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31章不想连累你

第31章不想连累你


囚禁舞姬 婚内情:狼性老公,别过来 盗墓之祭品 系统专职男配一万年 错恋痴情:暴君的替身王妃 闷骚老公求赐教 青春不再叛逆 王妃,快点生个娃 穿越之绝色宠妃 你在为谁而活

第31章不想连累你

街道的两旁红灯初放,行人各自归家的还算熙攘,偶尔一队巡逻的卫队抖擞着精神擦身而过,一切在外人看来都是那么和谐自然。

告示墙两侧各挂了一只灯笼,在阵阵暮风的吹动下显得光线是那般的扑朔迷离。芣苢眯了眼卯足了视力才只够看得勉强。

偌大个告示墙,为表郑重,三分之二的版面均叫一张宽大的榜文占去了。榜文上方画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画像,虽然乍眼看去,那少女长相平凡随处可见,然那身头戴珠花身着锦服的模样赫然就是芣苢还俗归宗祭祖时所示的人扮相。画像右侧硕大的四个大字并用朱笔标了圈,突显了那“缉拿文案”的醒目。

视线再依序往左侧移去,或宽或扁的隶书拼凑了洋洋洒洒的一篇,历数了贞妃文氏十恶不赦且大逆不道的罪孽甚是深重,并连坐文家抄家入狱,缉捕在逃犯女文芣苢。榜文以廷尉制落款,时间为纪朔五十二年六月初三。

芣苢揪着袖口,眸子干巴巴的瞪着榜文,那“文家难逃罪责,入罪抄家以儆效尤”一行字似群魔乱舞,差点舞瞎了芣苢的眼。

“这时候,非意气用事。”似乎与薄言看来,事无大小,总能冷静待之。可她文芣苢却没这样的功底,耳边的语气淡然,却不似往常搬清风拂面,反而更似火焰山中的腾腾热气,一下便温热了芣苢的神经,在转身的同时,一记气抖的重拳也连带着击了出去,然而下一秒,连人带拳的跌在薄言的胸口上,昏了过去。

醒来时,人已经弄堂深处那间破小客栈内,这里,确实是适合安置芣苢目前处境的好地方。

芣苢坐在**抱着蜷曲的双膝,有气无力的靠着墙面上,垂着头抵着膝盖上,眸光无力的落在脚尖处。离芣苢一臂远,薄言盘坐,额上尚有些虚汗,面色有些苍白,双眉鼓得川印分明,凛冽的眸光寒寒,凝注着芣苢。车云子焦急却又紧张,似受气的小媳妇般无比抑郁的瞅着薄言,他想问:你究竟有无照顾好师妹,那身活泼的身子骨怎么说晕就晕呢?可是,瞅着因输出直气而面色苍白的薄言,以及寒光森森的双眼,咬着牙终于还是吞入腹中。

于是乎,三人各自缄默,车云子满是忧怨地瞅着薄言,薄言满是怒意地盯着芣苢,芣苢则满是忧伤的视着脚指尖尖。

“在鄄城我配于你的药,是否未喝?”最终还是薄言柔下神色,率先开口。

“药,什么药?”车云子借梯而上总算是叫他问出了问题,虽不是捡来要紧的问,但好歹也给了他发问的机会。

薄言仍是凝视着芣苢,却不曾抬头,也未曾理会车云子的问话,只叹了口气,转了语气道:“唉,所幸那画像画得普通,他们未必能认出你来,此处虽然破旧却是安然之所,且好生休养吧。”言中,撩开衣摆下床走出房外。

听着关门声响,芣苢适才哑声问道:“师哥,姑母现下如何?”

“师妹,这些日子你定吃苦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车云子答非所问得有些离谱。

“姑母现下如何?”芣苢打断了车云子,再次问道。

“师妹,你莫激动莫激动,若这一激动的晕去几天可是大大不值,方才幸有薄道友及时输了你好些真气,但也还需些药材调理身子,我这便去……”

“姑母怎么了,无缘无故的如何就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师哥。”

车云子甚是为难,以芣苢目前的状况他何以忍心相告呢。不敢直视芣苢的忧伤的眸光,最终还是几番纠结的沉沉开口:“贞妃娘娘涉嫌毒害荣嫔肚子的孩子。听闻荣嫔服食了贞妃娘娘的糕点小产了,而那糕点正是师妹归宗时娘娘带回宫的。皇上一气之下将贞妃娘娘打入冷宫,并亲自督导廷尉彻查此案,相关人等无一幸免,全都下罪入狱。”

“师傅呢,师傅在哪,师傅定有办法救他们。”芣苢眸光闪闪,泪只含着忘记落下。

“贫道一得知此事便赶回无量观,可那观门被封了封条,别说是师傅,就连师叔师弟也无处可寻。到处都张贴了捉捕你的告示,贫道猜想你可能会来到这里,便快马加鞭赶来此处等着师妹。”车云子说完,才敢将头转向芣苢,芣苢仍含着泪,面容却是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他有些害怕,“师妹,你……”

芣苢平静道:“师哥,且让我静静。”

“那师傅好好休息,贫道去煎碗药于你调理。”

休息?呵呵,芣苢暗疯冷笑,父母被囚,而她却自在逍遥,不知情也就罢了,如今得知真相,怎么还能休息的好呢?

车云子出去未多久,便又叩了门回来了,讪着脸道:“薄道友已在煎药,他左右无事,进来陪陪师妹也好。”

芣苢苦涩一笑,瞧车云子一脸的紧张,定然是薄言哥哥怕她想不开,特意嘱了车云子看着她。自己如今这等情况,不知与自己的结亲的那将军家现下如何了。也好,倒省去了说服,便自动退婚了。

抬眼见车云子尚杵在屋子中间央,也不坐着,就瞪着圆珠着干干的瞅着她。嘴吧呶了又呶抿了又抿,就是蹦不出一句话来。

“师哥放心,我很好。”

“师妹,有些话贫道自是不能说,但如何也是憋不住。”车云子闭了闭眼,算是给自己加了些勇气,“薄言道友究竟是谁,与你又是何种关系,你调理身子的偏方,是师傅独制,就连你也只知道方子不知煎法与火候,可他不仅都晓得,还将煎法与火候都掌握的一丝不差。他……”

“师哥,我曾听他提起,师傅要他往无量观寻一人,护她一护。初时我以为是姮姑娘,现在想来,怕是师傅的所托之人是我。”芣苢抱着膝的手不觉又紧了一份,语气又哽上一丝,“师哥,师傅如此安排定是有师傅的道理,可是,师傅却未能料到,我欢喜他。”

“师妹你……”

“可是师哥,如今我乃带罪之身,又如何能连累了他,我与他,终究是有缘无份。”

“师妹,你莫伤心,贫道,贫道愿还俗……”

“师哥,你去寻他来,我要与他将话说清楚。”

车云子黯淡的神色稍稍恢复些许光芒,点了点头便退出房去。半盏茶后,薄言捧了药碗姗姗而来,步履沉稳,尽量小心地不让药汁溅出去。

来到床前,薄言一面拿起汤匙搅拌着,一面轻声道:“这药我特意添了一味炙甘草,颇有些香甜,比之前的药要好喝些。”

药经由薄言的手一勺一勺的喂着,仍是苦的,但芣苢却是口一口喝得极是缓慢。凝视着薄言的深秋般的眸色,心里百般郁结。她只想这药再多些,不要这么快就喝完了,甚至希望永远都不要结束。

但时间流逝无情无心,无肝无肺,怎能听到芣苢心中的祈祷呢。

无论芣苢怎么磨蹭,在薄言如秋风拂面般的清凉微笑下,药最终还是见底了。

“喝了药我便放心了,好生睡一晚,明日我们再商量如何救你爹娘。”见芣苢的乖巧与配合薄言很是欣慰,温声嘱了嘱,便拿了碗就要离开。

“六月初,是我与你离开无量观的日子,六月初三便是你快马加鞭带我逃离子长城的日子。那天你出门兜转了回来神色便有些不对,你说是二爷带着人逮我来了,其实不然,是官差带人到无量观捕我去了。你故意叫我以劲装示人,无非掩人耳目之用,于鄄城你谎称我为南阳福家,原因也是如此。”芣苢注视薄言的背影,不轻不重的嗓音听得出来语气平淡不杂一丝波澜。

然而就是这波澜无杂的嗓音,生生的将薄言迈出的脚步愕然而顿,还未及转身,芣苢又继续说道:“你一早便知晓我乃逃犯,一路相瞒,定然辛苦,苢儿在此甚表感激。”变坐为跪,芣苢朝着薄言的方向缓缓拜下,“一路而来,多谢薄言哥哥照顾,缘分美好总归短暂,宴席和美总归要散。小道在此扣下三拜,一谢薄言道友领路之情,二谢薄言道友救命之恩,三谢薄言道友善欺之义。三拜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文家与你不再瓜葛,天涯茫茫各自西东。”

薄言微微仰起头,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芣苢此番做法何尝不是为他考虑。她只道他是局外人,毒害皇子乃罪大恶极,如何救,能不能救,就连想上一想,便觉难上青天,她只是不想连累他而已。薄言左右浮动着墨如点漆的瞳仁,用力地吸着气用力抑制鼻端不断上涌的酸楚。

“桥归桥,路归路,明知你是故意,然而听在耳里恰如利剑剜心。”酸楚依旧,正如薄言说所,明知是为他心,但不愿与他同甘共苦的做法更似利剑,难道,她所谓的欢喜就是如此脆弱?

“薄言道友,虽有师傅托付,但小道顽劣,一路多谢薄言道友关照。望珍重。”那一把利剑,何偿不也是刺心了芣苢的心里。

“那,鄙人就此别过,车前子道姑,保重。”“保重”二字未出,薄言的眼中布满了泪,然而当这两字脱出口时,那眼中却是如常般淡然。二字方闭,薄言提未而走不再回头。

听了开门声,芣苢闭上眼,听着脚步离去的声音,佯装的无情终于瓦解,眼眶中强忍的泪终于滑落,湿了两片颊。

一路相处以来,注入多少的情心与那颗心里,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赶他走是迫不得以,若是这辈子无缘,不知下辈子是否还能幸运地叫她再碰上。

下辈子,好漫长的三个字。

“师妹,师妹……”车云子甚为慌张的奔进房来。见芣苢跪坐在**,两颊布满了泪,顿时傻了眼。

芣苢举来袖口将泪拭去,语气竟有薄言随性的淡然:“可是薄言道友走了?”

“是,是!”车云子神志尚未恢复,愣了几愣方道:“搁下碗,嘱我好好照顾你,便牵了马走了。”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呜哇……”抵制了许久的情绪终得宣泄,伏在墙上,嚎啕恸哭。

翌日清晨,芣苢背起了行囊,用了余下银子的三分之二,买了一批白马,特特取名为追星。如此,与车云子各自骑马,脚程也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