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许久不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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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许久不见2
祝老爷一个不小心说走了嘴，实话又兜了出来，“旁门左道呗？”望见女儿不满地神情，只好继续改口：“易容、轻功等奇术。”
玖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站起身郑重宣布：“好，那么下个月初一，我及笄之礼过后，就要请这位伟大的师傅，为我易容，去见我的未来夫婿。”然后不待祝老爷答话，抢着说了一句，“女儿告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祝老爷抹着脸上的汗珠，心道可否是把她有点宠坏了？不过她要是能看清那马家小子的真面目也好，到时候找个理由退亲，自己可舍不得宝贝吃亏。
人生在世，有三件事是最幸福的“一是吃，二是睡，三是打扮”。
曾经祝家的公子们听到自己妹妹这些伟大的理想志愿以后，一个劲儿笑，这跟猪有什么区别？
当时祝玖月一脸严肃，说这区别可大了，猪哪里知道穿什么样子的裙子漂亮，哪家胭脂店的香粉最好？这就是高雅！
“小姐，别睡觉哇，六公子回来了。”红鸢一冲进屋子就看见自家小姐和衣趴在**，那姿势别提有多不雅，她也开始暗自同情未来姑爷了。
玖月揉着眼睛，张口就问：“他回来做什么？”
回自己的家倒是不稀奇，可是六哥从小就因为体质太弱，被父亲送上山去学武，自己在记忆里除了四娘时常念叨他的名字以外，再没其他的印象。不过，据说，飞沐师傅还是他介绍来的呢。
“好歹他是你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总要去见见。”红鸢苦口婆心奉劝道，她自己都觉得如此下去，会容易过早衰老的。
玖月堵上耳朵，笑眯眯问道：“你说什么？”面对着红鸢要发怒的表情，还是磨蹭着整理衣服下了床，就算是胡闹也不能太过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祝玖月以极快的速度换上了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容，她一向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极好的，挺胸、收腹、小步走，就这样一步一步蹭到了正堂，对着祝老爷先福了福身，甜甜呼唤：“爹爹，听说六哥回来了，月儿这便来打个招呼。”
祝老爷见女儿这副样子，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觉得有目光在秒杀自己，连忙为女儿引见身旁的俊朗男子，“月儿，这便是你六哥，弘泽。”
祝弘泽倒是很不客气，没给玖月装淑女的时间，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易容……”
玖月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反应过来也没什么要隐瞒的，这样一捂，反倒是如同做错了什么，盈盈一笑：“六哥，多年未见，陪妹妹去府里各处走走可好？”
祝老爷腆着肚子出了正堂，任他们兄妹玩闹去，那四位夫人按照时辰也该吵的差不多了，晚上还是要一起用膳的，更何况泽儿还回来了。祝六红这名字挺好听的，再说不是还有个皇帝叫朱重八呢，为何我取什么名字都要改了呢？还是给宝贝女儿这个取得好，有气质。怪不得都说女儿贴心呢，就是比男孩好养活。
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往园子走去。
祝弘泽看着面前的女孩，抿唇一笑，眼中似是盯着猎物，然后点点头。
祝府的花园，宛如王母的瑶池一般栽种着百花，每到花开的盛季，皆是各式各样的香气扑鼻，隔着几里外都能隐约闻到。
可现在是冬季，纵使是南方的城，也被风吹得冷飕飕的，面对着满园的枯枝残叶，玖月与弘泽二人来回渡着步子，好似就等着对方先开口。
“泽儿回来了，你们快来看，我儿子长得多俊了。”一声嘹亮的女音响起，玖月下意识地捂耳朵，蹲下来。
弘泽见到玖月的举动，微微一愣，紧接着一股暖流就把他包围住了。
“小六哦，可算是回来了，长得不错，可是没我家老三老四个子高哦，身子骨也太弱，还得练啊。”二夫人上下打量了弘泽一番，神情活似在集市的肉铺上寻找最好的猪肉。
“六儿啊，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啊？”大夫人倒是笑容温和，可是这话说得也太实在了吧，刚进门还没两个时辰，就惦记着往外撵了？
“娘”，弘泽像是被吓住了一半，好半天回过神，轻轻唤了一声四夫人。四夫人立刻答应道，挺胸站在儿子面前，像是得意洋洋地宣告这是私有物。
“月儿，你要溜到哪里去？”只有三夫人的视线盯着人群外缓慢移动的小脑袋，嗲声嗲气地询问。
玖月见再一次被娘亲发现，头也不回地大声吼了一嗓子：“如厕！”然后光明正大地跑掉了，她才不要待在这里听那群女人的争吵，俗话怎么说来着，两个女人五百只鸭子，面对着一千只鸭子，谁受得了？
在玖月说出那两个字的一瞬间，不只人群安静了，且从另一条曲折而偏远的小路赶过来叫夫人们用膳的祝老爷也呆住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女儿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喊出来了？虽说是人有三急，但这也忒不外道了点吧。
一张檀木雕花的大桌子上摆满了菜，四位夫人与弘泽坐在周围，祝老爷坐在正中间，按照规矩，他不动筷子，谁都不能先吃的，于是大家就互相大眼瞪小眼。
“老牛，少爷们呢？”
“都派人来报信了，说不回来了。”
“小姐呢？”
“失踪了。”
待祝老爷问完管家，就照着面前的盐水鸭伸出了筷子，四位夫人也纷纷按照自己的喜好打算开始用膳，只有弘泽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妹她是掉下去了吗？”
茅坑？
正在屋子里睡懒觉的玖月大小姐梦到自己走进了一间华贵异常的屋子，四周皆是金碧辉煌，房屋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只金匣子。
一定是宝物，她笑容满面地走过去打开来……
“阿嚏，红鸢，做什么要放胡椒粉？”被喷嚏折腾醒的玖月大声呼唤丫鬟，然后一个劲儿揉着鼻子，像是受了多大刺激。
红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走了进来，左瞧瞧右看看也找不到胡椒粉，好半天惊呼：“小姐，你不是做梦吧。”
“你怎么知道？”这语气竟然有些惊奇的意味。
红鸢彻底无语了。
“既然没人放胡椒粉，那就是有人念叨我喽，一定是新来的六哥，一看他那种英俊非凡的人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没准同那马家小公子一个德行。”玖月喃喃自语，她不需要任何人与她交流，自己就可以笃定地点头，认为说的都是真理。
红鸢退出房间关上了门，暗自纳闷，用不用给小姐请个郎中，六公子长得俊朗有什么错，再说他们还不是应该有相似的地方？这跟骂自己有何区别。
“嘎吱”，身后的门被拉了开来，玖月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红鸢，“好姐姐，我饿了，你去帮我到东厨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嘛。”
红鸢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指将玖月攥在手心里的衣角取了出来，赶去了东厨，碰上这样的主子，还真不知道是造孽了多少辈子修来的哦。
“公子，周将军来信说，他们已经弃了城池，全部撤退到蕲州，可按照局势，这明摆着就是等待束手就擒。”
书房外，忽然窜出一个黑影，闪进屋子，半跪着说道。
祝弘泽好似早知了他要来，此刻听罢这番话，眉头紧锁，好半天才道：“穷寇莫追。”
“是”
屋外有灯光闪动，那人便跳着后面的窗子跑了出去，门被推开，竟是祝老爷拎着灯笼站在门口。
“爹，您快进来。”祝弘泽略一愣神，连忙道。
“哼，我哪里敢担当这样的称呼，您是何等身份，我只乃一介布衣老朽。刚才您深夜会客，想必是有要事，此番一来，我可是惊扰了？”祝老爷眉毛一挑一挑，倒是没了平日里的糊涂样子。
祝弘泽不假思索跪在祝老爷面前，“您的恩德，没齿难忘，弘泽永世也是您的儿子。”这倔强的声音倒是不曾有一丝掺假。
“只要你不伤害月儿，其他的，也都罢了，我这辈子活的够本，不奢望什么了。只是月儿从小被我骄纵管了，如你所想，让她懂懂做人的道理，也好。”
“弘泽明白……”
又到了正月初一，祝老爷与祝家四位夫人站在东面台阶前等候宾客，红鸢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络绎不绝的客人们都在门口等候观礼。
玖月沐浴更衣上妆之后安坐在东房内等候，心却砰砰跳个不停，就这样成年了，长大了？眼睛里涌出了几滴泪花，她暗笑自己笨，有什么好伤感的，又不是要嫁人见不到家人了。有小厮搀扶着她起身出房行礼，素衣，襦裙，如今梳发加笈之后越显精神，那一张本就动人的脸蛋此刻更显倾城。
她对着红鸢使了个眼色，红鸢立刻会意，取了粉红色的面纱替她罩在脸上，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开始了及笄大礼。
初拜着襦裙叩父母，念及养育之恩。
二拜着深衣谢宾朋，表示尊前辈师长之心。
三拜着湛蓝色大袖礼服、钗冠后，记护帝王之意。
一直以来玖月都是迷迷糊糊的，旁边有红鸢低声嘱咐着，她只需照做便是了，直到三哥代表祝家取字读祝辞，“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怊萦甫。”她微微行礼作答：“某随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这一刻才觉得安心。
古曲还在奏放，祝贺的来客在酒席上讲着贺词，玖月却拉着红鸢悄悄跑出了府门，她要去实行自己的大计划。
“小姐，你慢点跑，来得及的，现在才午时。”虽然是丫鬟，可红鸢待在祝府做管事丫鬟也算是个小家碧玉，身子骨自然不行，跟着玖月才跑了几步远，就气喘吁吁了。
“不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飞沐那小子要逃跑！”玖月回头冲着红鸢解释，一不注意撞到了一座墙壁，“咚”地一声趴在了地上。
揉着撞的发痛的脑袋瓜，玖月望着面前的祝弘泽，瞪着双眼心里暗暗骂道，“扫把星，碰到你就没好事。”脸上却扯出柔和的笑容，爬起来甜甜地问：“六哥在这里做什么？”
弘泽望着她心口不一的样子，只当做没看到，从怀中掏出一盒香味刺鼻的胭脂递了过去：“妹妹今日及笄，我这个做哥哥的自当送些礼。”
玖月谢着接过，牙却咬出了声响。堂堂祝家小姐会缺这中劣质胭脂？他祝弘泽到底是想怎么样，八字相克，一定是的。
红鸢望着二人的“眉来眼去”，忽然觉得背脊发凉，要出事，她的第八感一向准确。
在祝玖月“有爱”的目光中，祝弘泽终于离开了，于是二人继续飞奔，疯狂的旅途中都忘记了去租一辆马车，赶到竹林飞沐的茅草屋子后，人去屋空……
“我拆了他房子！”祝小姐爆发了，但在几次蹦跳之后都没能成功到达房顶，于是放弃了这次的报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