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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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3）
我努力地让自己向你们希冀的标准靠拢，将来便可做一个让你们可以感到欣慰的女子。你们永远都想给我最好的，我也一直享受着最好的。尽管这些，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最好的。因为你们都不知道，只有你们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不论多难过，你们都会对我笑，那般光芒四射的笑颜，我怎会舍得揭开，看到那泪痕满面的模样？
——江心月
江浸月深思熟虑一样才开口，“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之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之时见不到花朵。注定花叶两不相见，生生世世永相错，相念相惜永相失。如此轮回而花叶永不相见，大抵也是也有着永远无法相会的悲恋之意。其中，白色的彼岸花又称曼陀罗华，红色的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如适才任公子所提是《法华经》中的四花之一。彼岸花原产于长江一代，最早分布于长江中下游及西南部分区域，相关的记载最早见于唐代，那时被唐人称作‘无义草’、‘龙爪花’。佛经上曾记载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浸月不才，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些了，不知道可合任公子的答案？”
其实江浸月也是不知道别的深刻些的，听了任良的问题，仅是觉得这种花开得太过悲凉，太过孤独，太过壮烈与决绝。
听完江浸月的回答，任良报以温润一笑，似是很赞赏又似乎觉得牛头不对马嘴般，“江大小姐果然博览群书，对花卉也有研究。不知王府如何看？”
任良说着看向王府的方向，王子青见王子矜转瞬即逝的不安想直身回答。一边的王夫人动了动，却看到王子矜却一把拉过王子青，扯了扯嘴角，“大哥，让我来吧。”
王子青只好点头，听到王子矜开口道，“我对此花也没什么过深的了解，只是模糊记得先生说过一些关于彼岸花的故事。不知我是否可以说一说我所听到的，关于彼岸花的故事，算是我对任公子的问题的回答？”
不等任良说“愿闻其详”，楼下的看客就一脸不耐烦地大喊，“快说吧！”
扯扯嘴角，王子矜徐徐开口，“佛曰：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有生有死的境界谓之此岸，超脱生死的境界谓之彼岸，是涅盘的彼岸。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若无悲，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悲苦的极乐世界。 而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灿绯红，那便是彼岸花开。那时先生感慨道‘彼岸花，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此岸心 ，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间，多少尘间梦。’”
王子矜一改往日不羁的神色，思绪逐渐地飘渺了起来，“那时先生给我说了一个关于彼岸花的传说，说的是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是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有花无叶。当人死后的灵魂度过忘川，便会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也就留在了彼岸，开成妖艳的花。”
听到这，江浸月望见安伯的手紧了紧，握成了拳状，也明白此局已定了。她也掩饰着继续认真地听王子矜道，“有一日，我们也终会死在这片土地里，我们所有的一切也会似那曼珠沙华一样，葬在彼岸的路上，葬在这片泥土之中。看似结果只是如此，实际上就好似我们眼前的这片土地，即使在雨中，也会发光。大抵是原因不在于花本身会发光，更多的是因为泥土里葬下的灵魂在发光。我们所选择的土砾，就应该是有价值的，即使结果一样都是死去，但有价值的死便是有意义的。这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我们找到有意义的死亡方式，可以葬在有价值的土地里。就如同彼岸花一样，用死去的灵魂发光。”
王子矜好不容易说完，看客们却是一头雾水，一脸惊讶地仰头看向迎月楼。看到任良脸上闪烁的不可置信，王子矜知道定是答对了任良想要的结果，所以也不再说话，坐等任良开口说话。
照这样的情景看来，定是任良满意于王子矜的回答，江浸月着急地当下拽了拽梅色的襦裙，不敢听李司仪说话。
任知府抚了抚胡子，点头示意李司仪可以宣布结果了。
王夫人彷如那些荣誉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不再关心，倒是王仁建停止了摩挲扳指的动作，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向王子矜，仿佛一日也未曾知道这个儿子，内心真实的想法。
任夫人华贵地笑了一笑，轻声跟一旁的芝兰低语，“芝兰，你说，她会赢吗？”生生咽下了另外一句话，“好似浸月丫头已经寻了那朵雪莲很久了。”
芝兰看似恭敬地低身回答，“小姐，我看这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竟是不担心一样，好像谁夺魁已经早见分晓。
看到众人都一副心提到嗓子眼的模样，任辰只觉得好玩，拉了拉丽姚的换了襦裙后的嫩黄色衣袖，撅撅嘴，“丽姚姐姐，怎的还不公布结果？我都困极了，想睡觉了。”
说完任辰还掩了嘴打了个哈欠，丽姚低下身子回道，“辰儿小姐，你再忍忍，马上就结束了。”等到任良落座，任辰才勉强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关注新的进展一样。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我们的民风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到底花落谁家，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李司仪拿着列了一串名单的纸张就着明亮的灯光看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
“下面，请我们的知府大人给我们公布结果！”众人啪啪地又鼓起掌来，生生不息的排山倒海。
任知府站起来抖抖官袍，步伐稳健地走到楼槛前，伸出手往下摇了摇，民众才停了掌声，“下面由我来为大家宣布到底是谁获得了‘扬州第一’的称号，在这次民风比试中夺得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