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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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没过多久, 唐英的母亲与叔父就赶到京中, 除了这两位亲长以外, 还带了两房下人。唐母手中捏着些银钱, 打算按着唐诚的吩咐, 在京中给唐英置一座院子。
大家都在猜年家小姐嫁过来会带多少嫁妆。不少人都认为这一位虽然只是养女, 可毕竟年希尧夫妇没有其他子女, 将这个养女视如己出,嫁妆应该不会少,院子田产, 想必也是会有的。
可是人家嫁给唐英,总不能住在自己陪嫁过来的院子里。那唐家会成为京城里天字第一号的大笑话。
因此唐母虽然成天见的抱怨京城房产昂贵,抱怨唐英这些年送回盛京的银钱全填进去都不够, 可是为了唐家、亲家, 还有十六阿哥的面子,她也只能命牙人满城地打听, 盼着能尽快找到一处合适的院子。
最后新院子还是买在了外城, 离琉璃厂不算太远。
唐家那边很快就托媒上门, 并且与年家敲定了下小定的日子。
两家又紧接着商量下大定娶亲的时日。年家爱女, 想拖, 而唐家无所谓, 只是年家念在唐英年纪较长,拖的时候仁慈了些,双方便约定了年尾之前成亲。
说来盛京唐家与石大娘娘家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下定的时候唐母请了石大娘一起去观礼。石大娘因是寡居之身, 所以没在正日子的时候过去,另捡了个由头和几位亲眷一道去年家坐了坐,见到了年家那位待字闺中的养女,回来之后将人赞了又赞。石咏便将这情报送给唐英。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石咏不客气地在好友肩膀上捶了一拳。
唐英听说未来的媳妇儿品貌俱佳,喜得合不拢嘴,只知道傻笑。
石咏好生嘲笑他一番,唐英却反击道:“茂行,你也会有这天的!我就指着那时候我媳妇儿先去瞅瞅你媳妇儿,然后回来将那情形告诉我,我就不告诉你,让你急死!”
石咏心里暗骂这唐英不仗义,嘴上却不肯服软:“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绝不肯盲婚哑嫁的吗?”
唐英大笑:“你就等着吧,只是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内务府差事这边出了不少事儿,石咏不免将贾琏交给他的“任务”抛在脑后。直到这天他途经琉璃厂大街,见到贾琏抱着双臂站在书肆门口,笑嘻嘻地望着他的时候,石咏才一拍后脑,心想:“真要命!”
他竟然将答应贾琏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琏二哥,近来可好,是否阖家安康?”
石咏先发制人,先问起贾琏家里的近况。他曾听贾琏说起,媳妇儿王氏四月生产,便先问起贾琏。
贾琏脸上笑容更盛,答道:“好着呢!”
他告诉石咏,王氏还没生,但据大夫说,也就是这几天了。有经验的嬷嬷看过,说准保是个大胖小子。因此一提到这个,贾琏就乐呵呵地念叨起他的宝贝儿子,念叨着儿子,自然就想起石咏答应过他的——
“石兄弟,话说你是不是还欠你侄儿点儿什么?”
石咏:我哪儿来的侄儿……
他挠了挠后脑,这才反应过来,贾琏这是在为他将来的宝贝儿子讨动画本子呢。
“这个……”石咏非常不好意思,“琏二哥,自打我回京,就一直忙着差事……侄儿的本子,我一直惦记着,这两天已经开始着手画了。等侄儿满月的时候,一定当份满月礼给琏二哥送上!”
贾琏很明显就在等着他这句话:“我可是记下了,石兄弟,你可别怪我没脸没皮的,到时候我可是会为了儿子,亲自上门讨要的啊!”
看起来,贾琏真的对那新奇的动画本子上了心。
石咏见着贾琏,突然想起他二婶王氏的事儿。这回他南下三大织造,却因为贺郎中一句话,掠过了杭州织造没去,自然也没办法去打听二婶王氏的旧事。可是他突然想起,贾琏之妻王熙凤,不就是杭州织造王子腾的侄女么?
而且贾家与王家一向同气连枝,互有往来,若是拜托贾琏去打听一下王家的旧事,是不是比他自己出面打听更有些效果呢?
只不过现在这时机似乎不大妥当。贾琏之妻待产,贾琏的心思完全在他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更何况石咏还欠着人家东西。
想到这里,石咏便决定将这事情稍微压一压,等贾琏之子满月的时候,自己双手奉上满月礼的时候,再婉转请托,让贾琏帮着问一问。
于是石咏作别贾琏,一路走一路思索,思绪正不知飘到哪里,忽听腰间荷包出了声:“小石咏,刚才那人,就是你的好友?”
直接叫他的名字,这个声音,应该是郑旦。
石咏走在琉璃厂大街上,不好自言自语,小声“嗯”了一声。
“女人生产最是凶险,这人不挂念妻室,只惦记着儿子,可见是个没良心的。”郑旦说得一针见血,毫不客气。
石咏登时无语。
他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西施这个人格格外讨喜了。
每次与西施交流,西施要么唱唱小曲儿,要么说点儿绵绵软软的话,她说的都是男人爱听的,听来格外熨帖;而郑旦这个人格,始终摆出一副防备甚深的姿态,说出来的话也每每极不中听,石咏虽然觉得也不能算是全无道理,但总是叫人听了很不舒服。
偏生这郑旦总是这么直来直去的,想到什么说什么,毫不掩饰。
石咏心里暗想:难怪传说中吴王夫差最为宠幸的美人儿,叫西施不叫郑旦,到底还是和这俩人格的性情有些关系。
他小声向郑旦解释:“话不能这么说,贾琏和我只是寻常朋友,他就算是心疼媳妇儿,也不好意思当着朋友的面儿大说特说,当着我的面儿,他只能吹吹他的宝贝儿子,不是么?”
郑旦并不为所动,只是冷哼了一声,道:“你且瞧着吧!”便再不说话了。
石咏惊讶了:“你……你这又是瞧出了什么?”
他想,西施能帮旁人看“桃花运”,这郑旦,难道竟能推断旁人的子女缘分?
石咏一想红楼原书中的贾琏,一拍后脑:哎哟不对,贾琏与凤姐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姐儿叫做巧姐的。难不成,贾琏这回,得的是个闺女,不是儿子?
他倒是一时没想起,巧姐那名字的由来。
见过贾琏之后,石咏对“动画本子”的事儿越发上心,每天早上先将王乐水那里的文书档案工作一一完成,交给王乐水之后,再去画工处继续折腾他的“动画本子”。
答应给胤禄的四本南方风土人情动画本子他早已画完,眼下正在琢磨各种纸质,以及快速复制图样的方法。
这些动画本子,只是他突发奇想,随手画来,送给十六阿哥胤禄把玩的新奇物事。如今他已经画出来的这些,远算不上精致,亲朋好友之间赏玩倒罢了,要真的推上台面,还差着一把火候。
可石咏明白,这东西还有巨大的潜力没有发掘呢。
这天忙到一半,小田来造办处,将石咏叫去十六阿哥胤禄那里,说是有差事要交代。
石咏猜十六阿哥是要问动画本子的事儿,他早有准备,当下便随小田去见胤禄。
胤禄见到石咏的时候,手里正拿了个珐琅彩的鼻烟壶在把玩。见到石咏进来,胤禄笑着招呼他坐,一开口,并不问差事,而是说:“前阵子年总管在京的时候,爷原本想为你做媒来着的,结果便宜了唐英。”
年总管自然就是指的年希尧。年希尧身上有督陶官的职务,时常要跑景德镇。这边唐英和年小姐的亲事料理得有个眉目之后,年希尧就又出京了。
胤禄故意说这话,目光灼灼盯着石咏,看他是什么个反应。
石咏吃了一惊。他之前只顾着为朋友高兴来着,根本就没想到这事儿还会与自己有关联。
他愣了一阵,才赶紧向胤禄躬身道谢:“十六爷厚爱,卑职愧不敢当。”
胤禄便笑:“爷原本是看好你的,可是相女婿的人毕竟是年公,年公看唐英对了脾气,爷也没法子。”
当初年希尧就是看中了唐英的那一手画艺,和画艺中体现的风骨,因此才突然拍板,决定了女婿人选。
石咏赶紧说:“唐大哥才学一流,卑职实在是不敢与他比肩。年大人慧眼识人……”
他还未说完,胤禄已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板起脸,佯怒道:“年大人是慧眼,爷难道就是眼瘸的么?”
石咏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说自己绝不是那个意思。
胤禄见他已经急得额上冒汗了,方才哈哈一笑,不再逗他,转而肃容道:“你与唐英,都是爷看中的,你们两个各自都有些才气,跟着爷,想必都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以后在爷的造办处,且精心办差,爷不会亏待你们。”
石咏赶紧老老实实地应下,心里却暗暗腹诽:这十六阿哥胤禄,不过就比自己大一两岁而已,说话却这么老气横秋。是不是宫里长大的人,都是人**,一岁当两岁活的?
不过他知道,历史上的这位十六阿哥,可是平平安安地一直活到了乾隆朝,混了顶世袭罔替的亲王铁帽子不说,还得享高寿。这怕是与他这种精明却不外露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说起来,你和唐英前阵子刚好帮了爷一个忙,爷还没奖赏你们。”胤禄说着,脸上又挂起笑容,那种没正形的惫懒样子又露了出来,“不过爷想,唐英已经因为爷的缘故,得了个媳妇儿,又添了岳家的助力,爷算是对得起他。而你么……”
胤禄的眼光在石咏脸上转了转,石咏登时有种被上司算计了的感觉。
“……爷决定提一提你的官职,让你做个正六品主事。怎么样?”
石咏闻言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推辞:“蒙十六爷看重,卑职自然感激不尽。可是……可是卑职进造办处不过数月而已,原本任着笔帖式一职,就已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恐差事上出了什么岔子……”
仔细想想他进造办处的经历,出的岔子难道还嫌少吗?
“……如今十六爷要提卑职做主事,卑职实在惶恐,自觉年轻识浅,难以胜任这样的要职,还请十六爷收回成命!”
开玩笑,他原本被指了个七品的笔帖式,旁人就已经侧目,觉得他是靠了家族背景,蒙荫幸进,如今才进衙门几个月,闹出几个乱子,出了一趟远差,就又被提了正六品,连升两级,他以后走在造办处里,岂不是脑门上就烙着“幸进”两个字了?
石咏不愿这么快就升为主事,另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王乐水王主事,进造办处十余年,升升降降,到现在还是个主事。若是他一个十七岁的小儿,进造办处几个月,就与自己比肩了,叫人家王主事怎么想?
王乐水对石咏照顾有加,石咏绝对不愿发生这种事,令王主事觉得刺心。
胤禄的眼神在石咏脸上转了转,似乎在试图辨明石咏到底是暗自窃喜,还是真的惶恐。看了片刻之后,胤禄有了答案,当即嘻嘻一笑,顺坡下驴:“嗯……升你做主事,好像确实有点儿太快了,但是爷心里有数,你合当得点儿好处。这样吧,就只升一级,做个委署主事吧!”
委署主事,介于主事和正七品的笔帖式之间,从六品,在造办处底下的各处多是做副职的。
石咏听十六阿哥这么一说,登时目瞪口呆。
先提主事,待他推辞之后,便放低一级,提委署主事。听胤禄那意思:你的推辞,爷已经考虑过了,也做出让步了,就这么着,说定了!
胤禄轻轻易易就给他挖了个坑,而他,轻轻易易就掉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