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晚来天欲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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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晚来天欲雪(2)
我竟然是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多的愿望,原来皆是贪念。我只不过是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温如言
林大夫显然有些为难,看到江浸月兀自忍着伤心,语气也变了,“医者父母心,是老夫医术不精才无力回天。大喜大悲容易让人心境起伏不定,导致气血亏损。大小姐,容老夫多嘴说上一句,你的体寒是打娘胎里带来的。你娘还在世的时候倒还好,有人终日地把你护在心尖上照顾着,而你也听话都按着我开的药在吃,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这些年我鲜少在扬州城,而你爹娘又不在了。亏得安管家舍弃了自己的身份来到江府,替你爹娘照看你们。
如今你们都长大了,对安管家的感情自然也是深厚。我可以理解你们对安管家的依赖和信任,我也很无奈自己无法治好安管家的病。可如今风雪愈发地大,虽说你已经嫁到了任府做了少夫人,江府里里外外多少还是需要你多加照看,你得了空就多回来看看安管家才是。因此大小姐你也要顾好自己,可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一个人兀自扛着。是人都会累,安管家想来也是累了,你们也别怪他不能继续陪在你们身边,看着你们走完人生的路。”
听完林大夫的话,江浸月勉强地笑了笑,“林大夫,我是您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不也是好好的吗?再说您这些年行走江湖,虽说老当益壮,可到底也是上了年纪,该是回来扬州城好好地享享清福了。话说回来,我这个人是最怕一个人的了,有什么事情怎么会一个人忍着呢?所以林大夫放心好了,我会的。”
林大夫见江浸月一派清朗的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由青荷送了出去。
青荷回来却看不到了江浸月的影子,走去青月的房间看了看,还是不见人影。青荷当下着了急,看到任夫人和江明朗江心月他们说得开心,也不好惊动了,独自找了出去。
走得急了,青荷也没有注意到青莲迎面走了来。青莲一肚子的心事,也忘了看。
两人没头没脑地一撞上,把青莲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
青荷揉了揉被青莲撞疼的额头,看到青莲一脸失色,也不好说什么,“青莲,你这样急慌慌地是要到哪里去?三小姐在夫人的房里,你怎么不在一边伺候着?”
慌得青莲掩饰了一番,低了头,“青荷,我这就打算往夫人的房里去说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请任夫人和小姐以及公子夫人还有安管家移步去前厅用膳的。”
青荷点了头,又拉住青莲问道,“大小姐并不在夫人房里,你可曾见到吗?”
青莲慌忙摇头,不敢直视青荷的眼睛,“青荷,我这就过去请了夫人他们。你再找找大小姐在哪里吧。”
才一说完青莲就赶忙掉头走了,惹得青荷一阵的莫名其妙。
循着原来到江浸月院子里的小路找了去,青荷想着江浸月该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院门,一阵阵的梅花香迎面扑鼻而来,弗浓弗淡。青荷看到了不禁笑了,笃定江浸月定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走近房门,青荷见是虚掩着的,便顺势推开了。“小姐,我找了你许久,并不曾见你。青莲说膳食准备好了,让你过去用膳。”
青荷却看到江浸月站在房间中间,专注地看着房内出神。青荷好奇地也环视了一圈,并不觉得有什么,“小姐,你不舒服吗?”
见是青荷来了,江浸月露了一抹微笑,伸手指了一圈房间,“青荷,你看,这里的一切摆设都跟我出嫁前一样,还呆在那个地方。一物一件皆是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经江浸月这样一说,青荷才发现果真如此,“小姐,定是安管家让府里的下人日日打扫。”
江浸月颔首,望到**的枕头,抿嘴笑了笑,“你看,那只枕头还在那里。”
青荷顺着看过去,只见是一只与寻常无异的枕头,“小姐。”
走过去靠近了些,江浸月坐到床沿伸手去摸了摸锦被上的绣花,又移到枕头上,“这只枕头,是夫君早前还没有娶我时送给我的**枕。青月和我说,里面是经典十大名菊之首的红衣绿裳,对我这样浅眠的人最有好处了。”
青荷听了江浸月的话,跟着笑了笑,“原来是姑爷送给小姐的**枕啊。”
江浸月点点头,还是看了**枕,“是啊,他送给我的。以前夜里我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就会独自一个人醒来。然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在黑夜里面,却什么都看不见。自从他送了这个**枕,虽说也还是睡得不太久,可却比早些时候安稳了。好似有这个枕头枕着,我便不怕一个人面对黑暗一般。”
看到江浸月一脸黯然,青荷心里也不好过,“小姐,你是在为安管家和夫人的事担心吗?小姐,好人一定会有好报,说不定是林大夫误诊了呢?”
江浸月摇头苦笑道,“青荷,你还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林大夫就出入江府给我们看病。爹总是信林大夫说的每一句话,娘也听林大夫的嘱咐,多年不变。林大夫的医术,是全扬州城里最好的。不,该说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医。如今,林大夫这样说,我也只能信了这些话是真的。我只是怀疑,要是他们都知道了这些事,该如何是好。”
青荷见江浸月如此认真才觉得林大夫的话都是真的,不安地看了看江浸月,“小姐,那该怎么办?”
江浸月却回头对青荷笑了笑,“青荷,我们把这个**枕带回任府去吧,好不好?”
看一眼江浸月笑的明媚温暖,青荷开怀道,“好。”上前去收拾了**枕带了出去。
江浸月看了看一眼房间,伸手合上房门与青荷一道去用膳。
临回府前任夫人又交待了一番青月该注意的事宜,才带了笑和江浸月一起离开。
安伯由安康扶着和江明朗江心月一起站在门口目送江浸月的离去,江浸月掀开车帘看了看。安伯那慈爱的眉眼,一如往昔的坚定,不变。
桃红看到颜如玉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想必还是在计较王子矜适才的话,于是笑道,“玉小姐,你看,天都快黑了,我们快些回府去吧。若是晚了,姑爷该担心了。”
颜如玉听桃红提了任良,看了一眼桃红的笑,“你说,他要是能有良哥哥对我一丁点的好,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扶着颜如玉的胳膊,桃红十二分仔细地注意着脚下的路,“玉小姐,你不该拿了公子来和姑爷相比。一个不过是把你当成完成大业的工具,而另外一个,是把你护在手心里的宝。这样大的差别,即使自欺欺人地要比较,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没料到桃红会说出如此在理的话,颜如玉停了脚步,“桃红,你也认为公子只是这样的人吗?良哥哥纵然是千般好,万般好,可却不再是以前那个会等着我一同前行的人了。如今我这样做,连我自己也觉得可笑。我们这些人的世界,这样小,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遇到了。”
桃红瞧着颜如玉说的动情,也随着有些难过,“玉小姐,你不该对公子动了心。原本我们这些人,是不可以有心的。”
颜如玉一个激灵,看着桃红慎重的表情,一个错愣,“桃红,我知道。我们这样的身份,是不配得到真感情。可你明不明白,我的心里,再也放不下他们一家对我颜府上下做的任何事。既然老天有眼让我逃过了那一劫,便是让我来跟他们讨要他们欠我的一切。你说,如今这样好的身份和地位,这样好的待遇和礼让,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我所想要的,那些偿还?”
从没见过颜如玉眼里有这样多的恨意,桃红却也理解,“玉小姐,我明白你心里的苦。这样多年了,你忍辱负重地呆在天清楼,为的也不过是我们在共同努力实现的那个目标。你今日也听到了公子说,明朝气数已尽,已经苟延残喘不了多久了。”
颜如玉与桃红相视一笑,恢复了一派倾国倾城的笑,抬眼看了看远处的任府大门,心里越发地亟不可待了。
任良本是在府门口等任夫人和江浸月他们回来,没想到却见到颜如玉先回来了,温润地笑了笑上前迎道,“玉儿妹妹,天这样冷,你怎的也不坐了暖轿回来?”
看到是任良,颜如玉展开了锁着的眉眼,“良哥哥,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任良只是笑了笑,也不说话,眼神却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路口。
桃红松开颜如玉的胳膊,退到了一边,“姑爷,您还是快些扶了玉小姐进去吧。这一路走回来,玉小姐该是累坏了。我劝着玉小姐要坐轿子的,可玉小姐却说姑爷见她还没有回去该是会担心的,不如自己走路快一些。玉小姐说以前你们两人也是时常在雪地里行走,互相扶持着不让对方跌倒。”
任良这才收回眼光,看到颜如玉被冻红的手,心疼地伸手包住搓了搓,“玉儿妹妹,我们快些进去吧。外面太冷了,你的身子也弱,经不起这样多的风雪。”
颜如玉对任良娇笑道,“良哥哥总是这样紧张,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冷而已。可见到良哥哥在门口等着我回来,我便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桃红偷了笑,看到任良对颜如玉确实紧张,适时地插了嘴,“姑爷,您还记不记得今日您出门时说过回来后要给玉小姐一个惊喜?现下玉小姐也回来了,你该是时候让玉小姐高兴高兴了吧?”
任良护着颜如玉进了府门,颜如玉回身对桃红道,“桃红就你最多事。良哥哥答应我的事情,向来都是没有做不到的道理。是不是,良哥哥?”
看着颜如玉笑得开心,任良温润的神色再现,“玉儿妹妹跟我来不就知道了?都说女大十八变,不知道玉儿妹妹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良哥哥送的东西。”
仰头看了看任良的眼睛,颜如玉认真地想了想,“只要是良哥哥送的东西,我自然是都喜欢的。良哥哥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的发髻上簪戴的正是良哥哥多年前送我的珠花吗?”
任良看了一眼颜如玉的惊鹄髻,果然簪戴着依兰花样式的珠花,“玉儿妹妹怎的还留着多年前的东西。”
颜如玉却拉住任良的手,迫使任良不得不停了下来,“良哥哥,多年前的人和事才更应该记住。如若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岂不是对不起良哥哥和爹这么些年来一直寻我的情分?越是久远的事情,我才会越发地谨记。提醒我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忘记你们所有人对我的好。”
任良被颜如玉这样认真地说话的表情弄得有些不自然,想着颜如玉该是想到了爹娘,只好转移了话题,“玉儿妹妹,你总是说你的如意阁在晚上的时候少了些什么东西。我今日给你带了一样回来,你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瞧着任良已经变了脸色,颜如玉也不再深说,恢复了笑颜,“良哥哥陪我一起去,我不要再和以前一样总是走在良哥哥的身后,如何加快脚步也追不上。”
任良脸上是一派宠溺的笑,“玉儿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样粘人。我这就陪你回如意阁,看你进了如意阁再去看看娘怎的还不回来,这样可好?”
颜如玉眨了眨眼睛,握紧任良的胳膊,“这还差不多。”
桃红不远不近地跟着任良和颜如玉,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有了一瞬的错觉。或许,任良对玉小姐是出自真心的爱惜。不同公子一般,只会吩咐玉小姐做一些玉小姐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玉小姐和任良的生活,看着竟然真的如同恩爱夫妻一般,如胶似漆。
陪颜如玉进了如意阁,任良回身对桃红温声道,“桃红,玉儿妹妹今日走了许多路吗?”
桃红低声应是,任良望了望黑暗的夜空,“你给玉儿妹妹准备一碗姜茶去去寒气,记得睡前让玉儿妹妹换了厚些的寝衣,随意坐一会就该提醒她早些歇下了。”
桃红也一一答应,任良才道,“那我这就去府门看看娘怎么还不回来。”目送着任良离开,桃红走进如意阁,有些捉摸不透任良这样的反应。
颜如玉已经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桃红一一跟颜如玉道,“玉小姐,姑爷让我给你准备一碗姜茶去去寒气。姑爷见你冒着寒气回来,让你换了厚些的寝衣早些歇息了。”
无意间桃红扫到一个大木箱,好奇地道,“玉小姐,这是不是姑爷送你的礼物?”
听了这些话,颜如玉把眼睛睁开,盯着桃红一直看,“莫不是你已经姑爷姑爷地叫上瘾了吗?我倒是忘了你这样喜欢他做你的姑爷,甚至多过我。”
突然见颜如玉生气了,桃红吓得不轻,一下子跪到地上,“玉小姐你别生气,桃红并没有忘记自己存在的目的。这样的错误,桃红发誓不会再犯第二次。”
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桃红,颜如玉疲惫道,“你还想有下次?想来是任府的生活让你乐不思蜀了吧?”
这话说的桃红瑟瑟地抖了抖,知道颜如玉是真的生气了,可又想不出来颜如玉到底在气什么。
顿了顿,桃红还是鼓足了勇气道,“玉小姐,如若没有别的事情,桃红这就去备了姜茶来。”
颜如玉往后挥挥手,桃红提心吊胆地退了下去。
桃红一走,颜如玉倒是越发地好奇大箱子里装的什么了,慢慢地走过去,随手打开。
觉得有些眼熟,颜如玉俯身去拿出来,才看清是一个很大的宫灯状走马灯。
内壁粘贴了极其好看的剪纸,颜如玉呆愣住,却还是把走马灯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点燃走马灯内被任良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蜡烛,热气熏了起来,纸轮辐转动了一圈又一圈,瞬间内侧的图像顿时无比清晰地出现在灯屏上。
颜如玉看着颜色鲜艳的图案,随着温暖的亮光一圈一圈地旋转,投射得如意阁美轮美奂,恍如天堂。
看着这幅景象,颜如玉终于再也忍不住,瘫坐到桌边。靠着椅子轻轻地抬头仰望,颜如玉终究是哭了出来。
看向那些追逐,颜如玉的眼泪蜿蜒到了唇边,“良哥哥,原来你都记得。原来,你一直都记得。良哥哥,你一直对我这般好,我该拿什么来跟你换?”
回到如意阁,看到眼前的景象,桃红也呆住了。
亮晶晶的走马灯,竟然不是一般的竹子做的,而是上好的蜀锦。此刻变换着角度,在灯屏上转着美得让人忘记呼吸的图案。那些剪纸,竟然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周遭点缀着稀罕的依兰花花瓣或者是植株。
无论如何转动,女孩都是走在男孩前面,带着笑,一直侧着脸回头张望。而男孩一直都是在追逐着女孩,男孩眉眼温润,女子绝美如玉。两人脸上的无忧无虑,和着那些美丽的闪烁,竟让人一时看痴了。
桃红第一次见到如此栩栩如生的剪纸,如此无与伦比的走马灯,在偌大的如意阁内,变换着亮度,来闪烁着点亮黑暗的冬夜。
看到靠着椅子坐在地上的颜如玉,桃红赶紧过去扶起来,“玉小姐,你怎的坐到地上了。”
看到颜如玉眼角的泪光,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