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薄情,犹到梦魂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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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薄情,犹到梦魂中(8)
古琴很快便抱来了。
她弹的是一曲容若的《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是跟钢琴完全不同的风格,幽幽的琴音,是令人荡气回肠的情韵,在百转千回间倾泄而下,配合着心的律动,静默地溶入血液。
明汐深知,即便她可以输掉感情,但绝不可以不争这口气。这是周暮的故意刁难,她是知道的。她的倔强,他亦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的是,她的手指在昨晚便已经受了伤,每弹一个音符,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怎么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泰若安然。
即使是被包扎得笨钝的指尖,即使是痛得不能呼吸,她依然能弹出很动听的音律,她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血,渗透纱布,残留地在琴弦上,幻化成更为悲伤的音符,不断地在她指间跳跃,直教落月摇华,暗淡无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她悄悄把眼中的氤氲逼回去。
这种念头,不该有。
如果问,她的手指为什么会受伤?其实答案很简单。
正如前面所提的那样,周暮有了新欢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周府上下,成了下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周王氏总爱用一副不经为然以及早该如此的目光看着明汐,也许在她陈旧的观念里,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周暮现在是辽东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凭什么不能享齐人之福?凭什么要对一个人从一而终?
只有青芷,一如既往地待明汐,为明汐感到不平,可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能做些什么呢?唯一能做的,也许就只有陪在明汐的身边,不让她显得那么的孤单,仅此而已。
明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日升日落,看着斗转星移,看着朱颜暗换。偶尔,她会在灯光
下读几遍李易安或纳兰容若的词,体会着前人的细腻情怀,心路历程,颇有一番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意境。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她不是毫不关心,也不是毫不在乎,她只是明白,一个人的心若不在了,任凭怎么折腾,都是徒然,是找不回来的。如今,他过他的风流日子,她过她的安逸生活,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岂不安好?
她就是像一潭死水一样,波澜不惊。
但偏偏有的人却沉不住气了。
那天,她正在屋里喝着青芷送来补身子的浓汤。其实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可是她不忍心让青芷失望,这汤熬出来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工夫的。
周暮从门外大步地走了进来,她全当没看见,依旧举止优雅不动声色地喝着汤,仿佛那是天下美味,没什么比喝掉它更为重要了。
周暮看她不痛不痒的模样,胸口涨得难受,他为了她而食不知味,寝不能寐,偏偏她却吃好喝好睡好,像个没事的人,不公平!!
他按捺不住,上前大手一挥,打落她正准备往嘴里送的汤匙,连带着碗也被他的衣袖扫落,一地的碎片。破碎的声音像是打破了一个缺口,某种不痛快的东西哗啦啦地往外迅速流走,总算让他觉着心里好受些了,翻江倒海心情倒平静不少。
“你乃堂堂一员将军,怎么连最简单的礼貌都不懂,不敲门倒也罢了,连喝个汤也不让人省心。”她冷眉横扫他一眼,淡淡地责斥,也不动怒,而缓缓地蹲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今天晚上来是要告诉你,明天,我会把她带回府里,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他傲然地向她宣布,目光死死地注意着她的每一个微妙的变化,他企图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她微微一颤,碎片就扎进手指。
可,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她并不惊讶,流言说得多了就成了事实,三尺冰冻,非一日之寒,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如果还不能称为前
兆,那么,还要多明显才能够说明问题?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如今果然如此,她再也不必忐忑不安地等待这一天了,不是吗?
“哦?是吗?恭喜你,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她面无表情,声音如千年寒冰,硬生生地戳进周暮的心脏,他咬牙,上前紧紧地捏着她如削的下巴,挑起她的脸,目光像利箭般看进她的瞳孔。
“你不生气?”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能给你的她能给,而我给不了你的,她也能给,这样不是很好吗?往后你若能还我清静,我应该高兴才对,你说是吧?你希望我伤心,希望我难过,对吗?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那么在乎你,而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她露出一抹冷笑。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克制着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崩溃。
“你的心呢?你的心哪去了?天底下怎么能有你这样绝情的女子?”
“我的心?你觉得我还有心吗?”是的,她还有心吗?她把一颗赤诚火热的心交给了他,他丢弃了,却反过来质问她绝情,真是可笑至极。他为什么不想一想,他的心呢?他可曾在乎过她?他是否都已经忘记了那些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时光?
他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无声地望着她。
“将军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你到底还在纠结些什么呢?”
他怔了怔。
“很好,很好!”他嘴唇颤抖着,“这样,我就不必为你担心了,但愿你能比我想象中的更坚强!”说罢,他缓缓地站起来,看着她,看着她,再毅然地转身。
咣当的甩门声,他的脚步已走远,一切又恢复了该有的平静,她默默低头继续捡地上的碎片,可泪水却不可抑制地往下掉,滴滴嗒嗒地,模糊了她的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