩末,若是太子失势,可皇后母家的势力还在,怎能这般萧条?
似是看出了周语澜的想法,楚慎意味不明:“本宫只是想和周小姐说句话,身边有其他人反倒多余。”
周语澜点头,而此时周婷婉从另一个轿撵上下来,只盈盈一拜行礼,见两人有话说只微微挑眉便笑着先走了,然而转身一刹,嘴角的笑意就凝了下来,周语澜何时和太子的关系那么密切了?
太子宫
周语澜接过楚慎递过来的茶杯,没有宫女没有太监,楚慎随性而为,连沏茶的事都是亲自作为,眉目间倒是一点不满也没有,平静温和的似乎有点太完美,完美的有点假象。
皇后身子不爽,严家事开国元勋,可如今几番侵蚀,已经大不如从前,皇上对严家早已经有了处之而后快的心思,朝中众人怎么不清楚,对这个太子也是存着意味不明的态度。比之楚慎这个不受宠地位危险的太子,大臣们倒是看好大皇子和三皇子,这样的情况下,楚慎怎么还能这样云淡风轻,甚至更像是平淡,是真的不争,还是假象?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人的伪装着实可怕了些。
“太子有何事要和澜儿说?”
茶香缭绕,楚慎的面容在热气之后有些朦胧。“本宫只是想请周小姐帮个忙,不知道周小姐愿不愿意?”
楚慎对周语澜不薄,上回帮了周语澜几次,而那薄荷香料也是周语澜的一点点小心意,不足挂齿,相比起来,楚慎唤来柳安迟得知那秦铮的踪迹,周语澜是心存感谢的,更别提那香薰球的事了。
“殿下请说,若是在澜儿能做的范围内,澜儿必当尽力。”手指无意识的把弄着香薰球,周语澜扫了眼楚慎,轻叹,若前世没有秦铮,或许楚慎真的能成为皇帝也说不定
。
祺祥宫
楚齐在首座,身侧是赢弱的皇后,虽然脂粉遮盖了些,但面色还是有些弱态。
楚凌看了眼和太子一同进来的周语澜,皱了下眉,“莫青,周语澜和太子何时认识的?”
“回王爷,上回才艺会周小姐拔得头筹,因此得皇后召进宫,或许是那次和太子认识,不过据属下的情报,在此之前,太子出宫为皇后寻药,期间和周小姐遇过一次。”
若是周语澜在了听见定会惊讶,毕竟楚凌几年未回京城,也能对京城里的事如此清晰,尤其还是太子寻药周语澜出府的事。
而两人的声音很小,哪怕是习武之人也不能听明确了。
楚慎坐在楚凌的右侧,回头道:“太子和澜儿妹妹关系不错?”
“见过几次。”
宴会很快开始了,宫廷盛宴自然不同凡响,不过周婷婉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侧明显心不在焉的周语澜,她一向自持礼仪为何在这时候出神。“姐姐在想什么呢?”
周语澜一愣,摇头,“没什么,妹妹看舞吧,听府里的人说妹妹近日学习舞艺,宫廷里的舞一向精妙,妹妹好生看着。”
话说着,周语澜想的却是别的事,太子的心思她越发看不明白了,这样庆祝大皇子回宫的宴会,太子为何要周语澜把周清支走?
宴会分为两处,一侧是大臣家眷,一侧是大臣以及诸位王爷皇子,周清在周语澜的对面,若说要支开,该如何支开?
况且,周语澜总觉得楚慎在谋划什么,但既然答应了,欠下的人情终归是要还的,周语澜只能想个万全的法子。
“姐姐?”
周语澜手臂被摇晃着,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洒下了些许,周婷婉眯起眸子,靠近周语澜,轻声道:“这样的姐姐,妹妹可少见得很,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何不说出来,或许妹妹能帮着姐姐呢
!”
周语澜皱着眉,抿紧唇,蓦地放松了下来,扯起一抹笑意:“说起来姐姐还真有件事需要妹妹的帮忙,姐姐的衣服湿了,妹妹陪姐姐去偏殿换衣服吧。”
“衣服?”周婷婉看过去,那腰间处湿了一大片,只是方才茶水只是洒了一点,万没有这般湿的厉害,那么就是周语澜故意而为的了,她想做什么?“既然如此那妹妹随姐姐走一趟吧。”
周语澜搀扶着周婷婉的手,巧笑嫣然,余光和楚慎的视线对上,淡淡的笑了。
偏殿距离正殿也有一段距离,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周语澜将香薰球系在腰上,背对着周婷婉。
“妹妹该是得意的吧,只是不知那张启的家人何等伤心,那件事因着妹妹的手段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异常的气氛,安静得很,半晌,周婷婉轻笑起来,讶异道:“姐姐在说什么呢,妹妹怎么听不懂?”说着,后退到桌旁倒了一杯茶,“姐姐换了衣服也该走了吧,不知此时那宫殿里跳的什么舞呢。”
周语澜依旧没有回头,手指拨弄腰间的香薰球似乎玩上了瘾。“红拂流珠你们先出去,我和妹妹有话要说。”
红拂抬头看了眼周语澜,眉头微蹙,得见对方安心的眼神,才低下头来。“是,小姐。”
流珠走到周婷婉身边等着吩咐,周婷婉看了眼周语澜的背影,眼眸流转,嘴唇微动,吩咐流珠也出去。
红拂将门关上了,守在外头,而流珠仰首看了会儿天,不屑的瞥了眼红拂,道:“你在这儿守着吧,我去一趟茅厕。”
“什么茅厕,分明就是想偷懒!”
流珠翻了个白眼:“我的主子是二小姐,二小姐不训斥我就得了,哪轮到你说!”
两人各为其主,红拂冷哼一声,流珠转身就走。
宴会上,少了两个女子也不是什么明显的事,但若是有心人瞧见了,也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