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59节

第59节


仙医妙手 回眸 无爱不欢:恶魔首席的复仇妻 校园之纵意花丛 速录与爱情 带个星系来修仙 亿万老公诱宠妻 丐世英 断层 化身

第59节

当的真是好真是好啊”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旧人不可追

第五十七章旧人不可追

被关的日子越来越长,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便感觉大脑一日比一日昏沉,骨头里也泛着疼。我不知道制药人的药水是有多厉害,但我渐渐感觉到我已然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我的记忆开始模糊,感观也变得不怎么灵敏了。以前见过药人冰冷无生气,我曾可怜过他们,而今自己变成药人了,我除了觉得发冷外,别的什么也没感觉到。

大抵我是出尘了吧。

我越来越嗜睡,还梦见了好多人,我想我大概是快死了。我浮在水面上,知道自己在做梦,我想只有在梦里我大抵才是自由的吧。

浮浮沉沉间,我看见了苏域。她踏着轻功,掠过水面,落在我面前。

还是那件红衣,美艳漂亮的不像话。

她青丝如瀑及至腰际,垂头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带着浅笑。我仰着头,目光落在那张我熟悉到血液里的面孔上,我好久没梦见她了,没想到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忽然笑了,也许是太久没说话也许药水的作用,我声音哑的不像话,我看着她,道:

“我以为我再也梦不到你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自那次在邳森的太医院梦见她后,她便再也未入过我的梦了。我还记得那时她在我梦里,笑盈盈地看着我,对我道:

我不回来了,你好好过,好好爱。

她看着我,看了我许久,忽眼角划下一滴泪来,我伸手接住了它,让它落在我的掌心。

“好久不见”我笑着看着她,我告诉自己,她走了好久,好不容易现下肯来见我,我定要笑着同她说话,不能哭的。

不能哭的。

“你怪我么”我还是问出来了,梗在我心头的这根倒刺,刺了我这么些年,让我一刻都不曾安稳。现下我快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不会再是我了,她定是想来同我告别的或者让我有机会同她告别。我不知道这梦什么时候会醒,我怕我再不问,就没机会了。

“你怪我吧”我垂下头,轻声道。

她却是扬手抽出袖间所藏的剑,凌空几刀,霸气的剑法直接就是砍断了锁着我的铁链。没了铁链的束缚,我身子便似无骨般淹在水里。她潜入水中,波光粼粼间,她海藻般的长发散开在我的视线里,晃得我眼眶发热,她游到我身边来,伸手搂过我腰,将我束在怀里,带我游出水面。

一出水面,我因呛水而咳嗽,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

“我带你走。”

我低低地笑了起来,手攥着她的衣带,我阖上双眼,轻声道:

“那便带我走吧。”

如果老天爷要收回我的命,我是不会有怨言的,我这一生,热闹过、冷清过、热血过、颓废过应该算是完完美美的一次人生旅行了。什么都拥有过,又什么都失去了。生死轮回,花开花落一切皆是命罢了。阎王爷让我三更死,我岂敢留命到五更何况他派的是苏域来收我的命。

我怎么会拒绝呢

她说她来带我走,那我便应了。

苏域,你终于来带我走了。

我在这个有苏域的梦里沉沉睡去,我知道我醒不过来了,不过我也未曾想要醒来。我很累,很想睡一睡。

兴许睡着了,本来冰冷的身子也渐渐回温了。他们说人死前会回光返照,我想大概就是这样了。

“阿纵”

有人在我耳边唤我道,起初不清晰,往后便声音大了许多:

“阿纵”

“你醒了么阿纵”

我感到眼皮很重,很重。但有人在唤我,我心里很急,怒力地睁开眼,睁开眼。

一抹亮光照进我心头来,额上感到一片湿润,我猛然睁开了双眼,就地坐起,惊呼道:

“师叔”

入眼的便是苏域,浑身是血的苏域。见我醒来,她挑眉轻笑:

“终于醒了么”

我怔了怔,还来不及从见到苏域的狂喜中醒来便被她咳出的那口血吓得脸色煞白,我上前一步扶住她,失声道:

“师叔”

“叫什么叫”她喘了口气,咬牙道,“给老子闭嘴。”

我张了张口,触手便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血迹还未干背上,还被射入了两支箭。我手开始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想对她说很多,说出口后却只有两个字:

“师叔”

她反手自己拨出箭,血似小柱喷涌而出,我慌忙用手去捂住,却怎么也捂不住。我忽然没志气地哭出了声来,我所有的坚强,在见到苏域的这一刻里都消失殆尽。

“好好多血”我手被染红,茫然无措,“疼师叔疼。”

“又不是你中了箭受了伤,你喊什么疼”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帮我点穴止血,蠢货。”

一语惊醒,我连忙替她点了穴,止住了血。又撕开了自己衣服,替她包好伤口。整个过程我一声不吭,却是泪如雨下。以往的那么些年,我很少哭的,也不知道为何此刻我哭的这么伤心。

我该高兴的,该高兴苏域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站在我面前,平安地还活在这世界上。

“哭什么”她歇息了一阵子,失血过多的脸上也恢复了些精神,见我哭的这般,她叹了口气道,“怎么我没在你身边,你竟这般无用了”

我看着她,攥着她的衣袖,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另外说道:

“师叔,我好想你。”

她怔了怔,随即展眉轻笑道:

“这般的话,方才我流的血便也值了。”

我身子僵了僵,她像是知道我所想的一样,对我解释道:

“带你出来时,遇上了点麻烦。”

“对不起”我低声道。

我对不起她很多,一次又一次。她却是从未责怪过我,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纵容着我。她对我这么好,我却什么都没给过她。什么都想对她讲,却又只能说声对不起。

我多么,对不起苏域。

闻言,她却是皱起了眉来:

“这世上,唯有你一人无须同我客气。懂么”

我擦了擦眼眶,红着双眼点头。

“既是如此,又为何道歉”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四周,我这才看到原来我们正处在一个山丘之上,虽是山丘,却也很高,旁处还有附近高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天色,也已暗了。

“天快黑了。”她道。

“倦了么”

她侧头看着我,我勾着嘴角,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像很多年前,在鬼谷山时那般抱住她。

“我很想你。”我轻声道,“而你来了。”

“”她低声笑了起来,笑了很久,伸开双手亦回抱住了我,抱得很紧,很紧,“不来不行,他们欺负你了。算什么东西,竟还敢欺负你了。”

我笑着退开了些,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在无数个入梦前都祈求上苍能让她托梦给我,让我见见她。我有好多话,好多事都来不及告诉她,与她一起做。

我很想她。

而今再次看见了她,看见她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我竟只能笑着同我道:

“那你替我收拾他们了么”

她冷哼了一声,道:

“哪次不是我替你收拾的你这般蠢,没了我怎么活的下去”

“险些便活不下去了。”我笑着,声音却是低了下去,“没了你,我险些活不下去了。”

她怔了怔,笑骂道:

“蠢货。”

“是蠢着呢,不然的话”我喃声道,“我便以为你再也回不来,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就地坐了下来,背靠着石壁,声音带着丝愉悦:

“当真是蠢货。”

我也跟着坐在她身边,侧头看了她许久,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下她是活生生的苏域,温热的苏域。

“怎么又哭了”她偏过头来,看着我,笑。

“太高兴了。”

她静静地看着我,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是我往日一直忽略着的深情,她道:

“你长大了,阿纵。”

我拉着她的手一紧,抬头看向她,像很多年前那般看着她,笑:

“这么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是长大了。”

她愣了下,定眼看了我片刻后却是别过了脸,沉默了许久,她声音一片嘶哑:

“你记起我了么”

“与卿结发,怎敢相忘”

她身子狠狠一震,良久,她缓缓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她眼角的泪光在淡漠的月光下似蚀人骨血般的腐蚀着我的心脏,那么疼,那么痛。

从小到大,我见过苏域流血的次数寥寥无几,而她的眼泪却比血液还要少见。她从来没有在我眼前哭过,没哭过,自然就让我以为这般坚强牢不可破的她永远只会笑着。

只会对我笑着。

“你终于记起我了”她被我拉着的左手捏着我的指节生疼,“记起我了。”

“师叔”我唤道她,“让你等久了。”

她破涕为笑:

“忽然记起你儿时有回同我去集市,明明对我说是去上茅厕,却不知跑哪野去了。归来时,你也是这么同我讲的。”

我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思绪回到了从前,勾着嘴角,回忆道:

“你在街角等了我许久,我回去时怕你责罚我,便向你卖乖”

“你每回都这般的,我偏每次都顺了你。”

“可你不也时常将我吊在通天峰上么怎么说的好似你多怨怼一般。”

“呦,你哪回被我责罚了后不是跑来同我撒娇的”

我脸有些发红,小声嘟囔道:

“我才没撒娇。”

她笑出了声来,笑了许久,兴是觉得累了,头便靠在了我肩上,轻声道:

“我好累啊”

我眼角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她对我道:

“阿纵,抱会我吧我好累。”

我伸手将她抱住,泪水落在她的脸上,她在我怀里笑着,抬手替我抚去眼泪,侧头看着我肩背上满天的星光,喃声道:

“好漂亮的星光。”

她轻阖上双眸,嘴角带着浅笑:

“我们重新来一次吧我还二十五岁,你依旧十四,我们拜过了堂,结为了夫妻。”

我接过她的话,顺着记忆回到了从前:

“你唤我阿纵,我叫你师叔娘子。纵七他们来问我,我笑着同他们道我与你已然成婚。你还说我替你描的眉,是最漂亮的。”

“确如我所说,是最美的。”

“经纵七过后,同门们便都知你我二人当是何关系。兴许有人会觉得这般是有违”

“我鬼谷山的门界,何人敢如此放肆”她低沉的嗓音带着慵懒沙哑,虽是闭着眼,却还是难掩她的霸气。

“是啊他们不会说什么的。”我继续道,“我们成婚后过的很好,头一年的除夕,我为你放了烟花。你说好漂亮。

在你的幽香阁,我们不闻世事。我吹笛,你舞剑。还在院子里种了好多桃树,春天来了的时候,我穿着桃红色的长衫在树下练剑,你说很好看,因为人面桃花相印红。”

“后来呢”

“后来到了十七岁那一年,师父命我交剑下山。你骑着俊马,站在鬼谷山下,说是正好带我浪迹天涯。”

“你应了么”

“怎么能不应呢娘子说要带我浪迹天涯,与我不离不分,我欢喜的很。交剑下山十年,我与你一同去过这天下的每一个角落,你陪我爱天爱地四处潇洒。我们是旁人最羡慕的一对。

后取剑归山。在通天峰上是你亲眼见证我接手鬼谷印,执鬼谷长门。年方二十七,好像太年轻了。”

“怎么会呢我可年长你十一年。”

“年长不好么你这般便能一直陪着我长大,亲眼看见我所有的”

“真好。”

“你我成婚经年,恩爱如初。有过吵闹,可不悔初心。结发白首,两不相负。”

“好完美”她喃声道,“好完美的一生。”

我抱着她的手越发地用力,紧紧地抱着她,我怕这是个我幻想多年从未出现过的梦。梦醒了,我还在,她却再也不回来了。

“那我便再问一次罢。”她睁开眼,眸光里缀着笑意,“你,可曾是爱着我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笑容温和道:

“爱,一直都爱着。”

她笑容明媚,如三月春风。笑过之后,便对我道:

“累了,让我睡会。”

我抱着她,点头,强忍着泪花道:

“睡罢,我一直都在的。”

她笑着阖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我守着她,在山丘上枯坐一夜,看了一夜的星光,想了一夜的往昔。

那年我青丝还在,她还年轻依旧。与我在鬼谷后山,天地为证,结为夫妻。我许她今生今世,她笑我多情奈何却不料一夕转为他人嫁。而今我已白发苍苍,结发白首苏域,我怎敢再提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我忘却十年有余。她不说,我不知。陪在我身边,看着我爱上慕容白,与别人良辰美景。有多痛,有多不甘

苏域,你要有多坚强,才能笑着同我道贺喜如果我一早便知我又怎会,怎会如此负你

师叔,你为何不恨我

天将将亮的时候苏域醒了,兴许是睡了一觉的原故,她苍白的脸色好了不少。

“什么时辰了”她揉了揉眼睛,道。

“不知道,大概快日出了吧。”

“日出”她怔了一下,侧过了头,看着渐渐变红并且亮起来的天边,喃喃细语道,“要日出了。”

我紧了紧手臂,对她淡淡地笑了笑:

“是啊快日出了。”

“看完日出吧。”她轻声道。

我沉默着不说话,与她一道抬头看着天边: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满天的红云,晶莹耀眼,惨白中带着的一丝血红的光束,放射出万道光芒。它们穿过树丛,跃过山丘,透过晨雾密密斜斜地洒满了大地,然后印出我与苏域相拥的身影。

很多年前,我们曾这样看过日落,在鬼谷山上。

少年不知情仇。

而今已然十载月光。

“我在北海盖了座房子。”她轻声道,“我很喜欢海,也很喜欢自由。”

我眼角开始湿润。

“我一生浪迹江湖四海为家,曾因你而留在鬼谷山现下,也因为你而离开。”

“师叔”我喃声道。

她从我怀里挣扎开,晨光落在她美艳的脸上,我以为她会难过,却不料她如此洒脱。她笑得很好看:

“兜兜转转了十多年,现下我终于知道了如果你未中蛊,定然不会负我。”

我声音一紧:

“师叔”

“既是如此,我便能放下了。”她站起身来,偏着头看着我,笑盈盈的,很精神,很轻松,“我只是时运不好罢了,终归你是爱我的。”

我抬头看着她,我很多年没看见过她,没这般注视过她了。我以为她还是我记忆里那个猖狂霸气,只有二十五岁的鬼谷山执剑长老苏域。现下仔细看去,她两鬓竟已有了白发。

我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渴望,我很想苏域。我以为她死了,现下她却回来了。我多怕她会再走,多怕。

我朝她展开双手,眸光里全是渴求,我喃声道:

“师叔别丢下我”

她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却再无爱意:

“我不会丢下你,阿纵。”

我落下泪来:

“师叔娘子”

“回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爱慕容白,我都知道的。”她笑,“莫让你这一头青丝白染上雪。”

她顿了顿,忽又低声道:

“她比我更爱你。我是执念,她是偏执。”

“我”

“她没有逼死我,”她阖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她是个有心机的人,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这样所以,她当然不会杀了我,不会当真断了你们相爱的后路。”

“可是我回不去了我与她,此生,再无可能了。”

“事在人为罢了。”她活动了一下身子,随意道,“我也该走了。”

我猛然从地上站起,紧张道:

“你要去哪”

她愣了一下,随即白了我一眼,骂道:

“凶什么凶老娘的事要你管个屁话都说清楚了,我还不能去风流快活么”

“我”

“行了,至少让我宽心的是你是失了忆才会喜欢上慕容白那黑心女。”她摆了摆手,道,“赶紧滚下山,什么时候功成名就了就来北海来找我,纵七和我都住在那里呢。”

我一僵,犹豫道:

“你与纵七”

苏域笑盈盈地看着我:

“不知道她暗恋我多年么”

“所以你们”

“我都三十六了,”她耸肩道,“该找个人过日子了。”

我沉默了下去,良久,我才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

“赶紧滚下山吧,我要去找小七七了。”

“”

她理了理自已的衣服,道:

“两条下山路,你左我右。”

“为什么”

“男左女右啊。”

“”

扯了半天,我还是被苏域踹下了山。临行前,她靠在石壁上,悠悠道:

“战场刀剑无眼,你死了可别入我梦啊,糟心。”

“”我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

“滚吧。”

“”

告别苏域,我下了山去,兴许是知道了苏域没死,活的好好的。兴许是知道她已然放下了我我下山的步子很轻快。可我不知,方才与我好好的,还中气十足的苏域在我走后却是身子一晃,吐出口污血来。

她怔了怔,垂下眸看着地上的一滩黑血,良久,忽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回玩大了。”

她背上的血迹浸透红衫,她脸也如白纸。习武之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