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相见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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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相见无言
来不及思索淑妃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坤宁宫里传来消息，皇后不行了。当我赶到坤宁宫的时候，欧阳灏已经在那里了。
“月华，月华你别这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朕等着你了，蕙心也等着你了。”欧阳灏坐在床沿上，双手紧握着皇后的手，脸上隐约可见泪痕，似是恸哭过。
他心中，到底还是有她的位置，只是，到了今天再说不些，不觉得晚了吗？
**的皇后脸色苍白若纸，但是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望着欧阳灏久久未语。
“娘娘，你心里有什么话你就跟皇上说吧！”莹儿跪在一旁一边哭一边抹泪道。
皇后紧咬着下唇，双眸望着欧阳灏，深情，埋怨，不舍，多种复杂的情绪在眸中交汇，最终化成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月华，月华，是朕辜负了你，你给朕一个机会好好弥补你，好不好？”欧阳灏看着皇后，剑眉紧锁，墨色的瞳孔里全是深沉的悲伤。
许是听了欧阳灏的话，皇后的嘴唇终于动了动，良久，她才抬起颤抖的手扶上欧阳逸轮廓分明的脸，“灏，我舍不得……”
只一句，欧阳灏的泪水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月华，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后嘴角微微一扯，双眸尽是苦涩，“灏，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朕不许你胡说，什么不在了，你不是说过吗？朕在哪里，你便在哪里，朕不许你撇下朕。”
“对不起，我怕是……怕是要食言了。”
“月华……”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已齐眉，四梳儿女满堂辉……灏，我既没有有和白发齐眉，也未与你儿女满堂，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皇后一字一句就如同钝器敲击着我的心脏，欧阳灏已控制不住，脸上全是隐忍的伤痛，“月华，朕会与你白头到老，儿女满堂的，你相信朕，你相信朕。”
“灏，如果可以从来，我再也不和你置气了，所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是，朕不会不理你，朕以后再也不会不理你了……”
听了欧阳灏的话，皇后释然一笑，目光缓缓的落到我的身边，“妹妹。”
“皇后娘娘。”我上前一步轻声唤她道。
“我此生，尊荣显赫母仪天下，什么都拥有过，也什么都得到过，可是，只有两个人放心不下。”皇后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皇后说的可是皇上和小公主。”
皇后听了，会心一笑，虚若的点了点头，“妹妹兰心蕙质，什么都瞒不过你。既然妹妹知晓，可否替我照顾他们
。”
我看着皇后，突然不知如何回答，“皇后，皇上和小公主乃皇室贵胄，自是有宫人照料，皇后应该放心才是。”
“除了你，我谁也不放心。”
“皇后。”
“我想把皇上和蕙心交给你，懿妃妹妹，这是我最后的心愿。”皇后看着我，目光灼灼，满是希翼，“妹妹，希望你能应承我。”
“懿妃娘娘，您就答应我家主子吧！莹儿求你了，以后莹儿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懿妃娘娘，求求您了，奴婢求求你了。”莹儿见我不答，忙跪到我面前连连磕头。
“皇后，臣妾答应你。以后，臣妾会后小公主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爱，断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在皇后殷切的目光和莹儿的苦求中，我终于点头应承下来。
皇后听了，释然一笑，目光缓缓的移到欧阳灏身上，“灏，你能抱抱我吗？”
欧阳灏一听，又止了的泪又落了出来，他忙扶起皇后，将她抱到了怀里。
“灏，你还记得那首歌吗？”皇后将脑袋靠在欧阳灏的胸口，然后低低的唱了起来。
牵住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
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 ……
看着房间里相拥相偎的两个人，许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悲痛和不舍，我心也生出一股悲伤来，挥手遣退了房间里的宫人，然后我也跟着走了出去，将门掩上。
出了坤宁宫已是深夜，漆黑的苍穹上只有几点清冷的星子，夜风吹到脸上，只觉得冰冷刺骨，拒绝了轻雨的搀扶，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路上。
今夜，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坤宁宫，今夜，不知有多少人会彻夜未眠，翘首以待。想着坤宁宫里的欧阳灏悲痛的面容，不知怎么地，我竟觉得有些心酸。到底是结发夫妻，皇后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不可磨灭的地位吧，那么，自己了？
脚蓦地停了下来。
我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猜测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了，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吗？
“王爷，奴婢见过王爷。”耳边突然传来轻雨的声音。
我抬起头来，这才见欧阳逸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还有那熟悉的面容，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杭城回来，我也曾想过，再见到他时，我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突然沉默了。
终于，欧阳逸缓缓的打破了沉默。
“臣弟见过皇嫂。”
皇嫂，是了，我是欧阳灏的懿妃，他自然是称我为皇嫂了。
“逸亲王不必多礼。”我看着他，淡淡道。
他看着我沉默了下去。
过了一会，我才开口道，“王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了？”
“回皇嫂的话，只是边关有紧急军情，所以，臣弟正要去紫宸宫找皇兄商议了。”
“怕是让王爷白走一趟了，皇上不在紫宸宫。”我看着他，神情依旧淡漠，但心底却并如表面这么的平静。
我很想问他，那日为何出现的人不是他，而是欧阳灏？可是，看着这张冷漠而孤傲的脸，我却始终没有办法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皇嫂知道皇兄在哪里吗？”欧阳逸抬起脸来看着我，神色依旧冷漠，隐隐的，还有一股疏离，似乎，那日在桂花树下与有相约的男子并非是他。
我嘴角微微一勾，心底有些微微的苦涩，“皇上在坤宁宫。”
“多谢皇嫂相告。”他朝我淡淡一揖手，然后从我身边大步走过朝坤宁宫方向走去。
我站在原地，突觉得心底悲凉一片。
或许，一切都只是我多想罢了，那个所为有的约定，不过是为了拖延我好让欧阳灏找到我罢了，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王爷。”我转过头唤住他。
他背影微微一愣，良久，才转过脸来看着我，“皇嫂，可还有事？”
“本宫只是要告诉王爷，如果军情不是很紧急的话，王爷还是不要去打扰皇上了。”我看着他淡淡道。
他看着我沉默不语。
“皇后娘娘病体违和，皇上正在里面陪他，怕是没精力来处理这些，如果王爷能做主的话最好不要去打扰皇上。”我平静的对他说道，罢了，然后转过身扶着轻雨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晕黄的宫灯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投下一圈圈浅浅的光芒，我看着前方无穷无尽的黑暗，心突然觉得很冷，很冷。
“娘娘，您怎么了？”轻雨扶着我轻声道。
我摇了摇头，“本宫只是觉得有点冷。”
“娘娘，那奴婢去……”
“轻雨，现在，是不是入冬了？”我打断轻雨的话，轻声问道。
轻雨点了点头，“是了，前阵子小禄子还说，再过一阵子便会有场大雪。”
“是吗？”我看着轻雨淡淡一笑，然后再也不说话，沉默的朝岚清宫走去。走出很远后，我突然回过头去，却发现那高高的宫墙之下欧阳逸依旧站在原地面向着我站着，只是，隔得太远，我瞧不清他的面容。
“娘娘，您怎么了？”轻雨看着我轻声道。
我摇了摇头，却觉得眼脸上冰凉冰凉的，伸手一摸，我才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
也许是因为皇后对爱的不舍与执着，也许是因为欧阳灏的恸哭与悔恨，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孤寂和落寞，但是，一定不是因为欧阳逸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定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