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一百一十一落缤樱上

一百一十一落缤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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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落缤樱上

一百一十一、落缤樱(上)

抓虫啊。看过的不要重新花kb哦。

龙帝平安踏上江岸的那一刻。一声惊喊自一连串的爆炸声中腾起。他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这一瞬间绷紧。他转身往江上望去。就见熊熊大火中。苏结衣一剑贯穿了重楼的胸口。再抽出。迸射出比火焰还红的血。

“老四……”他不由自主往水边走了一步。

重楼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稍侧过脸。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称着他苍白的脸。

“该还的我都还了……”他疲惫的阖上眼。喃喃说道。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任由它翻落船舷。坠入江中。

“重楼。”亲见重楼重伤落水的悬月再无心应战。旋身跃离战圈。抽出腰间火褶子。吹燃后用力掷向爆炸中心。在爆炸又起的同时。跃入水中。

那是极诡异然而又美丽的景象。

有着瑰丽装饰的船只被赤红的火焰包围住。墨黑的浓烟一股一股地喷出。然后。这股火、这股烟遇到了冰凉的江水又化为了团团水汽。周围立刻漾开了圈圈的水雾。红黑白本交织成绝美的颜色。此刻却镀上了不祥的色泽。

船只残余的骨架在烈火焚烧之后很快下沉。带动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形成了吞噬着附近所有碎片的旋涡。直至最后。恢复平静。

龙帝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他沒有见到重楼中箭时的模样。却见到了他落水前的那一刻。那淡淡的几乎抓不住的笑让他明白。有九成的可能。重楼是故意挨上那一箭的。

他当真如他所说把命给了他。

只是现在已如了他的愿。龙帝却觉得心头的滋味很是复杂。

深夜风吹起他的衣裳。在既黑又红的天空下拉开凄凉的白色。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觉。盛夏的风也是这么刺骨。

匆匆领兵赶至的洲令远远见到那冲天火光时。心已提到了嗓子眼。这下见龙帝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走近了几步。又有影卫上前告知紫王和月公主下落不明。可怜的洲令顿时惨白了一张脸。匍匐在地。等待龙帝的发落。

“给我找到他们。”龙帝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洲令心头一顿。叩头称“是”。又道:“赤王已在京洲附近。还有半日的路程就可赶到。”

这么快。

龙帝眉头一紧。便想到宫里头是出了事。

洲令再叩头。双手呈上赤王稍早命人快马送來的信函。

龙帝抽过。展了看。脸色越发的难看起來。“给我加重人手寻找老四。一定要赶在东临之前。”

白纸赤字。上书:洵玉。

这个夜晚还远远沒有结束。

悬月伏在岸上醒來的时候。却有着已过了数年的感觉。

虽然是盛夏的日子。临近早晨的风却是刺骨的凉。湿透的衣服被风吹得更冷。紧贴在皮肤上。几乎带走了她的温度。这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血液就要凝固。

她稍抬起身子。觉得背上很重。翻了身坐起來。才发现适才盖在自己身上的是具冰凉的尸体。

是个影卫。

悬月依稀记得当时在水下。依旧能够感受到水面上爆炸的烈度。当船板的碎片带着炙热的温度向她急射而來的时候。是这个人以身相挡。以他的死换得了她的生。

她这一辈子。有很多人死在了她的手下。也有太多人为了她而死去。

而这个胸膛被巨大的碎木贯穿的影卫甚至不认识她。至多只知道她是天朝的长公主。便理所当然地替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明明有太多次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现在的她反而不能这样理所当然。

她仰起了脸。似乎不这样做就不能控制随时会流出眼眶的泪水。

这个动作由不知牵扯到身上哪处伤口。让她的心都痛了起來。神志也稍稍清醒了些。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应该离沉船的位置不远。因为她还可以嗅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也可以看见不远处水面上残留的木板。

她不知道龙帝有沒有平安离开。或许说不想知道。

那时她站在重楼身后。听到一扇门后。龙帝沒有感情地说“你我都一样。容不得重楼留在这个世上”。然后。重楼的脸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再然后。明明可以躲过。他却硬是挨下了那一剑……

她站起了身。将那个青年拖到一块青石下藏好。再沿着河岸走着。

她要找到重楼。尽管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但她知道他一定还活着。因为腕上的月镯还留有鲜艳的色彩。

她要找到他。在天亮前找到他。她知道无论是东临的人。还是龙帝的人一定都在搜寻着他们。但却不是救助。落在任何一方的手里。他们都再也逃不掉。

与刚才的爆炸连连相比。现在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过分到让人觉得寂寞。

她已经很久沒有感受到这种噬骨的寂寞了。

无论她身在何处。转过身的时候。就可以看见葵叶展风洛淮还有重楼。现在这里。前是江水。后是江水。天大地大。却只有她一人踽踽独行。

连她都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终于在前头的河滩上发现了一个人。身上紫色的衣衫带着银色的光芒。

这天底下再无第二个人穿着这样的衣物。

悬月觉得自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提了口气。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走到了那人跟前。以指试探他的呼吸。在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立即察看了他的伤势。从还算干净的中衣上扯下一块擦拭干净他胸前最严重的伤口后。再扯下布条做了大致的包扎。然后执起他的手腕凝神为他灌输真气。

直到毫无知觉的人稍稍动了下手指。她才收势轻拍着他的脸颊。待他吃力地睁开眼才真正松了口气。

“谢谢你。”她抚着他几乎透明的脸道。“谢谢你还愿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