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杨九小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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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杨九小姐篇
当得知族人全数战死沙场时,她沉默了。面无表情,众人都说:“如果你伤心就哭出来吧,那样会好受一些。”“呵呵……”她浅笑,进而转化为肆意。笑声在杨家大殿回荡,那样凄厉,那样震撼人心。大家摇了摇头,离开了,心想,或许是这杨九小姐疯了吧,年幼的她,怎能承受这种打击?
那天,她没有流一滴眼泪。从此,杨家九小姐失踪了,麟颖箫,也成了传说。
两年后的那天,她出现在了云山寺。不满十岁的她坐在树上吹箫,箫声断断续续,时有哀怨,时有不满,时有恬静的祝福,时有急切的诉问。她像一尊高贵的神,漠视世间一切喧嚣吵闹。
雪花覆盖了大地,是她喜欢的颜色,白得干净,白得自然,与她的衣裙融为一体。突然,她看见了一抹鲜艳的红。透过树枝,显得有些斑驳。她仔细看去,佛寺大殿,一与她年龄相若的男孩负手而立。红衣飘飘,他稚嫩的脸上透着一种华丽端庄、倨傲不恭。“小施主为何不拜?难道您没有想要的吗?”方丈见其气质不凡,恭敬问道。
“当然有想要的。本公子想要的自会去争取,求神拜佛只是虚无缥缈的希望而已。”男孩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善男信女们平静的心湖。“施主就没有信仰的吗?”方丈久经世事,遇到这男孩,竟然有些无言以对。“有!本公子只信七个字!”男孩斩钉截铁地回答。“哪七字?”
“我、命、由、我、不、由、天!”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男孩望着高处的佛,佛似乎也在看着他,相视之间,那种不怒自威而又慈祥和蔼的神情印在了他的心头。男孩转头看向大家惊诧的脸,温和笑道:“本公子说笑呢,众人切勿当真。”
杨蕴潔冷笑,箫声变得流畅,空灵,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男孩走近她坐的那棵树下,抬头看着她那沾了雪花的脸,挑衅似指着树对方丈说道:“不如把那棵树砍掉?”她跳下来,轻盈离开,他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也匆匆走了。
五年后的春天,她回来了。他真的砍掉了那棵树,她轻笑,坐到了石凳上。三月,是桃花开得最好的一月。漫天花瓣飞舞,绚丽地陶醉了所有生命,那一段灿烂的飞翔,舞得倾国倾城。
三月三上巳节,是女娲分阴阳、定姻缘之日,作为著名佛寺,云山寺也举办了相关活动。在寺内秋亭湖搭了一座姻缘桥,一边为男,一边为女,中间用红线连接,两边挂了很多层红帘,姻缘这事,讲的就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这样可以防止作假。两方若同时拿到一根红线,就可以随着红线向对方走去,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人。杨蕴潔默然,她若信命,恐怕早不能撑到现在。这么有趣的活动,试试也可。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根线,红得发亮,红得耀眼,她毫不犹豫拿起,慢慢向对面走去。“是你!”两个人同时惊叫道,不就是砍树的那个么?他如今已经长成了少年,翩翩红衣无暇,眉目英气愈发明显,长得就一桃花泛滥样。杨蕴潔丢了红线,潇洒道:“抱歉,拿错了。”逃逸般跑远了,少年唇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弧线。
感觉到少年没有追,杨蕴潔终于停下,从容坐到凳子上,主持走了过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杨蕴潔,道:“九小姐要不要看看?”杨蕴潔拿起那棋盘,这珍珑棋局,破有难度啊。主持神秘一笑,向草丛那走去。“大师,请问那女子姓甚名谁?”刚刚那少年问道。“施主,恕老衲不知。那女子颇为神秘,自称‘九小姐’。”
“多谢。”
杨蕴潔自从杨家不在后,整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精于六艺,对于琴棋书画,也是十分喜爱。珍珑棋局虽有难度,但对她而言也是小菜一碟。由于破解棋局后没见到主持,杨蕴潔把棋局放在一边的石桌上,闭上眼细细感受着春光。
“在春回大地、繁花似锦的日子里,九小姐却在此睡觉?”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离得那样近,杨蕴潔都感觉到了少年温热的鼻息。“公子是打算让我帮你数睫毛吗?”杨蕴潔道,声音戏谑。对付一个调戏自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真不巧,杨蕴潔本性就很不羁。
“那你数……”少年伸手捋起杨蕴潔一丝落下的秀发,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忽然感觉有点控制不住。
少年欺身上前,轻轻舔了她那樱花似的薄唇。“色狼!”杨蕴潔可不是好欺负的,硬推开他,随手捻起一片花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扔去。“嘶--”少年吸了一口凉气,捂住出血的手臂,吃痛闪开。“滚开!”杨蕴潔拿起珍珑棋盘,立刻立马上马飞速跑了。“呵呵。”少年凝望着杨蕴潔的背影,在花雨中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