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思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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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心思如此之深
马车开始行驶,楚萧阳犹豫半晌,那日周语澜昏倒在怀中的印象历历在目,此时她虽蒙着面纱。但也能看出那秀气的眉,和那诱人深邃的黑眸。
“那日的事,周小姐回去身子可还好了?”
“已经无碍,多谢公子担忧。”
楚萧阳撇过眼神,呐呐道:“谁关心了,只是你昏倒也有本公子的责任,本公子只是问问而已。”
马车一行到了明安侯府,周语澜下了车,看着楚萧阳道:“多谢公子送澜儿回府。”
“罢了罢了,已经话已经说过了,本公子也得走了。”楚萧阳耳朵发红,急匆匆的放下帘子就道:“回威亲王府!”
周语澜站在门口,回想楚萧阳的样子不由的发笑,这个皇子性子倒是好的。回到雨霖阁。周语澜将宫灯放在桌子上,反复看了看还是觉得收起来为好。
“红拂,把这宫灯收起来。”
周语澜喝了口茶水,却发觉茶水是凉的。皱着眉又唤道:“红拂?”
没有任何回应
。周语澜沉下了眸子,淡淡道:“来人!”
从屋子外头走进来一个丫鬟,是雨霖阁的二等丫鬟青兰,“小姐有何吩咐?”
周语澜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茶凉了,怎么没添新的?”
青兰连忙上前端起茶盏道:“负责添茶的红拂姐姐还没从华春堂回来呢,是奴婢疏忽,竟忘了这事。”说着要拿着茶盏出去了,周语澜眯起眼睛唤住了她。
“红拂为何在华春堂那么久还未回来?”哪怕是绣个样子也没必要那么长的时间。
青兰皱着眉也是犹疑:“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其他丫鬟说今儿二小姐也去了华春堂,兴许是有些事耽搁了,小姐,要不奴婢去华春堂打探打探?”
“不必了,你将茶盏搁下,随我去华春堂。”
周语澜带着青兰去了华春堂,那院子里的丫鬟瞧见周语澜都神情不对劲。周语澜眯起了眸子,直直向着正屋走去。
正屋里,老夫人坐在首位,一旁的周婷婉伺候着垂肩,力道恰好,惹的老夫人几番愉悦:“婷婉从哪儿学来的手艺这般的好?”
周婷婉乖巧的低下身子,甜甜道:“别说是垂肩的手艺了,只要为了老夫人,婷婉什么都愿意学。”
“嗯,好孩子。”老夫人闭着眼睛,满足的享受着。
屋子里一派暖气洋洋,而唯独另一侧红拂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那原本白皙清秀的脸上一片红掌印子,嘴角渗出丝丝的血迹。女页双血。
周婷婉美目流转,看了眼那红拂,轻笑道:“老夫人,这红拂方才还瞪了一眼婷婉呢。”
红拂身子一颤,那红红的脸上满是惧怕,连忙磕着头:“老夫人,奴婢没有瞪二小姐啊,奴婢没有!”
“那红拂的意思是,婷婉欺骗老夫人咯!”周婷婉恶意的笑着。
红拂左右难为,一双眼睛满是泪水,跪在那儿不住的颤抖着,周婷婉看着万分解气,主子动不得,难不成还动不了丫鬟么
。
老夫人看不得红拂的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哭什么!莫不是觉得委屈了?”
“奴婢没有……”
“哼!好好跪着,竟敢私下诽谤侯府二小姐,也不知澜儿是怎么教你的,竟出了这等恶毒的下人!”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那杨嬷嬷就进来禀告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澜儿?”老夫人冷哼一声,怒道:“让她进来看看自己院子里出了怎样恶毒的丫鬟!”
周语澜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局面,红拂含着泪看着周语澜,脸上的红印子格外触目惊心,红拂是从小服侍周语澜的丫鬟,如今见她这般,周语澜心下一抽。
“奶奶,红拂犯了什么错,要这样罚她?”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周语澜,没说话,而老夫人身后的周婷婉一边捏着老夫人的肩膀道:“老夫人消消气,婷婉来和姐姐说吧。”
说罢,周婷婉笑脸相迎,柔声道:“姐姐,妹妹我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但姐姐的丫鬟红拂诽谤妹妹,更是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妹妹怎么说也是侯府的二小姐,红拂这么说岂不是污了侯府的脸面,污了老夫人的脸面?若是传了出去,不仅说姐姐没有管束好下人,还会说老夫人治家不严,大夫人纵容亲女,那这事可就不好收拾了。”
这话说的很严重了,小事可大,大事可小,就看老夫人的眼里是怎样的,但周语澜看到老夫人那冷面的态度,就知道老夫人的心已经偏向周婷婉那边了。
周婷婉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老夫人如此偏爱她?
“奶奶,可容许澜儿问红拂几句话?”
老夫人冷眼扫了一眼,淡淡的点头。
周语澜走向红拂身边,蹲了下来,用手帕擦去红拂嘴角的血迹,轻声道:“痛么?”
红拂隐忍着泪水,摇摇头:“小姐,奴婢不痛。”
“怎会不痛,脸这样的红
。”周语澜轻叹一声,问道:“红拂,我问你一句实话,你真的对二小姐出言不逊,诽谤与她?”
红拂咬着唇,嚅嚅道:“是。”
“姐姐可听见了?”周婷婉笑的得意,好不自在:“红拂这丫头可是亲口承认了的,可不是妹妹故意陷害她!”
周语澜眸色复杂,她自是知道红拂的为人,红拂不会对主子出言不逊,除非是被气急了一时冲动,而红拂平日为人处世何等稳当,怎会冲动?如此向来,红拂为的肯定是自己,她一向护主,但此时却有口难言,被人将了一军。
“老夫人,您看红拂都承认了,您该如何处罚她?”
老夫人面带怒意,周婷婉之前的话句句都戳到了她心窝子上,若是红拂的事传了出去那影响的可是侯府的面子,这个丫头怎能还留着?
“来人!”
老夫人重重拍着桌子,喝道:“将丫鬟红拂赶出府去!”
红拂当年是被周清带回府里的,并不是卖进来的,若是签了卖身契那可不是赶出府那么简单,定得找来人牙子卖了她。
屋外走进来几个奴才,就要拉扯红拂,红拂一惊,不住的挣扎着,“大小姐,请您相信红拂,红拂不是有心要出言不逊的,红拂不是有心的!”
那嘶喊的话让周语澜心都在发痛,一把冲过去,挥开那些奴才,一向平淡温和态度的周语澜难得一次的狠戾颜色:“谁敢碰一下!”
几个奴才住了手不敢再碰,这周语澜可是嫡小姐,万一碰着伤着哪儿了,该怎么交代?
周婷婉见周语澜挥开了那些人,也差点被周语澜脸色突然而现的狠戾神色愣了一瞬,随即暗笑,周语澜啊周语澜。你伪装那么久,今天终于藏不住了吧。
老夫人连忙起身,气的面色都变了:“澜儿!你怎能护着这不知好歹的下人!”
红拂跪在周语澜身后,看着周语澜挡在自己面前,眼眶发酸,这件事是她的错,那日对流珠说的话一时冲动却给了周婷婉一个把柄,如今也连累了大小姐
。
“小姐,您不用护着奴婢,这是奴婢应得的教训。”
周语澜沉下了脸色,没有理会红拂,而是仰起头定定的看着老夫人:“奶奶,红拂是澜儿身边的人,红拂犯了错澜儿定会好好教训,但红拂伺候了澜儿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奶奶何必赶尽杀绝非要赶出府呢?”
“姐姐,这话可不对了。”周婷婉明明笑着,但眼里却满是冰凌:“红拂犯了错,老夫人也是为了侯府的脸面才将红拂赶出府去,又不是拿着把刀杀了她,怎能说是赶尽杀绝呢?”
周语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婷婉,咬咬唇,将视线落在老夫人身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奶奶,当年红拂进府您也是知道的,红拂无父无母,爹爹说红拂的父亲是他的好友,战死沙场才接进了府中,红拂的娘亲也随着她父亲去了,如今若是把红拂赶出府去,红拂无亲无故,只身一人,被明安侯赶出了府,还有哪个大户人家愿意收她?”
当年的事老夫人也是知道的,周清将红拂带回府,那时候她才八岁,直接把她给了周语澜做丫鬟,一做就是好几年,但老夫人对这个并没有多少感触,此时周语澜的态度才让老夫人惊讶了一番。
这个一向平淡温和的孙女和她那母亲一样有自身的傲骨,怎的为了一个丫鬟哀求?
“澜儿,你身份高贵,万万不可为了一个下人……”
“奶奶!红拂她虽是下人,但在澜儿心中她是无可替代的。”周语澜双腿跪倒在地,脊背挺直,神情安然:“澜儿话已至此,若是奶奶执意将红拂赶出府那澜儿也无话可说,但红拂犯下如此大错要奶奶如此气愤,待红拂出府,澜儿愿意自请责罚,面壁思过。”
周语澜神情安定,嘴角的弧度敛下,面无表情。
周婷婉嘴角微僵,眼见着老夫人神色微缓似乎要原谅红拂了,毕竟是亲孙女,周语澜这般老夫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只怕要大事化小了。
“老夫人!”周婷婉连忙插话,道:“姐姐如此替下人着想,但老夫人可得警醒着,这红拂如此手段居然让姐姐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不可小觑啊,万一留在府里将来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那可就……”
这话就像临门一脚,将老夫人的心思又拉了回来,而且越发坚定了,当下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恶毒的丫鬟赶出府去
!婷婉你去拉着你姐姐,别让她护着那丫鬟!”
周婷婉盈盈一笑,走下去就拦住周语澜。
那些奴才制住红拂,驾着她就往外面走去,周语澜狠狠的咬着唇,瞪向周婷婉,低声一字一句:“周婷婉,你是否真的要和我作对?”
周婷婉冷笑:“好姐姐不再伪善了么?作对不作对还不是姐姐听话不听话,姐姐若是听话妹妹自然会和姐姐和睦相处,若是不听话,可就别怪妹妹下手不留情了。”
周婷婉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扼住周语澜的双手,那白皙的手腕上一圈红痕十分明显。
“你放手!”眼见着红拂就要被奴才拉出去了,周语澜又挣不开周婷婉的手,一时心脏沉重,无法出声。
偏偏此时周婷婉还在啧啧赞叹:“姐姐可真漂亮,这般怒气冲冲又急切的样子,妹妹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周语澜见着红拂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双目微闭,冷声道:“妹妹如此恶趣味,姐姐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妹妹似乎也高兴的太早了。”
周婷婉笑意微敛:“你什么意思?”
然而话音刚落,门口处周清的身影出现,带着红拂,环视四周,道:“澜儿,你带着红拂回雨霖阁。”
周婷婉一怔,周语澜乘此挣开周婷婉的手,连忙去看红拂。
“婷婉,你回秋水院去。”
周婷婉张张嘴要说什么,然而周清视线一扫,周婷婉身子一紧,平息心下的复杂福了福神:“女儿先告退了。()”
事情本来已经成功了,奈何周清忽然出现,周婷婉出了华春堂,脸色像抹了寒霜。
周语澜向着周清行礼,之后拉着红拂就离开华春堂,连忙回了雨霖阁
。
“来人!热水毛巾,快去请大夫!”
周语澜一番忙活,红拂终于没忍住泪水,落下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是奴婢连累小姐了。”
周语澜轻叹一声,将红拂扶了起来,那清秀的小脸成了这样惨烈的样子,万分恐怖。
周语澜想起前世,自己嫁给秦铮,入了高门大院,那时红拂已经二十多岁,过了女子最青春最美好的年纪,周语澜不忍要她陪着自己再过一段深院的生活,便将她送了乡下,放她离开,如果前世的事情在另一个世界还在继续,也不知红拂过的如何了。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我周语澜自认凉薄,但对我好的人我一一记得,万万不会弃了。”周语澜拍拍红拂衣服上的灰尘,笑了。
华春堂,周清一番命令,老夫人面色不甚好看,坐在那儿端着茶杯都喝不下去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周清坐在老夫人对面,给老夫人新换了热的茶水,沉默半晌,缓缓道:“我一生不光明的事不少,但当年答应了一人要好好照顾红拂,就一定会做到,母亲,别让我对我最好的朋友背信弃义。”
老夫人手一僵,屋子里气氛缓缓,终是轻叹一声,老夫人闭上眼睛,“杨嬷嬷。”
“奴婢在。”
“给红拂那丫头送些药膏去。”说罢,看向周清,“这一次我原谅那丫头,但若还有下一次,侯爷虽说不能背信弃义,但我不能不顾侯府名誉。”
周清点点头,“待会儿儿子去一趟雨霖阁,会叮嘱红拂的。”
杨嬷嬷送药膏的脚步刚刚离开,周清就到了,周语澜将药膏递给青兰:“仔细点涂。”
“是,小姐。”
偏屋里,周语澜给周清沏了茶水,神色感激:“多谢爹爹救了红拂。”
周清喝了口茶,暖气袅袅,“若不是你差青兰通知为父,为父也不会那么早就赶了过来
。”
周语澜从进入华春堂就觉得不对劲,拉过一个丫鬟一番打听知晓了前因后果,思量着就让青兰在周清回府的路上等着,正巧是周清回府的时间,那周婷婉入府那么久,尽是讨好老夫人了,连父亲何时回府也没有打听清楚。
而且,这次的事,周婷婉的动作太快,周语澜根本没反应过来,幸好有周清救了红拂,不然真的不堪设想。
周清看着周语澜沉思的样子,放下茶杯道:“你今日去了威亲王府,可见到了谁?”
“澜儿去见了柳小姐,顺便带了几束百合去。”
“还有呢?”
周语澜抬眸看了眼周清,又道:“柳将军。”
周清皱了下眉,“没有其他人了么?”
“没有了,爹爹为何要这么问?”周语澜没有提到三皇子,毕竟皇子在一将军的府里,哪怕没什么,但到底会惹人嫌疑。
“今日看见太子和柳将军走的较近,还以为太子去了威亲王府。”
周语澜一愣,“太子?”
周清点点头,喝了口茶起身道:“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澜儿,今后可得好好教导红拂,别再让她惹什么事了,为父相信澜儿会护好自己的丫鬟的。”
“嗯。”周语澜认真的点点头,送走了周清,脑海里却忽然响起方才周清所说的话,自己看到的明明是三皇子,为何父亲会猜测是太子呢,还是,三皇子和太子一同隐藏身份去了威亲王府?
“现在我是公子可不是什么三皇子,本公子有话和你说,而且在外头骑马被认识本公子的人瞧见了,不知会怎么和父皇告状呢。”
……
“今日看见太子和柳将军走的较近,还以为太子去了威亲王府。”
……
“安媛你可别亏待了周小姐,本将军还有事先去书房了,周小姐临走了记得差人支会一声
。”
……
后来,柳安媛差人去书房支会柳安迟,可来的却是三皇子,那么书房里还有谁?柳安迟,和太子楚慎!
如此,一国太子和皇子在将军的府里做什么?
周语澜眯起眸子看着窗外的天色,楚慎楚慎,前世你被秦铮夺去了所有,世人皆以为你是叛国的恶徒,那么若是今生秦铮不复前世辉煌,你会成为怎样的太子?
红拂的事似乎告一段落,而那脸上的伤痕也在老夫人送来的药膏中渐渐好了,但周语澜却知道经此一事,周婷婉只怕会有其他的算计。
“小姐,这是侯爷送来的扇子,说是天气渐渐暖了小姐要是觉得惹随身带着也好扇扇风。”
周语澜接过红拂手中的扇子,触手生凉,虽说现在拿着还有些冷,但快要夏日了,这扇子迟早也会用到。周清是明安侯,这身份自然会有巴结讨好,而有时候那些献上来的东西周清会直接送到周语澜这里。
“这扇子倒是个好的。”周语澜抚摸着扇子,抬眸看向红拂:“红拂,上次的事你别太在意,以后行事注意些,但也不用如此拘谨。”
红拂最近也太拘谨了,做什么事都守礼疏离,连站着都动也不动,那僵硬的就跟木头似的。
红拂低着头,道:“奴婢担心自己会冲动,便时刻提醒着自己,若是再犯上次的错误,连累了小姐,奴婢万万不能原谅自己!”
那日在华春堂,周语澜跪在自己面前,字字坚定的维护着,红拂知道,自从小姐那次醒过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性子,略有冷漠,略有凌厉,但那日哀求的语调和弯下的脊背让红拂深深的震撼,若是再连累小姐那般,小姐是那样自尊的一个人,怎能让她受那杨的屈辱?
一时之间,红拂低着头纠结非常,忽而,在腰前紧张握着的手被周语澜拉住了,讶异的抬头,却瞧见周语澜眉目柔和,嘴角带笑,眼里却有着一丝受伤:“红拂,你在外面做事恪尽职守,不越礼,守规矩,紧张疏离你都可以,但是在我这里,哪怕你捅破了也没关系,你何必在我面前这般,这不是让我伤心么?”
红拂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面前有着柔和笑意的周语澜,眼眶发热,连忙抹去快要滴落的泪水,扯出个大大的微笑,道:“红拂知道了
!”
“这就好。”周语澜替红拂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淡淡道:“我知道你为我好,那日的事你多半也是为了我,周婷婉那般算计,她会尝到苦果的。”
“小姐?”
周语澜眯起眼睛笑了,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一口:“很快,红拂你尽管看着好了。”
第二日,周婷婉照常去晋阳侯府,直到回来也是魏敏敏亲自送回来的,周婷婉说的故事实在太吸引人了,可是又到她要回府的时候,无奈魏敏敏只得亲自来送她,让她在马车里继续说完那故事。
到了明安侯府,周婷婉下了马车,理了理裙摆,身后的魏敏敏撩起帘子问道:“陈阿娇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反击了回去?”
周婷婉侧头望过去,笑道:“她死了。”
魏敏敏一愣,惊道:“她可是皇后啊,身份尊贵,母家那么强大,怎么会输给一个歌姬?”说着,面露愤愤之色,周婷婉闻言倒是眼里莫测不明,将发丝捋到耳后道:“身份尊贵又如何,家世强大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哪怕对手是个歌姬,也是陈阿娇手段不够太过天真。”
这一段话过于冷淡,听在魏敏敏耳朵有点冷漠的样子,一时惊讶。
周婷婉侧着脸,眼角露出一丝不屑,有礼道:“多谢魏姐姐送婷婉回来,婷婉现行回府了。”
“哦,你下回再来啊,你上次说的那个貂蝉的故事还没说完呢!”魏敏敏看着周婷婉进了府,意犹未尽的想了想陈阿娇的故事,便放下了帘子,离开了明安侯府。
魏敏敏在马车托着腮想着那故事,陈阿娇可是皇后啊,怎么会被那卫子夫给抢了宠爱呢,明明皇帝曾经那么宠爱她。
身侧的丫鬟伺候魏敏敏捏肩捶腿,魏敏敏在那儿想这个想那个,忽然马车停下了,魏敏敏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撞到了马车边上,一旁的丫鬟也摔倒了。
魏敏敏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头上的珠钗都掉落了一支,猛地掀开帘子,怒道:“你怎么回事啊
!回府去账房自己支银子走!”
马夫也吓的不轻,连忙解释道:“刚才转弯,前头忽然有辆马车,而且……而且……”
魏敏敏扶好头上的珠钗,整理着仪容,听了马夫吞吞吐吐的话,大为恼火:“吞吞吐吐的,而且什么?”
“而且,前头的马车是威亲王府的。”马夫也在晋阳侯府干过不少的时间,自然知道晋阳侯府和威亲王府的水火不容,如今前头堵着个威亲王府的马车,他一个下人怎敢顶撞。
魏敏敏皱着眉看过去,一辆马车正正好好的堵在那道口,马车的一角确实是威亲王府的印记,只见那马车的帘子被一双纤纤玉指缓缓掀开,露出柳安媛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柳安媛?!”魏敏敏瞪大了眼睛,冷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啊,怎么,柳小姐不是说凡事我魏敏敏在的地儿你都不屑看见我么。”
依着柳安媛原本的性子听着这魏敏敏如此说话,早就气了,但现在倒是依旧笑的如沐春风,反而有闲心问候起魏敏敏来了。
“魏小姐这是从哪儿来的,看道似乎是明安侯府啊,莫不是这几日的传闻是真的?”
魏敏敏冷哼着,“那又如何!”
“呵呵,魏小姐应的可真爽快,难道都不问最近的传闻是什么吗?”柳安媛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的魏敏敏心生不安。
柳安媛和魏敏敏可是积怨已久了,柳安媛若不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定然也不会特意在这儿来堵着,还一脸幸灾乐祸,一时魏敏敏也吃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了,传闻?什么传闻?
“魏小姐难道不知道么?”柳安媛看似惊讶的捂嘴。
魏敏敏咬着唇,低声道:“什么传闻?”
柳安媛满意的抬眸,慢悠悠道:“近日魏小姐和明安侯府的庶女交往甚密,难道不知道我们豪门贵女向来讲究门当户对,身份平等,那明安侯府的二小姐母亲是外室,如今刚抬了姨娘,她的女儿周婷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上回子借着嫡姐的名头巧言令色运气好进了赏花会,没想到因此结识了魏小姐啊,那庶女得偷着笑了
。”
“你!”魏敏敏面色发红,满是羞恼,这个柳安媛怎的说话尽是这么难听!“柳安媛!你莫太过分!”
“过分么?啧啧,也对,魏小姐是新贵,自然不懂我们这些老贵族的想法,也就你们喜欢和那些身份低下的庶女结识,这一点我可万万做不到呢。”
新贵,老贵,这是威亲王府和晋阳侯府向来不和的关键,魏敏敏一张脸气的通红,看的柳安媛好生痛快,“话已至此,我就先走了,魏小姐好自为之。”
马车渐渐离开那道口,魏敏敏猛地甩开帘子,坐在马车里,身侧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奉上茶水,却被魏敏敏喝了一口就扔了:“这么烫!想害死本小姐么!”
“奴婢该死,请小姐息怒!”
魏敏敏想着柳安媛的话,越发气愤,她这是讽刺自己和庶女自甘下贱呢?什么新贵老贵的,晋阳侯府可是皇上亲封的!
但如此想着,还是瞥了眼神看向一旁的丫鬟道:“我问你,这京城里那些老牌贵女都喜欢和什么人交好?还有那柳安媛喜欢和什么人交好?”
“这……”
“说!”
那丫鬟连忙道:“别的奴婢不知,这柳小姐奴婢倒知晓一点,柳小姐前些日子和明安侯的嫡女交好,再前些日子和杨府的嫡女交好,再是刘左相家的嫡女……”
丫鬟不敢再说了,魏敏敏的脸色实在难看,那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猛地拍了下桌子,又因为力气太大伤了手,一时面色格外扭曲。
她交好的都是嫡女,偏生自己和一庶女时常来往,这不是摆明自己低她一等么?
“小姐……”
魏敏敏冷冷的看了眼丫鬟,沉沉道:“你去明安侯府回了那周婷婉,就说我近日身子不适,让她不要再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丫鬟连忙点头
。
明安侯府
周婷婉听了消息,并没有太过气愤,只递了那丫鬟一荷包碎银子道:“不知魏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丫鬟自作聪明,收了那荷包银子,低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周婷婉听。
周婷婉越听笑容越发柔和,直到丫鬟走的时候,周婷婉还送了一个玉镯子,笑道:“在魏姐姐府上婷婉很开心,也希望你能伺候好魏姐姐,莫让她伤心了。”
丫鬟惊讶的看了眼周婷婉,听了这话还能如此平和,这庶女实在不简单,收好镯子离开了明安侯府,将周婷婉的话转告给魏敏敏。
魏敏敏神色复杂,道:“她心思如此之深,我和她相处好几天竟没察觉出来?”
“那小姐您还和周二小姐交好么?”
魏敏敏方才怒急,但如今已经稍微平复了下来,那柳安媛虽说和自己不对头,那话魏敏敏听着也气人,但回过头想来新贵老贵的,她和嫡女交好,自己也不能低她一等和庶女交好。
“过几日贵女们的宴会,你去邀请明安侯府的嫡女,问她是否参加。”
魏敏敏在府中要举办宴会,邀请京城的贵女,至于柳安媛,她自然是邀请的,但她来不来就是她的事了,魏敏敏思量一番,还是道:“还是罢了,等过几日我亲自去明安侯府。”
周语澜和柳安媛交好,若是魏敏敏能把她抢过来,岂不是给了柳安媛一个有力的教训?
周语澜自是不知魏敏敏的想法,只听说魏敏敏的丫鬟来了一趟明安侯府,当时倒没发生什么,但那丫鬟一走,秋水院就传出了花瓶碎裂的声音。
但一会儿还是满面笑意的出了秋水院前去华春堂给老夫人捏肩膀。
红拂给周语澜换了新茶,道:“天气渐暖,这茶叶也是跟着季节变换的,小姐尝尝看。”
贵妃榻上,周语澜斜靠着,手里捧着本书,淡青色的衣衫,发上只插着一支蝴蝶簪子,纤密的睫毛轻遮,扬手接过茶盏,泼开沫子,抿了一口
。
“这是谁送来的?”
红拂将周语澜的书本收好,笑道:“是杨妃娘娘,这是别国进贡的好茶叶,杨妃娘娘得了几两,便送来给小姐您二两,小姐尝着觉得如何?”
“清淡适雅,是好茶叶。”
周语澜起身,推开窗子,恰好瞧见周婷婉去华春堂的身影,红拂寻着周语澜的视线望过去,道:“二小姐可是殷勤,明明气愤的很却的笑语嫣然的去伺候老夫人。”说着,嘴巴微瞥。
“哦?”周语澜回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红拂。红拂见了干干的扯扯嘴角,连忙解释道:“小姐,您说过的,奴婢在您这儿哪怕是捅破天也没关系的。”
周语澜扑哧一声笑了,手指轻敲着红拂的脑袋,笑道:“逗你的呢。”
“小姐!”红拂脸色微红。
魏敏敏第二天就传开了,在一次和贵女们喝茶的时候似是无意的为前些日子和周婷婉交好的传闻。
说是不过一个庶女,她魏敏敏和周婷婉没什么关系,竟是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霎时京城里对周婷婉之前诗词的事而起的赞叹瞬间就变成了猜测和嗤笑。
柳安媛和魏敏敏几番作对,如今得了把柄怎会不着力的打压,于是,两个人一个打压,一个竭力的说周婷婉和她没关系,一时之间掀起了一道风波。
明安侯府的下人们见到周婷婉也总是神色各异,那些传闻早就传遍了,说是周婷婉身份低下又高攀晋阳侯嫡女,或是晋阳侯自甘下贱和一庶女交好,什么样的都有。
秋水院,周婷婉坐在椅子上,眉目沉沉,一侧的流珠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递过去:“小姐,您嘴唇都干了,喝杯茶吧?”
咔嚓----
周婷婉猛地打翻了茶盏,流珠一不小心被烫到了手指,一缩,但看到周婷婉那怒意隐忍的样子又连忙跪下来:“二小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