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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砖厂还有一定距离,乔朗就把车停在了路边,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夜色中远处的砖房,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同时不忘对紧随其后的简秦川说:“安静被绑架了。”
“绑架?”简秦川惊呆了,“她才刚回到青市,被谁绑架了?你是不是搞错了?”简秦川已经无法镇定了,“绑匪是谁?为财还是为色,是不是因为你?为什么不报警?”
乔朗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表面看上去非常平静,但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其实他是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了,“你有时间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不如想想营救方案啊。”
“对方多少人?”简秦川勉强镇定了下,毕竟是在手术台上站习惯了的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
“不知道。”乔朗淡淡的开口。
“靠,那你单枪匹马来干嘛?”简秦川掏出手机,直接就报警,乔朗也不拦他,等会我会先过去,尽量拖延时间,引开绑匪的注意力,你别跟过去,就留在这里等警察,我怕他们看到有人来会狗急跳墙先动手。
“我没你那么鲁莽。”简秦川没好气的看着他,早知道就不让安静回来了,这都整的是什么事啊?
“你不要做出这副表情来看我。”没有看到期盼已久的泪流满面和破口大骂,悠悠顿时怒火冲天,捡起脚边的半块砖就朝安静脑门上拍了过去,有温热的东西缓缓流了下来,彻骨的疼,但是安静哼都没哼一声,反倒是唇边挤出了一丝笑意,平静的说:“你真的好可怜,其实你恨错了人也报复错了人,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乔朗的,你知道我跟他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我和他滚了半年的床都没有孩子,你一定想不到吧,我偷偷拿了他的东西去检验,结果他有弱精症,很早以前就有了,是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治好他的,所以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至于是谁的,你在给他下药之前到底陪谁睡过你自己心里有数,还有,打掉你孩子的人也不是他,这个事情你可以去问孟超,相信他的手机上应该还存有那条短信,他说如果孩子是他的,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冷血和残忍。”
“不,不会的,你骗我,我不会相信你。”悠悠不可置信的摇头,乔朗怎么会有弱精症呢?这简直是不可想的事情,给乔朗下药的前一晚她在做什么?她正陪着一个制片人上床,不会的,那孩子一定就是乔朗的,她痛了这么久恨了这么久,她不允许自己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马路上传来刹车的声音,悠悠和门边的男人立刻警觉起来,悠悠拍了拍安静血流满面的脸,笑着说:“他来了?不如我再请你看一场戏吧,看看你爱的男人心里还有没有你?”安静,哪怕是我恨错了,那我也回不了头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偏要让你们到死都恨着对方。
男人将一块破布塞进安静的嘴里,然后解开线索把她拖进了后面的一间小屋,紧紧绑在一张椅子上,悠悠就站在她旁边,安静面对着的墙壁有一个小洞,正好可以看到她刚才绑着的位置,而此刻,那个男人又从停在一旁的车里抱出了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人,那个女人被披散着的长发遮住了脸,也被捂住了嘴,正发出唔唔的声,而安静凭感觉已经认出了那是周倩倩,他们为什么把她也绑来了?难道是怕只抓她这个过气女友引不来乔朗吗?这些人,想得倒挺周到的。
紧接着,乔朗就冲了进来,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屋里很暗,但是柱子旁边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他能勉强看得清柱子上绑着的女人,她半坐在地上,是他熟悉的牛仔裤和那一头秀美的长发,女孩血流满面,早已看不出了五官,那一瞬间,乔朗心如刀绞,猛的就要上前。
‘别动,就站在那里。“漆黑的角落里响起一个低哑的声音。
乔朗猛的原地站住,说,“我来了,是一个人,你出来吧。”
“麻烦乔总,把衣服裤子都就地脱了,如果不习惯裸奔,可以允许你穿条内裤,反正在这里的都是老熟人,也不用不好意思,我可得知道你有没有带着武器来呢。”
乔朗没有丝毫迟疑的就按他的要求脱得只余一条内裤和一双袜子。
这时烛光里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哟,乔总,好久不见了!最近可真是风光啊。”男人大声的打着招呼,哈哈笑着,仿佛是老朋友见面一样客气。
“你是谁?少废话,要多少钱,开个价。”乔朗皱了皱眉,将目光从被绑在柱子的人那里强收回来,看向眼前的男人,不过他是真的不认识对方。
“哈哈,乔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不记得我,我这一年半,在监狱里可是一直牵挂着乔总的呢!”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眼中却透出凶光,诡异得叫人不寒而栗。
“不如我来给乔总提个醒吧,说实话,我是小看了你,原本想着你也就是一个玩女人的货色,没想到老子反倒被你玩了一把,你这一把玩得忒大了,我儿子的前程毁于一旦不说,还赔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更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就不说了,你老大事儿可做得真绝,还把我送到牢里,天天让人侍候着吃皇粮,乔总给我这么大的恩赐,你说我能不想着乔总吗?哎呀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差点就没挺住,可一想啊,总要当面跟乔总说声谢啊,这不,刚从那地儿一出来,我就来找乔总你叙叙旧了,只不过乔总是大忙人,我跟你说不上话,只好借你女人的手来请你了。”
乔朗愣了好久,才半眯起眼,似笑非笑的说:“老刘,原来是你这号人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错,当初把你扔牢里的人是我,这事和她没关系,现在我来了,把她放了,你有气就冲我来。”
“哎呀,好多人都说乔总是情圣,果然是真的,为了这个小女人,竟然连命都可以不顾了,不过我想听乔总亲口说说,你真有那么爱这个女人吗?”
“是,我爱她,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答应你的所有要求。”他句句情真意切,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对安静的爱已经深到愿意为她挡住死神的地步了。
“真是感人啊,乔总,你真是个痴情的男人,不过据我所知,你以前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想不到乔总不但是个痴情种,还是个多情种。”
乔朗看了一眼柱子的方向,一定要拖延时间,难得对方还有心情和他聊天,冷冷的说:“你对我的事打听得还真清楚,你也说是以前了,那就是过去的事,谁没有冲动的时候,那个女人,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我根本就只是和她玩玩,就是一场披着爱情外衣的游戏。”当然乔朗口中的从前是指悠悠,但是站在安静的角度来听就不那么是滋味了,原来外面那个就是将无辜的她送上乔朗**的男人,刘健的父亲,不知道乔朗对他做了什么竟会让他这样报复,
可是她也同样没想到,他可以为周倩倩死,却完全否定了他的前任女友,只是玩玩和游戏吗?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此刻从他的口中亲耳听到,安静的眼泪还是无声无息的滑落,而身旁悠悠的脸上同样也黑沉如锅底,安静不知道,可这戏是她一手导演的,她当然知道乔朗口中的那个从前指的是谁。
“好,乔总真是个爽快的人,既然这个女人对你这么重要,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价码吧,你知道的,大哥被你整得倾家荡产,如果哥问你要一个亿,应该不过份吧?”男人突然用一把乌黑的枪口抵在了柱子上女人的胸口。
“你别乱来,钱没问题,但是一亿不是小数目,就连我也要向美国总部申请,你必须给我时间,我留在这里,你把她先放了。”乔朗的声音平缓,却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枪看上去不像假的,本来他还打算靠近后用身上的功夫一招制敌的,但他却没料到对方手上竟然有枪,不论真假,他都不敢再去赌。
姓刘的盯了他足足有一分钟,才森森的开口,“我要你从门口给我跪着走到我面前,你跪着过来,我就把这个女人放了。”
远远的,乔朗望了一眼柱子的方向,他最爱的宝贝正发出唔唔的哀鸣,她在冲他摇头,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能感受到那份牵挂与担心。
他心中一痛,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还是对她弯了弯唇,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回到门边,最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就这样光着腿,在满地
碎石和土渣的砖地上,一左一右的挪动着两个膝盖,一直跪着走向柱子的方向,这一刻,他并不觉得屈辱,他只当他是在对着安静下跪,其实他早就该向她下跪了,只是一直抹不下面子,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想想也不错。
尖利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膝盖,嵌进了皮肉里,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可是他的脸色毫无卑微恐惧之色,就算跪着,浑身也散发着王者之气,让人不可小觑。
而另一间房的安静,早已经泪如雨下。
当他跪走到姓刘的面前的时候,男人恶狠狠的一脚踢在乔朗的脸上,接着又一巴掌急促有力的扇过去,堂堂的乔氏大少居然也有这一天,当看到乔朗的唇角有血渗出来时,他笑得越发猖狂,他将枪口对准乔朗的太阳穴,阴森的说:“你以为一亿就想让我放过你吗?老子不是吃屎长大的,我就是有那个命拿也没那个命享,别说警察会满世界抓我,就是你也会买通黑道要我这条命,我不蠢,告诉你,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屋里我都堆放了炸药,只要我一触动开关,这间房就会被炸得粉碎,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这句话没有吓到乔朗,却吓坏了里间的悠悠,她没想到那男人竟然玩命,想跟这几个人同归于尽,当下再也顾不上看守安静,想趁乱趁黑溜出去,她才犯不着赔上自己的命呢。
当她沿着墙根向外溜的时候,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的男人枪口一歪,突然把对准乔朗的枪口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嘭的扣响了板机,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乔朗瞅准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飞起一脚踢向男人握枪的手腕,他一个重心不稳,枪就被乔朗踢飞到了窗外,二人转眼间就扭打到了一起,这一下乔朗下手亳不留情,一拳头击向男人的脑袋,男人躺在地上不动弹了,乔朗来不及管他是死是活,急忙冲向柱子解开女人的绳子,昏暗中乔朗根本就看不清楚人,他弯腰抱起地上早已吓坏了的女人,刚冲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乔总,这里还有一个呢,如果你只能带走一个,你会带走谁?”
乔朗猛然就站住了脚住,柱子旁,男人笑得森冷,而在他另一支枪口下,是安静沾满了血与泪的脸,乔朗后退了两步,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人,又看向安静,不可置信的摇头,他手中的女人是失踪了的周倩倩,他拼了命去救的人竟然是她,而真正的安静却还在别人的手上,他不知道此该他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对方不会再给他任何一丝机会。
“我让她走。”乔朗慢慢的开口,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对方是不会放过安静的,此刻能救一个算一个,安静,黄泉路上我陪着你,如果还有下辈子,你来做王子,我是灰姑娘,你一定要记得我这辈子对你的亏欠,来世要好好的践踏我。
他将周倩倩放了下来,轻声说:“你走吧,从今天起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快走。”说完把周倩倩猛的推了出去。
乔朗的话让安静的心好像被人捅了一个窟窿,血从窟窿里汩汩的向外冒,可是却只有她自己看得到,生的唯一机会,他最后仍旧让给了新人,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情痴。
“那么,安小姐,我就先送你上路了。”冰冷的枪口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安静最后望向乔朗的方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秒之后,板机扣动,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原来,这就是她最终的结局。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就在这一秒之间,简秦川已经跳上了窗台,而安静所在地方就在窗户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板机扣动的那一刹那,简秦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安静,紧接着一个转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就在这时候,枪声响了。
报警后,他根本站不住,一路悄悄的潜伏了过来,正好遇上了最危急的时候。
安静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却已经被人搂在了怀里,那份熟悉的气息,让她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港弯里,身体的最深处传来一阵痛楚,不算很痛,但却让她感到很累,累得她几乎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就闭上了眼睛,跌进了黑暗的世界。
简秦川将安静整个都护在了胸膛前,用自己的背堵住了那本该对准安静的枪口,子弹近距离的穿过了他的胸膛,然后打进了安静的右肩膀。
两个人紧紧相拥,一同重重的倒在地上。
“不要……”乔朗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拧住,拧得他喘不上气来,他想飞奔过去,脚却根本站不起来,男人抬手对着乔朗就是一枪,子弹爆开了他的膝盖,鲜血伴着碎骨头飞溅开来,乔朗单腿跪在了地上。
男人吹了一下还在冒烟的枪口,慢慢走上前来,对准了乔朗的脑门,就在他手指微动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男人突然就直挺挺的跪在了乔朗的面前,脑袋从后面开了一个大洞,他依旧狰狞的看着乔朗,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已经永远定格。
乔朗抬起头,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窗户边,披头散发的周倩倩仍旧高举着那支落在窗外的手枪,面无人色的不停哆嗦着。
远处传来警笛鸣叫的声音,乔朗奋力的爬向倒在窗边两个身影,他的身后留下大片大片的鲜血,还差五米就可以拉到了安静的手,他却再也没有了力气,只能任修长的手指在地上划出无数道纵横交错的血痕,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流淌而出,和眼泪混成了一块,不远处的烛火猛然的跳跃了几下,灭了,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一切,所有的眼泪都浮成了光,光圈里只有一个女孩的脸,那么明朗,那么的,娇俏可人!
博爱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里,病**的安静面白如纸,子弹已经通过手术取出来了,但是失血过度又惊吓悲伤过度,她晕厥着,却时不时的**一下,氧气罩下依旧有眼泪不断涌出,泪如同甲壳虫一样,纷乱的爬过她的每一寸脸颊,那种悲恸,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陪着一同落泪。
她看到自己坐在博爱的食堂里,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不由得转头看去,在她身后的那张角落的餐桌上,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在独自用餐,见她看过来,也回以微微一笑。
他的背后是一大片玻璃窗,阳光从外面透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耀眼无比,好像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金光,整个人仿佛带了那么一点儿仙气,因为阳光的缘故,安静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轮廓分明,带着一点书卷气息。
那一刻,她分明听到是谁叫了一声:简医生!
他的笑容那么温柔,温柔得像是春天落下的雨滴,滋润着她受伤的身体,梦里是他最后的怀抱,那样用力,就像面临绝境的老牛要倾尽了最后一点力量去护住它的犊子。
明明是在做梦,可梦里的一切又仿佛就在眼前,是那样的真实,梦里面的那一张笑脸就这样永远的定格在了她的脑海里,从此挥之不去。
眼角涌出的是更多的泪,她慢慢睁开泪眼,看到床边围着好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圆圆也在,这已经是圆圆第三次从西藏赶回来照顾她了,她果然是个不详的人,不但自己衰运不断,还连累着身边的朋友都没有安静的日子过,她的名字叫安静,可是她却没能好好安下心的过每一天。
那么多穿白大褂的人中,却没有了那一双温和的眼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艰难的要摘下氧气罩,圆圆一把按住她的手,“安啦,你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说话,别急,我来帮你。”她轻手轻脚的取下了罩子,凑近安静的脸,问:“你是不是想找他?”
安静点了点头。
“乔总没事,腿部中了一弹,现在正在另一间抢救室里治疗,他比你先醒,早就吵着要来看你,但是被他的家人拦住了。”
安静又猛烈的摇头,她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蠕动着的唇瓣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能够说出一个段完整的话,最后她咬紧牙关,含糊不清的只吐了四个字:“是……简医生!”
圆圆当即一愣,周围的人也都随着这三个字而垂下了头,他们脸上那种哀伤的神情,让安静的那颗勉强跳动着的心再次深深的沉入了谷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
坐起了身子,愤然拨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跌跌撞撞的就要下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即有三个护士上前来按住她,让她躺好,安静不停的摇头,有滚烫的水滴掉落下来,砸在手背上,她知道是自己的眼泪,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明明那么强烈,她却始终无法发出半点声音,体内的某个地方被彻底的掏空了。
圆圆受不了了,安静这样下去不行的,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只能狠下心当即给了她当头一棒,“安静,我坦白和你说了吧,子弹从简医生的背部直击中心脏,医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圆圆泪流满面,她颤抖着跪在安静面前,把脸埋进她的掌心中,“安,简医生豁出了命去救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正常的活着,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是千古罪人,就对不起他为你付出的生命。”
“我不信……我不信……我能活下来,他一定也可以的……你们这群骗子,只有他不会骗我,我要去问他。”安静疯了一样的挣扎,主治医生闻迅赶来,马上交代护士,准备给病人注射镇定剂。
“去拿个轮椅,让她去。”门外扬起一道男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然后动作整齐的让到了一旁,安静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个男人,或许是因为受了伤,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人也瘦了一大圈,乔朗坐在一辆轮椅上,他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看不清楚受伤的位置。
很快就有医生拿来了轮椅,安静僵硬着身子坐了上去,当圆圆推着她走出病房,与乔朗擦肩而过的时候,乔朗猛然伸出了手,紧紧的覆在她的手上,“安安……”
这一刻,她所受的委屈、伤害、都是他带给她的,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心痛得快要死掉。
安静没有动,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重叠在一起的手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很久,她才轻轻吐出一句:“简医生,我来看你了。”
乔朗呆怔,从他出来的那一刻起,她的瞳孔里就再没了他的影子,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半点,他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或许只剩下永远都醒不过来的简秦川了。
颤抖着收回手,目送着圆圆将她推往太平间的方向,他知道他与安静的缘份,一波三折后,这一次或许是真的走到了尽头,而这最致命的一次,是他造成的。
乔朗眼眶一酸,有些木愣的把头转向另一边,喉咙不停哽咽,这一次,他的身上背负着的是简秦川的命,他应该拿什么再去爱安静,拿什么再去补偿安静?
终于走到了简秦川的面前,他却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他穿着最钟爱的白大褂,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那里,安静整个身子都靠在轮椅里,看着简秦川如纸般的面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他温文尔雅的模样,是他神采奕奕的笑容,是他春风般的语调,那一天,他在她的病床前说:“从今以后,我欠安医生的,哪怕用命来偿还都在所不惜,这话是我简秦川说的,有效期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简大哥……我会永远把你放在我的心里,一定,一定会好好的替你活下去,也会应你所求,一定会幸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样轻,却一字一句的格外清晰,你实现了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将你的命交给了我,我也会坚守对你的承诺,从今以后,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但是安静知道她永远亏欠了简秦川这份无私的恩情。
简秦川的葬礼很简单,只在医院的贵宾房举了个告别仪式,在仪式上,安静远远的看到了他的父母,一夜之间,两位老人的头发全都白了,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安静还看到了简珊珊,她仿佛也长大了许多,原本稚气的脸上很严肃,或许是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爸爸了,当简珊珊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安静明显感到一柄利箭向她直射而来,简秦川的父母不接受她的道歉,简珊珊也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一天后,简秦川的尸体火化,从此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家人,青市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疼,她相信这些善良的人是不会再留下了。
那个不堪回首的晚上,悠悠死了、绑匪死了、简秦川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圆圆替她租了一间房子,然后她就没日没夜的睡觉,她是真的累,累了一年大半了,就这样睡了一个月,伤好得差不多了,她就在屋子里做了一个牌位,写上简秦川的名字,供放在床头。
简秦川的遗体告别仪式,是他的父亲亲自主持的,乔朗不知道乔氏赔了多少钱给简家,但是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乔氏要对简家的人负一辈子的责任。
这段时间,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连下地走路都不可能,更加没有办法联系到安静,他也不知道见到安静后要怎么说,因为这一次,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葬送了别人的一条命,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不是说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就能抹掉的。
直到有一天,圆圆告诉安静,乔朗来了,你就见见他吧,只怕也是最后一面了。
安静抬起了头,就看到了门边坐着轮椅的乔朗,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在这个严寒的冬日,让他整个人都有了另外一种冷峻的气质,如同脱胎换骨,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霸道和意气风发。
安静只是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目光重又落回在茶几上厚厚的生殖学上。
仿佛他是透明的,抬眼就可以穿透,再次面对他,她旁若无人,眼眸再也没有悲伤亦没有了欢乐。
还没看几行字,手就被紧紧的攥住了,那样用力,她不得不再抬头看着他,他的眼底血丝遍布,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我明天就要回美国了,回去治伤,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你愿意吗?乔朗痴痴的看着安静,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被安静不动声色的避了开去,他们之间明明只有零点几公分的距离,却好似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安静,这一回,是她不要他了,乔朗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窜遍了他的全身,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倾下身子一把抱住她,紧紧的箍在怀里,他抱着她,眼里有泪光滚动,像是抓着随时会飞走的天使,双手无比眷念的穿过她锻子一样的秀发,似乎有千言万语的思念,却再也说不出口。
他的埋进了她的脖颈中,不停有水珠落在她的肌肤上,他似乎在哭,可是却没有声音,这让安静觉得莫名的压抑,说不出的烦闷。
“跟我走好不好?你要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别放弃我,好不好?”他是真的想和她过完一辈子的,他知道今天他不能放开手,因为这一放,再见面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他爸说让他伤治好后就留在美国总部,再也不许他回中国,而他们的爱情历经了生死的考验,他不想最后只等来这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幽幽的空间传来她凄凉的哀鸣,伴着她所有的绝望,她的爱情,一起陨落成灰。
乔朗整个人一愣,曾经他可以大胆的放开她的手,因为他知道,安静会一直跟在他身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招手,她一定会飞快的追上他,对他微微的笑着,所以他有恃无恐,可是现在,他看着瞳孔中再也没有了他的安静,终于知道,她再也不会留在原地等他了,甚至根本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看着乔朗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她有些不忍,也有些快意。
“安安,安安。”乔朗抱紧她,天知道他有多想念这个人,想她的气息、她的笑容、她的一切一切,他恨不得在这一刻来个十级大地震,让天地都毁灭,让他们到死都再也不用分开。
“那天我说我会在家等你,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到处都找不到你,根本没有别的女人,假的,都是假的,如果我不那样做,就刺激不到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抑郁下去,和周倩倩结婚也是假的,安,你看,真正的戒指子在这里,三生三世,我给你戴上好不好?”乔朗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那个红色的锦盒,打开,璀灿的粉钻光芒瞬间耀花了两个人的眼,他抓过安静的手指,想要将象征着永恒的指环套上,可是安静却拼命将手紧握成拳,无声的拒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