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87七章 归去来(2)

第87七章 归去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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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七章 归去来(2)

小时候你总是嘴角带着笑,勾画出了浅蓝变深蓝的天。你一直对我这般好,我该拿什么来与你交换?

——颜如玉

王子矜也不拐弯抹角,开了口,“我们等不到一个月了,这几日我便要带了任良过来,你把你们的事情都记起来了没有?”

看见王子矜眼里的着急,颜如玉低声问道,“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子矜也不坐,背过身去,不看颜如玉,“时机怕是成熟了,今日有人来报。说是看到任知府和任夫人带了任良一起前往城外的一个偏远村子,有人知道颜如玉的下落。估摸着要是他们相信了,不日便前往金陵去寻你了。我怕我们再不行动,怕是会让那假冒的颜如玉占了便宜。”

颜如玉听了反而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不过是有人冒名顶替了我。公子放心,他们没那样傻,而且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也没那样大。”

要是只是这件事,王子矜自然不会如此失了风度,“要是仅因为你,自然不能让我如此紧张。”

颜如玉莫名失落,但还是掩饰得极好,“哦?是吗?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公子如此乱了阵脚?”

王子矜却止住了不再说,回身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看来你很了解任府上下。想来是我多心了,那你好生准备准备。三日之后,我必定引了任良前来认你。”

望进王子矜没有丝毫感情的眼里,颜如玉耐心十足地微低了头应道,“是,如玉明白。”

王子矜点点头,又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徒留颜如玉愣在那里,不甘心地看着王子矜从未欢欣驻足的身影。

回到王府,王子矜只见王仁建正俯身在用火炉烧开的滚烫茶水上用茶气熏了眼睛。

王子矜上前去低身道,“爹,我去问了如玉,消息并不是她放出去的。我也嘱咐了她该如何做,只是这夜长梦多,恐怕任良再这样查下去,迟早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王仁建轻蔑地笑了笑,拿过木盘里的白帕子在茶水上熏了熏,才拿起来依旧闭着眼经轻轻地擦了手,“我巴不得任良他们查出些什么,这世上会用利器杀人的人千千万万。可会‘出棋制胜’招数的人,世人皆认为只有左良玉。偏偏任良怀疑到了与金陵(今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史可法为好的刘泽清头上。今年三月左良玉部变乱,大明朝内部先自己起了内讧,这可是于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刚好任良成亲那日史可法的儿子史德威替父与刘泽清来贺喜,刘泽清就有了在场的把柄。如今,任良如果要为了个丫鬟得罪刘泽清,怕是任知府都不会同意。不过最好是他们任由了任良去胡闹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了。想不到丽姚这小小的奴隶,还有这般大的作用,倒是我小看她了。”

听了王仁建的分析,王子矜本以为可以松懈了。

却见王仁建睁开了眼,一把把白帕子丢进茶盆里,溅开了浓浓的茶香,闻着竟然是上好的江山绿牡丹。“怕只怕丽姚这个贱蹄子留下的东西里有些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证物,比如……”

王子矜也把要松开的那口气又提了回来,“比如,满文!”

摆摆手示意王子矜先出去,王仁建自己坐在椅子上。

匆忙回到自己房内,王子矜左翻翻右翻翻,也找不出任何一本写了满文的书。

银欢推门进来看到王子矜无力地靠在书桌后的大椅子上,眼神看不出起伏。

看着王子矜似乎在想着什么棘手的事情一般,银欢走过去看了看。王子矜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到了,出声喊了声,“公子。”

听见银欢叫他,王子矜才站起来,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银欢叹了气,过去收拾书桌,“公子,这几日你总是一个人呆在书桌边出神,该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吧?”

王子矜努努嘴,“确实是有了些棘手的事情。”

以为是生意场的事情,银欢舒眉笑了笑,把毛笔挂到笔架上,“公子可别思虑坏了,这生意场上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只要公子舍得那些蝇头小利,自然就可以薄利多销,细水长流了。自古以来,舍得二字不分家。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还是公子教给我的呢。”

听银欢假装沉稳的模样,王子矜打开一个盒子。拿出那把长日里经常用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

上面的字依旧清晰可见,特别是“晚晴”二字。王子矜突然道,“是啊,只需要煽风点火,举手之劳而已。”

银欢见王子矜在大冷天的拿出了纸扇,却也只是笑了笑,“公子,银欢多想只看到公子最胸有成竹的笑,也不想公子如今这个样子,惊慌失措。”

王子矜这才嘴角上扬对银欢笑了笑,银欢无奈地躲开,不去看王子矜强颜欢笑的眼,“公子,银欢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才可以让你快乐一些。”

王子矜被银欢如此反常的话惹了关心,“银欢,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昨日说了你几句,你至于这样跟我说这些老气横秋的话?看来是时候该寻个好婆家把你嫁出去了,不然一天到晚只知道对我念念叨叨的,听得我晕乎乎的了,没有了分辨能力。这不,才把到手的生意弄砸了。”

终于被王子矜逗笑了,银欢不再去想为何自己的右眼皮一直不停地再跳。

相安无事地过了三日,范大成和顾息突然登门拜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任良商量。

自从任良与父母出了趟城,回来之后也不再对江浸月提起关于丽姚案情的任何讯息。

有时江浸月想问问是怎么了,可已经破了案,还是查不出来了。看着任良一个人在书房默然的背影,又不好开口。

今日见范大成和顾息来了,任良却不在。

眼瞧着天也快黑了,江浸月只好建议道,“范公子,顾公子,眼瞧着天也快黑了,夫君怕是也该回来了。你们就留在寒舍用顿便饭,边吃边聊如何?”

范大成焦急地想要提脚告辞,“不劳烦嫂夫人了,既然任兄不在,我们就告辞了。”

顾息也跟着拱手告了辞,“既然嫂夫人也不知道任兄去了何处,那我们便不叨扰了。”

二人刚要拱手离开,江浸月见两人确实是很着急的样子。看到菊青走来,便出声问道,“菊青,你可知道你们公子去了哪里?”

青荷带着任辰在院子里玩,听到江浸月问话,任辰扬声答道,“嫂嫂,范哥哥,顾哥哥,哥哥又去城郊了。说是去找什么人,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菊青一惊,却也还是低了头应道,“辰儿小姐说的是,公子是去了城郊。不过是老爷让公子去的,少夫人不必担心。”

听菊青这样说,江浸月反而觉得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了,却也是带了笑,“二位公子也听到了,夫君是去了城郊。怕是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办,这才没有回来。”

范大成和顾息面有喜色,立即告了辞离开了,跑到南门去,果真看到任良一人带着失望从南门外进来。

顾息跑过去,欣喜地对任良道,“任兄,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范大成也点头笑道,“是啊,任兄,你让我们一阵好找。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的这样晚才回来?适才我们去找你,嫂夫人竟然都不知道你的去处,还是辰儿小姐说的,我们这才寻了来。”

顾息也笑了笑,任良拱手道,“让二位久等,真是过意不去。不过任某确实是有要事缠身,又怕你们嫂夫人担心,这才没有告诉她我的去处。”

“任兄果真是疼爱夫人啊。”三人听了抬眼去看,竟发现是王子矜走了过来,齐齐地做了个揖礼。

王子矜回了礼,“今日这样巧,竟然在这里碰上了三位兄台。不知三位兄台这是要去哪啊?”

没等他们回答,王子矜就恍然大悟,伸手把三人指了个遍,“哦,这里离天清楼不远,莫不是三位兄台要去天清楼?”

范大成和顾息听了王子矜的话,不明白是说什么地方。

任良也笑问道,“王兄说的天清楼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是新开的书院,为何以前我们不曾听过?”

王子矜扯了扯嘴角,故作神秘道,“这天清楼自然是好地方了。看来三位兄台并不曾去过,不如我们今晚就去看一看,顺道在哪里用膳如何?”

范大成哈哈道,“王兄莫开玩笑,这书院怎可以用膳?”

顾息也随了范大成的话,“书院不过是读书看书或卖书买书的地方,哪里来的膳食?而且大晚上的书院早就已经关了门了,怎会接待我们?”

听着二人的对话,任良也无奈地笑了笑。

王子矜也摆摆手,“哎,所以才说着天清楼是个好地方啊。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样了?”

范大成和顾息听王子矜这么一说,也起了心思。任良却拱手道,“天色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去,就不能随三位兄台前去了,真真是不好意思。”

王子矜嘴角轻轻扬了扬,过去一把拉住任良,“哎,任兄长日里就勤于读书,我们这秉烛夜读也别有一番风味啊。说不定还可以一如先贤所说碰上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好事呢。”

听了这话,任良止了脚步。王子矜又道,“听说天清楼竟然有许多稀有花卉呢。”

顾息来了精神,“是何种稀有花卉?”

范大成见王子矜一直在卖关子,也急了,“王公子你快说与我们听,是什么花卉?”

王子矜故意拉长了声音,“任兄不想知道么?”

见范大成和顾息都望着自己,任良无奈道,“王兄请说。”

王子矜勾起嘴角,“可舒解愤怒,焦虑和恐慌情绪的稀有花卉除了依兰花,还有别的什么花吗?”

任良听王子矜说依兰花,整个人呆在原地,“依兰花?”

王子矜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啊,依兰花。”

任良紧了紧思绪,玉儿妹妹小时候就很是喜欢依兰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后来,那场大火,把那难得一见的依兰花也烧毁了。他多年来一直在培育,却再也种不出与玉儿妹妹喜欢的依兰花一样的来了。

如今听了王子矜这一说,任良也来了兴致,三人相互簇拥着朝王子矜嘴里的天清楼走去。

谁知还没真的进去,任良就听到了男女之间逗笑的声音。看到那招摇的旗帜,当下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掉头要走。

王子矜回身拉住,“哎,任兄怎的这就走了?”

范大成和顾息也红了脸,这样的地方虽然没有来过,可至少也听过,“王兄,这哪里是什么书院?”

顾息生了气,范大成也道,“就是啊,王兄,真真是有辱斯文之地。”

王子矜却不去管他们二人的话,一味地关心任良是不是愿意进去,“任兄,你抬头看一看,那楼上摆的是不是我说的依兰花?”

任良哪里肯抬眼去看,王子矜朝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

妈妈就带了几位姑娘上前来,两三个地拉住范大成和顾息。一口一个,“公子”叫的无比亲热,范大成和顾息只觉得那些姑娘吹到耳边的气都是香的。

范大成和顾息哪里见过这阵势,又不敢用手去拍打掉那些缠到胳膊上的手,不多会就被那些人弄进了天清楼里。

任良看了摇摇头,又急又恨。王子矜笑道,“任兄,你看,范兄和顾兄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你放心,我们之间。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甩开王子矜要把他朝里拉的手,任良拔脚就要往回走,不曾想听到依兰花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良哥哥。”

任良听了惊得停在原地,抬眼去看楼上。只见那些与玉儿妹妹喜欢的依兰花一模一样的好看,有一个身影隐进了楼里去。

情急之下,任良一跃而上,落在了楼上。任良突然飞到楼上,把楼下招揽顾客的姑娘吓了一跳。

王子矜瞪了一眼,妈妈赶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大家都进去吧。”

甩了甩袖子,王子矜也飞身到了楼上。只看见任良一人在依兰花前出了神,接着寻着背影往前走。

王子矜上前阻止道,“哎,任兄,前面可是雅妓如玉姑娘的房间了。你先前并没有下拜帖,着实是不好就这样过去。”

从王子矜嘴里听到了这个名字,任良的心跳莫名加快,拉住王子矜,“你说什么?如玉姑娘?她是谁?也喜欢依兰花吗?她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王子矜无谓地扯了扯嘴角,“任兄别担心,我已经提前下了帖子,我们可以直接进去拜访如玉姑娘。”

任良看王子矜走在了前面,就不敢上前去了。走了几步,不见任良跟上来,王子矜回身一看。

任良低着头,“王兄,任某已有妻室,实在不该随你来这样的地方。请恕任某无礼,先行离开了。”说着竟真的要走。

王子矜也不去拉,听见房间里有丝竹之声传来,还有人声音好听地说了话,“桃红,你把头一句错唱成‘画角声断斜阳’了,该是‘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才对。”

任良听了竟是秦观的《满庭芳》,站在原地听下去,“玉小姐,不如我们将错就错。你能否将全首词改成‘阳’字韵呢?”

任良听了更加迈不开脚去,秦观的《满庭芳》全首词该是——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棹,聊共引离樽。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只听那女子出声应道,“这有何难,我小的时候,良哥哥就教过我,你可听好了。”

说话的女子当即吟道——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

暂停征辔,聊共引离觞。

多少蓬莱旧侣,频回首,烟雾茫茫。

孤村里,寒鸦万点,流水绕红墙。

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余香。

伤心处,长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这个故事在他儿时,颜姨说给玉儿妹妹和自己听过,说的不过是宋朝的烟花女子琴操。那时颜姨问他和玉儿妹妹,可不可以改出来。

他听了,极快地便知道的,低身附在玉儿妹妹耳边说了一通。玉儿妹妹就欢喜地说给颜姨听,竟然一字不差。

想着任良惊得回身去推开门,看到房间里的两位女子。

其中一位姿色倾城,梳了“惊鹄髻”。那是颜姨在世时最喜欢的反绾式之一,其梳编法不过是将发拢上反绾,成惊鸟双翼欲展之势。

颜姨说这样的发式生动而有趣,梳着仿佛自己也可以飞翔一般。玉儿妹妹每次都羡慕地看着颜姨说,“真漂亮,等到玉儿长大了,也要梳这样好看的发式。“

任良仔细一看,那女子眉眼间果真有一颗美人痣,不偏不倚点在了眉间,倒是真有几分像颜姨的样貌。

那女子盈盈地笑着对任良做了个万福,左脸颊显出一个深深的酒窝,只有左脸颊的一个酒窝。任良越发笃定了猜想,这个酒窝只有玉儿妹妹才有。

那酒窝是他们孩提时有次树上的小鸟掉了下来,玉儿妹妹让他把小鸟送回鸟窝里去。谁知道他没放稳,鸟窝一起掉了下来。玉儿妹妹在树下伸手去接,跌倒了左脸颊压到了一颗光滑的鹅卵石。疼得她手里捧着鸟窝一直哭,一直哭,嘴里叫着,良哥哥。

虽然后来,玉儿妹妹被压的左脸颊好了,却在笑的时候,形成一个深深的酒窝。幸好,并没有让玉儿妹妹的容貌受损。幸好,这个深深的人为弄出来的小酒窝,让玉儿妹妹显得越发地可人。

任良带了激动走过去,认出来那个女子,颤抖地出声道,“玉儿妹妹,真的是你吗?”

颜如玉见任良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她如何变了模样,都可以一眼认出自己来,却没有马上承认。“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任良眼里居然含了雾气,不敢靠得颜如玉太近,生怕把她吓跑了,“玉儿妹妹,我是良哥哥啊,我是你的良哥哥啊。你不记得我了?”

好似被任良吓到了,颜如玉躲到桃红身后,“桃红,这个人是谁啊?怎的无故地冒充我的良哥哥,他怎会知道良哥哥唤我做玉儿妹妹?”

听了颜如玉这话,任良越发地悲喜交加,“你真的是玉儿妹妹!玉儿妹妹,你看看我,你看看你的良哥哥。”

颜如玉在桃红身后看到任良真的快哭了出来,眼里也有了泪,却依旧道,“你说你是良哥哥,你有什么证据?”

任良忍了泪,颤抖道,“玉儿妹妹喜欢依兰花,小时候有一株依兰花死了,竟然惹得你把所有的依兰花全部搬到了屋里。每日一醒来就是给依兰花浇水,松土。玉儿妹妹最喜欢颜姨挽着惊鹄髻,说等到自己长大了也要挽着这样好看的发式,玉儿妹妹脸上的酒窝是小时候被石子弄伤了才留下来的。玉儿妹妹最喜欢骑着良哥哥当大马,玉儿妹妹最喜欢哭的时候伏在良哥哥的肩头……”

不等任良说完,颜如玉已经忍不住泪如雨下,跑过去扑进任良怀里,“良哥哥,真的是你。你真的是玉儿的良哥哥。”

见颜如玉终于承认了,任良笑着道,“是我,玉儿妹妹。是良哥哥来了,良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王子矜见初步告捷,嘴角又勾了笑,转身走下楼去。

桃红赶忙让乐师随自己退出去,随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