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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总,”周倩倩缓缓走到他面前,关切的看着他:“安助理还没醒吗?”
乔朗回神,见是她,怔了一下,接着微微扯了一下唇角,“要下雨了,你还不快回去?”
“我没带伞,万一刚出门就下了那不是更糟糕,索性再等等,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还有一份表格要做,就先不走了,我见你门没锁,里面又没声,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我没事,工作上有些事情要想。”乔朗看了她一眼,“下次喝不了就别逞能,我上次瞅着你在卫生间门口吐来着,这阵子事太多,你来了这么久我也没关心过你,怎么样?在青市生活还适应吗?”
“我挺好的,乔氏工资高,生活不成问题的,与同事也相处得也蛮好。”周倩倩柔柔的笑笑,“那件事,换成是谁碰到都会做的,乔总千万别有内疚感。”
乔朗淡淡的看着她,他始终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着一种忧伤的气质,和那些带着面具的女人们都不一样,她没有虚伪造作,她很真实,真实得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不由暗赞她的大方得体,说:“等我私人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会找你好好谈谈,你很有潜力,乔氏向来注重人才,所以我绝对会重点栽培你的。”
被他一赞,周倩倩更是红了脸,“谢谢乔总。”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安助理的病,不会很严重吧?”
乔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休息室,沉默不语。
“对不起,就当我没问过。”周倩倩美丽的脸上满是歉意。
乔朗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如果那晚我当着她的面发脾气,她也不会变成这样,见到她整天被痛苦折磨,我心里也好似有无数支锋利的刀子在来回的割。”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乔朗第一次忍不住在下属面前崩溃。
望着他俊挺的脸庞,周倩倩有一会儿的失神,但很快消逝,她柔声安慰着他:“乔总,别这样,这事换成是谁都会那样做的,你要坚强,安助理还要靠你帮她度过难关。”
“可是……见到她这样,我却无能为力,真的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用。”乔朗性格太冷,现在除了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国内几乎没有了朋友,以前在公司,也只有安静和孟超敢跟他开玩笑,别的下属除了正常工作汇报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周倩倩的宽慰,让他把她当做了一个倾诉的对象,把压抑在心底的伤痛,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周倩倩绕过桌子,轻轻走到他身旁,白皙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低声说:“说句不该说的话,乔总,这不是你的错,安助理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她真的看重这个孩子,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五万块就做出这种蠢事,她还是医学专业的,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我不信安助理会不知道,所以她会变成这样,与他人无关,乔总对她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公司上下没人不羡慕的,她反倒是拖累乔总至此,怎能不叫人气愤。”
“你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乔朗的星眸蒙上一丝雾气,她为了一百万可以跟陆小野上床,他的孩子竟然比不上简秦川的五万块钱,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逃避这样一个事实,现在却被周倩倩一个旁观者来揭开这个他故意掩饰的疮疤,这让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下去。
“乔总,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但我还是不理解,你们又没有婚姻约束,根本是两个自由人,就算怀过孩子,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现在的人恋爱期间打胎的多了去了,分手了也分得干干净净的,安助理现在这样,不是该由她的家里人来照顾吗?凭什么要乔总买单?”
“安静过去曾经骂过我,其实她说得没错,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被我糟踏了,如果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弃她而去,那么我就是一个畜生,我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况且我还答应过她妈妈会永远照顾她,人家把女儿交给我,我怎么能把这样的安静送回去,我乔朗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男人,无论如何,该我负的责任,我会担起,至少在她生病这段日子,我是不会扔下她不管的。”乔朗的话里是毫不犹豫的坚持。
周倩倩温柔的笑笑:“乔总真是让人钦佩,你对安助理的好别说是在富人里,就算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也不多,安助理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真是令人好羡慕,乔总,如果以后心里有什么苦闷,可以找我说,别再一个人喝闷酒,酒后开车很危险的,因为你肩上担负的责任不仅仅只有安助理,还有我们整个乔氏。”
周倩倩的话,仿佛一杯清茶,自喉咙流到他的心底,让他感到瞬间舒畅起来,苦楚的心第一次有了一些平复。
乔朗点头,说:“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明天我约了心理医生,要带安静去医院,陪洪总去打高尔夫的应酬就由你和市场分析经营部主任一起去,记着,一定要想办法让洪总签下那笔合约,这也是对你的考验,不论安静的病能不能恢复,将来我都不会让她再做助理一职,这个位置,你是第一候选人。”
周倩倩静静的聆听,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乔总,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我看安助理也快醒了,先出去了。”
乔朗看着那个温柔纤细的身影,暗自点头,不卑不亢,不惊不喜,这样的女人天生有让男人怜惜的魔力,这一点上,倒也真的和安静很像,如果安静的病好了,他会放了她,她是想做一名医生的,那么就让她回博爱吧,不想去也可以,他会放她去任何地方,做她自己喜欢的事,他不会再勉强她,至于他们还会不会有未来,他想他是真的累了,这种飞上云端又跌入地狱的日子,他尝试过,够了,有这一次就已刻骨铭心,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命运来安排吧。
休息室的门被拉开,安静怯怯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无光泽,神情恍惚,一头长发几乎盖住了大半个脸,只有那双在人情冷暖中麻木的眸子偶尔还会眨巴一下,那是一种类似于绝望的平静、麻木、空洞,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整个人憔悴得让人惊叹。
乔朗沮丧、绝望的站起身,将那单薄的身子轻轻拥入怀中,说:“宝贝,我们回家。”
头好晕,安静刚睡醒几个小时又想睡了,乔朗关了灯,两个人背靠背各睡各的,但是她洗澡的时候发现来例假了,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以前她很少痛经的,自从小产后每个月来例假就会痛两天,但这个月似乎痛得更厉害,安静不敢出声,怕吵醒乔朗,她轻轻翻身,动作尽量放松,孰料乔朗根本没睡着,仍旧用宽宽的背对着她,闷声闷气的问:“肚子痛?”其实在洗手间里他就发现她换下来乱扔在地上的卫生巾了。
“嗯,要不我睡客房,别吵着你。”安静立即就要坐起来,她吵醒他了,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还没等她坐起身,一条结实的胳膊就将她捞进了怀里,安静有点慌,没想到乔朗身上这么烫,她知道自从上回他把她弄出血来后就再也没要过她,以前他是很热衷于做这种事的,他才不到二十七岁,正是体力旺盛的时候,天天这样憋着肯定很难受,但是每次想到要做那事安静就不可抑制的怕,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想给他的,可就是怕,很多时候就在内心的纠结中越急越慌,越慌越怕。
小腹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热热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立刻就没那么痛了,“好点了没?”乔朗含糊的问一句,随即就接着装睡。
“嗯。”安静现在是能不开口说话就不说话,她有的时候也会清醒一段时间,她知道很多人说她有病,其实她心里清楚很多事,可就是身体上无能为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许正如圆圆说的,她是知道犯了大错所以借生病装可怜以此赖在乔朗身边,是对自己犯下的错误采取的一种消极逃避方式,如果她不敢直面现实,什么药都治不好她,她承认圆圆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就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乔朗对她很好,且越来越好,好到了无微不止的地步,这样温柔的男人她只想给自己留着,如果生病可以留住他一辈子,那她就病一辈子,不过她现在大部份时间都糊里糊涂的管不住自己的思
想。
在6月30号那天,乔朗推掉所有应酬,在帝都酒店606总统套房,铺满了玫瑰花瓣,给她举办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参加的相识一周年庆祝日,他们这一辈子都会记得去年的今天,那个晚上,也是他们这段孽缘的开始。
之后乔朗又带她重游了一遍桂林,去了很多景点,每个风景都那么漂亮,安静却都没有记住名字,但是她知道,那些景点里唯独漏掉了那个刻在了她心底的月亮山。
安静还记得他带她去的地方是一个小镇,镇上只有一条很古老的街,但是她不记得那个镇叫什么名字了,反正那天阳光很好,一片艳阳,空气清新,他和她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情侣T恤,也一同穿着七分牛仔裤和平底运动鞋,各自背了一个旅行用的布包,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打扮,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还在念大学的阳光男孩,这一身让他和一般的男青年没什么区别,就是在外貌和身高上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人的目光。
那个清晨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走在古镇的青石板路上,引来好多游客羡慕的目光,那天她又看到了记忆中他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还有很多当地的村民跟他们热情的打招呼,中午他们是在一个老奶奶家吃的饭,老人家翻出家里的腊肉、蜜桔,又杀了一只老母鸡招待他们。
去鸡笼抓鸡的人居然是乔朗,他满院子的追着那只老母鸡乱跑,始终抓不住,还弄得一身的泥,她和老奶奶两人都乐得哈哈大笑,她笑的那一瞬间,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老阿婆是个孤老婆子,丈夫很早就过世了,唯一的儿子前年也走了,她没有收入来源,是镇上的五保户,吃过饭,乔朗就出了门,没有带她去,她就坐在院子里心不在焉的听老阿婆唠叨。
老阿婆数落了她那个死去的儿子一番,就看着大门口说:“小乔真是观世音再世,他给我们这个镇捐了好多的钱,每个月还给我寄钱,这小伙子好,又干净长得也好看,姑娘你长得也很好看,你们是同学吧,我看你们年纪差不多,我老太婆看不差的,小乔可疼你了,是从心眼里的疼你,你们会幸福的。”
她迷迷茫茫的听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那句你们会幸福的,她一直都牢牢记着。
回来后他们又去了一次乔记小粥,那天她的胃口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她吃了整整两大碗粥,满足的摸摸圆滚滚的肚皮,笑得纯净。
因为没有打理,曾经烫卷了的秀发变长了,乔朗带她去剪过一次,但也没再弄卷它们,就让她的头发又自然的变成飘逸的直发,她今天扎成了一个马尾,平时被长发遮挡住的玉颈露出,白嫩的通透,纤细而娇柔,穿了一件桃心领的白色T恤,隐隐透出T恤下黑色的胸罩和美好的胸型,腰部曲线美得惊人,青春逼人,娇俏婉约,她就像一颗珍珠,无论怎样蒙尘,都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乔朗就这样看直了眼,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冰肌玉骨清凉无汗了吧,她浑身上下有种清风扑面的纯美,一如在去年九龙别墅里遇到的那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这段时间让他照顾得气色好了很多,可是却永远都不会快乐了,在那漂亮的身躯下掩藏的不过是一个空洞的灵魂,其实她才是二十五岁的年纪啊,本就是神采飞扬的梦幻少女,是他,把这样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折磨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她或许是天使,可惜已经被他这个恶魔折断了翅膀,再也看不见天堂,他曾经是想给她幸福的,也付出了全部真心来爱她,却没想到头来给她带来的全都是痛苦,他是罪人,他知道上天早晚会一点一点报应在他身上的。
那天独臂老李不在,乔朗很沉默,安静以为他会一直这么安静下去,直到他们临睡前,他说:
“你要记住,无论我做了什么,那都是为了你。”
再后来,乔朗把他的手机铃声从《天使在微笑》换成了《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帝都的空中酒吧,乔朗趴在吧台的角落一个人自斟自饮,俊目不时扫过群魔乱舞的舞池。
“帅哥,一个人不寂寞吗?”一个穿着金色诱人抹胸和刚刚遮住屁股的短裙美女坐到了乔朗身边,搭讪着。
身材火辣,肉弹型,不错,乔朗唇角勾起一抹笑,没有说话,他把杯子中那纯正的威士忌一口饮了下去,然后把杯子重重摔在吧台上。
美女迷失在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里,又被突然的声响吓得跳起身来。
乔朗又端来两个酒杯,将其中一杯举向面前的美女,说:“哥失恋了,陪哥喝一杯。”
美女看了一眼杯中如血般的**,伸出美甲过的两根指头优雅的接过,“失恋的人最大,今天这杯就算是毒药,我也喝了。”说完,一饮而尽,酒清凉酸甜,味道不错。
“挺爽快啊。”乔朗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酒,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美丽的小姐,请问要如何称呼?”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帅哥眼光那么尖利,一定早就看出我是做哪行的,干我们这行的,名字神马的都是浮云,不过国家倒是给了我们这行一个共同的名字,文雅点的人管我们叫妓女,大众点的都叫鸡。”美女笑得云淡风轻,又向吧台的酒保招了招手,“再来一杯,加冰。”
尽管做这行好几年了,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帅的男人,这男人好帅,不同于街上的小白脸,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眼间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硬朗和邪魅**。
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哪怕只能跟他一夜纵情,这辈子都值了。
似乎是看出了女人的心思,乔朗伸出漂亮修长的五指向看着他发呆的女人眼前晃晃,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这是一张五万的卡,包你一个小时。”
女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笑:“才一个小时?这出场费可不低咯,不知道帅哥想要怎么玩,想玩儿烈的?我最多只会玩重口味的,但多人玩可就要加价了。”
“放心,只陪我玩儿,我是个商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乔朗将卡递到女人眼前,“密码写在背面。”
女人不再犹豫,接过扫了一眼就收进了贴身的小包里。
“帝都606,我等你!”乔朗晃着手里的酒,一口饮下,不加冰的威士忌,酸中带涩,果然很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放下酒杯,他忽然笑了,那是一抹明媚的笑,带着晚春的凄凉。
厚厚的窗帘遮住浓浓的夜色,一直等到所有的霓虹灯亮起,乔朗也没有回家,安静圈着双腿呆呆坐在**,墙头上的欧式壁钟猛然敲响了数下,吓了安静一大跳,已经零点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诺大的别墅,少一个人就显得冷清十倍,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钟点工都会守着她,直到乔朗回家才离开,不论多晚,安静倒是越来越安静,因为她早就忘了寂寞的味道。
无助的靠在床头,安静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仿佛又看到那个安静坐在KTV角落里的女孩,她白皙的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看着眼前那一群又笑又跳的天子骄子,她是谁?耳边有人正在嘶心裂肺的吼着一首老歌《爱我,别走》,“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样,夜里的寂寞容易叫人悲伤,我不敢想的太多,因为我一个人,爱我,别走……”
半梦半醒间,耳边的声音不断的重复,提醒着这不是在KTV里面唱歌,而是她的手机在响,她从那个清晰的梦境里醒来,女孩的模样又渐渐变得模糊,她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打开灯,凌晨一点半,伸出手接起了电话,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这是他的专属铃声,也不知道乔朗为什么会帮她选这支歌,而他自己的手机铃声设制成《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这不是很矛盾吗?不过安静也懒得去问他为什么,她自己还有好多事想不清楚呢。
“我在帝都606总统套房,你在家随意挑一套我送给你的珠宝,然后打车送过来,打车懂吧,身上记得带钱包,就这样。”男人的声音低哑**,却淡而无味,根本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手指上的香烟一点点的燃尽,乔朗最后狠狠的吸了一大口,他知道安静一定会来的,现在的她从来都不会反抗他了。
安静对着手机笑了笑,她当然要去的,自己已经期待了一晚上他的声音了,起床去浴室随意冲了个澡,抓过一条牛仔裤穿上,描画出她美好的身段,还是个柔美纤细的女孩,又按他的要求从保险柜里挑了一套全钻的项链耳环,然后打了个车,直奔本市最昂贵的帝都国际大酒店。
“喂美女,钱,你还没付钱。”出租司机没好气的看着大摇大摆下车就走的安静吼。
安静又开始有些迷糊了,直着眼睛愣了好久,才把钱包递给他,“多少钱,你自己拿。”
出租司机的目光明显开始诧异,这么漂亮的女孩,精神怎么看上去不太正常,好在这位司机人品不错,只抽了二十块钱就走了,他从安静苍白的脸色和茫然的眼神大概猜出这女孩最近的精神不太好,受大刺激了。
森森走道的灯火在她几近透明的脸庞洒下冰冷的黄晕,606总统套房,如同一个宫殿,一般人当然住不起,门没有关严,或许是习惯了在家的感觉,安静也忘了先敲门的礼节,推开那扇豪华的大门,她诧异的看着地上那双红得像血的高跟鞋,那鲜艳的颜色让她觉得刺眼。
她屏住呼吸一步步走向里面同样虚掩着的卧房,脚下踩着不属于她的衣服,鲜红的内衣染红了她的眼睛,那扇门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要吞噬她整个人。
安静的手放在门把上,她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她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但是这一刻她甚至想把门关上,然后走到楼下,装作没有来过一样,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来了。
想了想,又摇摇头,觉得那样似乎有点傻,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的脑子不好用了,现在连眼睛也出了问题,地上明明什么也没有,那不过都是幻觉而已,那个每天晚上都抱着她,温柔的哄她安睡的好男人,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睡在一张**呢?不,他不会的,她信他。
可惜上天就是不如人所愿,颤抖的推开了那扇门,她还是看到她最爱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赤身的女人睡得香甜,乔朗全身也只有下半身还围着一条浴巾,但从**的凌乱来看,很明显,该发生的已经全都发生过了。
室温明明那么适宜,安静的身子却不断的发抖,她觉得好冷,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安静只是变得不爱说话,有时候还犯迷糊,但她没有变成白痴,也不是不经人世的少女,她懂那代表着什么,她想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看到老公或是男朋友这一幕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呆呆的站在门口,有些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这种感觉,很错愕,但那一瞬间,她还是听到自己的心脏破裂的声音,**铺满的玫瑰花瓣一如她的心,被那两具身体**成碎片。
她想叫醒乔朗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酒后乱性吗?还是你真的不要我了?
安静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她手足冰凉,她想她该离开了,她已经看够了,可是却发现她连移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她想闭上眼睛,把这丑陋的画面隔绝,才发现自己的眼眶中盈满了苦涩的**,怎么都闭不上。
最终她还是没有去吵醒他们,吵醒了又怎样呢,已经发生过的事不能当没有做过,她转身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然后拿起玻璃茶几上的烟盒,也不知道是谁的,抽出一根点燃就狠狠的吸了一口,浓郁的烟味瞬间冲进了她的咽喉,她被烟呛得直想咳嗽,可是又怕吵醒屋子里面的人,她捂住嘴,把那套十五分钟前还属于她的钻石珠宝扔在沙发上,转身飞逃出房间,在走廊尽头咳得撕心裂肺。
在安静掩上门的瞬间,乔朗就睁开了一双清亮的眸子,那痕迹深刻的双眼皮下精明的目光,透露出这个男人此刻头脑是绝对的清醒,他坐起身子,冷静的抽完了一支烟,外面很安静,安静应该是离开了,身边**的手抚上了他光洁的胸膛,被乔朗极快的一掌拍掉,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起身,穿好衬衫,只留下身后的女人,一个人,用落寞的眼神,看着他空留下的背影。
“什么时候会再来?”她的眼神,有些幽怨,这样的极品帅哥,哪怕是不收钱,她也愿意陪他上床,可惜的是,对方却只是要她配合着演几场戏而已。
“下次需要做实验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必须随叫随到。”他淡淡一句,“房费我已经签了,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外面的珠宝拿上,今晚表现不错,算是额外的奖励。”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男人出去后,女人方才坐起身子,跳下床,也不穿衣服,就这样走出了套房,果然,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正横卧在深紫色的沙发上,女人拿起掂了掂,又不屑的扔了回去,哼,肯定是那种用皓石来冒充钻石的东西,夜市摊几十块钱一条而已,小气男人,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吃亏。
从帝都出来,空旷的大街上已经不见了安静的影子,乔朗有些心慌意乱的拨打了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宝贝,在哪呢?”
“我回家了,你要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安静的声音柔柔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乔朗微不可察的皱皱,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就挂了电话,紧接着调出了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Hello海伦,我照你的方法试了一次,好像没什么效果,嗯,好,我不急,会有耐心的,thank!”乔朗将手机一扔,心里又有些庆幸安静没有被刺激到,因为美国那边最权威的心理医生说,如果患者的心理承受度不够强大,病情也有可能往更极端的一面发展,很可能会彻底疯狂,或者是——自杀!可是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安静把他看得很重,如果他在她眼前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都刺激不到她,他就真的无计可施了,难道真的要将她送去精神病医院吗?那安静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不,他不能放弃,从小到他只要他想做的,就没有不成功的,读书的时候他不肯用功,那时候父亲骂他是废物,长大只配去帮别人洗碗,自尊心第一次受到打击,他离家出走,从此住校,一向恩爱的母亲为此和父亲大吵一场,谁知三年后,他将一纸哈佛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扔给父亲,那一刻,他重拾骄傲。
母亲喜欢钢琴,他就拼命练,直到级别比她高,在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就算是不可能的事,在他手里,也会变成可能,他就是天,是支撑她站起来的天。
乔朗回到别墅的时候,安静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已经睡下了,他俯身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里是深深的负罪感,对不起安安,为了治好你,请你原谅我不得已的背叛。
虽然好想上床搂住她,但是戏已经演开了头,再残忍也要继续下去,否则就会前功尽弃,那时两个人的苦都白受了,乔朗关了灯,背对着安静钻进了被子,两个人形成了经典的一个‘儿’子。
在床垫沉下去的那一瞬间,安静睁开了双眼,他身上那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她好恶心,用洁白的被褥裹紧了自己的身体,她的眼神,幽怨伤感,他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正在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吗?那么她呢?他又准备拿她怎么办呢?继续同床异梦吗?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是她现在太懒了,每天用大把的时间来睡觉和发呆,所以他生气了,她要好起来,赶紧好起来,要和以前一样对他好,可是以前又该是怎样的?
寂静的黑暗里,彼此的呼吸都那么清晰,不争气的眼泪渐渐弥漫了她的眼眶,默默擦干,终是无法睡着,偷眼看他,他背对着她,昏暗的房里,他的侧影完美无缺,心中的哀伤就如月亮的光华一般,清冷一片,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之宽,就真的再也跨不过去了吗?暗夜里听得他呼吸匀称,她的眼泪才敢慢慢的,一颗一颗往下淌,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哽咽出声,他今晚会回来,那明晚呢?人生还有好多好多个晚上,她好怕有一天这张**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