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亡羊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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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亡羊补牢
第33章 亡羊补牢
警灯闪烁，警笛长鸣，警车上坐着智勇双全的巴松所所长以及他的搭档。
沈默不停的加速，换挡，不多时便行到了丹珠家的碉房前 。
丹珠家的碉房有三层，由石头砌成，外墙保留了石头的原色，底部暗青，中部米黄，上面的木质屋顶漆成了暗红，在蓝天白云的掩映下，粗犷不失凝重。
二楼的窗口处，一个藏族姑娘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警车和警车上的人。
丹珠此时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
他四十多岁，是个典型的藏族汉子。半长的头发，乌黑油亮，脸色紫红，眼睛细长，留着八字短须。上身内穿棉布短衫，外面套着羊皮楚巴，腰上系着七色长带，脚穿短统藏鞋，脖颈上还挂着一串由蜜蜡，绿松石，珊瑚串成的项链。
丹珠一见沈默的警车到来，立刻迎了过来。
见沈默和小鬼下了车，丹珠立刻弯腰行了个礼，说道：“尊敬的沈警官和这位警官，你们好，扎西德勒！”
沈默朝着丹珠敬了个礼，说道：“丹珠大哥，您好！”
“ 雄狮要雪山来保，猛虎要森林来护。沈警官，我家的绵羊又丢了一只！”丹珠说着，带着沈默来到碉房的旁边，指了指碉房一层的牲口圈，“我们家的羊圈垒的又结实，又安全，挡得住风雪，遮得住阳光，可还是护不住绵羊！”
沈默看了看碉房一层的羊圈，的确，牲口圈四周都是石头砌成，顶上就是二楼，羊群出入的大门是白钢制成的，一群绵羊在羊圈里悠闲的吃着草料。
几只小羊在“咩咩”乱叫，寻找着母羊的**，两只公羊相互抵角，似乎在争夺伴侣，空气中弥漫着绵羊的膻味和羊粪便的臊臭味。
“丹珠大哥，您报警说丢了一只羊，怎么，这是丢的第二只羊？”一连丢了两只羊，难怪丹珠大哥会这么着急，在牧民的眼中，牲畜就是生命。
“沈警官，正是这样，昨天我放牧回来点了一下数，就少了一只绵羊，我以为天色晚，是我看花了眼，就没有在意，我今天仔细的数了数，居然少了两只羊！”丹珠一脸的愁容。
“丹珠大哥，您先别急，您昨天在哪里放牧？”沈默问道。
“就是在自己家的牧场，在那边！”丹珠朝着碉房后面一指。
沈默朝着那边看了看，是山脚下的一片牧场，靠近山腰的地方，有一片低矮的树林，草场一览无余，并没有一只羊。
“丹珠大哥，昨天是您去放牧么？”沈默拿着小本记录着。
“ 劳动是幸福的右手，节约是幸福的左手。一直都是我自己去放牧，从来没有丢过一只羊！”丹珠说道。
“那您放羊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沈默问道。
“那倒是没有，和每天都一样，羊群会很安静的吃草，牧羊犬会跟在它们身旁，我没事的时候就刷一下排位……可惜我都是王者了，却保护不了我的羊。”丹珠大哥的话，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丹珠大哥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找到你的羊！”沈默满怀信心的说。
老宋曾经对沈默说过，在巴松所里，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帮助牧民寻找丢失的羔羊，在这个过程中，会增进与牧民的友谊。
从这个意义上讲，迷途的羔羊就是民警与牧民友谊的桥梁。
所以，沈默必须全力以赴。
沈默仔细的看了一下羊圈，的的确确很牢固，绵羊不可能自己跑出去。
“丹珠大哥，您昨天夜里，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声响？”
“吼声虽数白狮子大，看门还得靠小黑狗。晚上的时候，我就会把牧羊犬放出来，要是有动静，它会叫的！”
这难道是个密室杀羊事件？
沈默看了看乱哄哄，臭烘烘的羊圈，不太可能，羊是一种温顺的动物，不会自相残杀。
会不会有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混在羊圈里面？这更不可能，狼还没有狡猾到那个地步。
小鬼一直绕着羊圈四处观察，还不时的朝着草场那边了望。
“那只有一个可能，您的羊是在放牧的时候丢失的！”沈默判断说。
“ 我只听说过贼偷独户，狼叼孤羊，我这一群羊一起放，难道还会被狼叼走？”丹珠有些不敢相信，“我还有牧羊犬，一直都在，要是有狼的话，牧羊犬会发现的！”
“我们去草场那边看一看吧！”沈默说道。
“好的，沈警官，这边请！”丹珠在前面引路，沈默和小鬼在后面跟随。
“小鬼，你怎么看？”沈默想听听小鬼的意见。
“就像你说的那样，羊不是在圈里丢的！”小鬼说，“我在羊圈周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三人绕过了碉楼，快步来到了丹珠家的草场。
草场是狭长的，紧贴着山脚下的树林，像一条绿色的带子，山风吹拂，草场荡起波浪。草场的四周，被低低的铁丝网围绕。
“四周都有铁丝网，正常来讲，绵羊自己是离不开草场的，会不会是被其他的野兽拖走？”沈默喃喃到。
“要是有其他的野兽拖走绵羊，会将铁丝网破坏，可是我今天转了一周，铁丝网没有漏掉的地方。”丹珠说道，“每年我都会加固铁丝网的。”
“什么动物有那么大的力量，叼着一只绵羊，跃过一米高的铁丝网？还不会留有痕迹？”沈默自言自语道。
“青藏高原上最大的食肉动物是雪豹，但它们的主要猎物是山羊，岩羊，很少会接近人类聚居区。”小鬼说道。
“这位警官说的对，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没有看见过雪豹的身影，只是听家中的老人说过，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雪豹会下来觅食，有时袭击羊群，不过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丹珠说道，“山神告诉雪豹，它的皮毛可是比羊群还值钱。”
“我们去那边检查检查！”沈默指着靠近山脚的树林。
那一边的树林后面就是山脚，如果真的有野兽，也是从山上跑下来的。
丹珠带着沈默，小鬼一直走到了山脚下。
“这边我一早也找过了，没有看到我的羊，真是奇怪。”丹珠说道。
草场的边缘处，依旧有铁丝网包围。
沈默并不作声，只是沿着铁丝网前行，同时朝着树林里面观察，想找到些蛛丝马迹。
可是无论是树林里的草丛，还是草场的边缘，都没有绵羊的血迹，也没有绵羊被拖拽的痕迹。
走了一会儿，小鬼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树林说：“这里有些痕迹！”
沈默一听，急忙收住脚，朝着小鬼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在沈默的眼里，可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小鬼，你没有看错吧？”沈默有些怀疑。
丹珠也俯下身，拨了拨地面的绿草，没有野兽的脚印，也没有绵羊的脚印。
“盐巴水不解渴，漂亮话不顶用。”丹珠说道，“小警官，我的眼睛睁得大，和牦牛一样，怎么看不到我的羊？”
小鬼没有回答，而是抬腿越过了铁丝网，朝着树林里面走去。
“小鬼，你要到哪里去？”沈默喊道。
“这位警官，那边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那里是山神的地界！”丹珠呼唤道。
小鬼俯下身子，“这里有些线索！”
沈默知道小鬼肯定发现了什么，便说：“丹珠先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或许我的同事真的发现什么呢？只要是有线索，就一定能找回你的羊。”
“沈警官，您刚来到这里，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铁丝网这边我们可以放羊，骑马，但树林的里面，是山神的宫殿， 谁要是去了，惹恼了山神，会让我们的孩子看不到阳光，喝不到泉水，会让我们的牲畜，感染到瘟疫。”丹珠说着，竟是伏下身子，朝着雪山膜拜。
一边膜拜，一边还念念有词，“祈求神山，保佑平安。祈求神山，保佑平安。”
沈默说道：“丹珠大哥，那你丢的羊怎么办？”
“少了两只羊，总比少了一群羊要好的多，沈警官，你还是让这位小兄弟回来吧，既然神山需要我的羊，那我就诚心诚意的献上两只羊！”丹珠大哥依旧虔诚的跪拜，“你们最好现在就回去吧，别惹恼了山神，我不报警了！”
见到丹珠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沈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事人撤销报警，那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束了。
“小鬼，你先回来吧！”沈默大声喊住已经走进树林的小鬼。
小鬼听到了沈默的呼唤，朝着密林深处扫了一眼，又朝着沈默这边看了看，随后还是听话的走了回来。
回去的路上，小鬼一言不发。
“小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沈默问道，“我差点忘了，你是机器人，不会不舒服！那我换一种说法，你是哪里短路了么？”
小鬼朝着沈默看了一眼，说道：“我知道羊去了哪里！”
“这么说你能找到丢失的羊了？”沈默问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我得亲眼看到那羊，你才算赢！”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