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陈塘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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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陈塘院
日上三竿，李少天到得旅店楼下。令他奇怪的是，大厅内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人，除了掌柜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发愣。难道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边想着坐到了掌柜的对面。好半晌，掌柜都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一直在那发愣。
李少天终没能忍住，喝道：“喂，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掌柜猛然惊醒，道：“哦，客官是您啊！”
李少天道：“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好酒好菜随便上。”同时点了根烟，悠悠地抽了起来。
掌柜显得很无奈，道：“客官，这小二和厨师都不在，让我怎么给你弄吃的！”
“把他们都找来，快点，饿死我了！”李少天不耐烦道，瞧了一眼，忽道：“你这今天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是不是你这客栈是黑店，把客人都吓跑了。”
掌柜道：“客官，你一定是外地来的。”
李少天一脸不悦，道：“不错，我刚到杭州没几天，莫不是因为我是外地的，你便如此怠慢我？”
“客官您误会了，我哪儿敢呀！今天陈塘院招打手和跑堂，所有人都去面试了，若不是因为这破店拖累，我早就去……”掌柜话才说了一半，却见李少天早没了踪影，只剩下桌子上半截还未燃尽的香烟。他急跑到门口，喝道：“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陈塘院在杭州城立足不久，嫣红、青姝、紫魅和玉娇四大才女的名声早就传开了，她们的美貌与才艺为众人所仰慕，更为所有男人朝思暮想。自从陈塘院成立，很多人找到了自己的梦想，那便是看一次四位才女的表演，要是能一睹芳容就更好了。
平时只有那些富商才有机会上陈塘院饮酒吃饭，一般人根本连门都进不了，而此番招人，绝对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富商们有时在陈塘院吃饭，也不一定能遇上四位才女表演，要是做了那里的伙计，肯定能一睹芳容，说不定还能来个零距离接触。
当李少天赶到陈塘院门口时，那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应聘的人更是各式各样，既有小孩子凑热闹，更有七八十岁的老头跟着打酱油，还有瘸子、乞丐……李少天刚想窜上前去，众人当即怒斥，叫他去排队，更有甚者竟然要揍他。所谓众怒不敢惹，无奈之下，李少天只得提着箱子退到了最后边。
陈塘院不是一般的地方，招聘人员的要求自然也高。应聘者要经过三轮选拔，先是由账房石袋带人进行海选，主要控制的是年龄和相貌。李少天青年才俊，轻易通过了第一轮选拔。之后，上千人仅剩三十几个，成了大家眼中的幸运儿。
第一轮结束后，落选的人纷纷低着头失意地离开了，通过的人则要进行更加严格的第二轮选拔。第二轮可比第一轮要严格得多，主审官可是老板许文。就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许文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大家面前，他遍视晋级者，忽而高喝一声：“口袋，过来！”
石袋上前道：“文少爷，是石袋。”
许文道：“我是问你，口袋里被
人塞了多少钱！”
石袋吓得直哆嗦，道：“少爷，真的没有，一个铜板都没有。”
许文指着一老头，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石袋瞧了瞧他，半天才回过神来，怒道：“我明明没有选到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个……那个……第一轮是我儿子替我来的。”老头支支吾吾地低下了头，忽然猛抬头道：“不过我是真的愿意伺候几位才女，求两位老板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
石袋道：“伺候你妈，老不死……”一脚踹开了他。
老头灰溜溜地走了，石袋满以为麻烦结束，岂料许文又道：“口袋，他是怎么回事？”
石袋瞧了瞧眼前相貌俊俏的年轻人，道：“文少爷，他……他没事吧！”
许文骂道：“没事？你他娘是不是瞎了？”不待石袋辩解，又对那年轻人道：“还不快滚！”
年轻人自以为伪装的够好，却还是没能逃出许文的法眼。石袋方才发现，那人竟是个瘸子。紧接着，许文凭借其敏锐的目光，又清走了几人。第一轮选拔的遗留问题解决后，第二轮选拔才真正开始。
既然是招聘，肯定就有问题。许文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来陈塘院。大家默不作声，一个长得比较帅气的乞丐抢先道：“为了吃饭。”
“狗改不了吃屎，我养一个废物做什么。”许文指着乞丐对石袋道：“给他几个大洋，让他滚。”
许文遍视余人，道：“快说说你们的理由。”
一个壮汉道：“我想保护四位才女，嘿嘿……”
许文道：“你们的想法是不是和他一样？如果是就站出来。”
有十多个人站了出来，看着他们趾高气扬、无所畏惧的样子，许文便让石袋将他们打发走了。很明显，那些人有着一颗流氓的心，陈塘院怎么可能容得下他们。
紧接着，许文提出了第二个问题：识不识字。经过第一个问题，剩下的十多个总结出了经验教训，陈塘院不想要太过张狂的手下，众人纷纷表示不识字，除了李少天。
许文道：“你怎么不说话？到底识不识字？”
李少天怯怯道：“识字，但是不多。”
许文指着李少天扬声道：“你留下，其他人都走！”
落选者纷纷垂着头走开了，一脸不悦，并不时回过头用羡慕的眼神望着李少天。上千人的选拔，只有李少天一人通过了，这让他自己都很意外，随即被带到了陈塘院内部。正当他沾沾自喜时，许文给了他一根烟。他顺手接过，点上了。忽觉不合适，已经迟了。
许文瞧了瞧他，一身西装革履，气度非凡，又因他长得俊秀，给人一种富家少爷的感觉,谁都不会相信，他会为了几个钱而出来当下人,道：“瞧你的样子，不像是缺钱，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如果不对，照样得走。”
为了消除许文的疑虑，李少天立即解释道：“我在外做点小买卖，路上被土匪打劫了，这才落得这步田地
。只要老板肯收留我，什么活我都敢。”
许文心生怜悯，即应允了他。李少天正暗自得意，他又道：“别高兴的太早，这才是第二轮测试，明天还有第三轮测试”
李少天惊道：“什么？还有第三次？”心想不就招个下人么，何必如此费事！
许文道：“你先回去吧，明早过来。”
天微微亮，李少天赶紧起床梳洗。吃过早饭，即刻赶往了陈塘院。此处面向街道修建，共有三层，其后带一个住人的小院。他刚到门口，即被人认出，领去了账房石袋跟前。石袋又将他领入了后院客厅，许文已在那等候。
许文道：“昨天你通过了两轮测试，今天是最后一轮。”
李少天道：“我明白，如果不合格我会马上走人。”
许文道：“打手，跑堂，杂工，你想干哪样？”
李少天神情刚正，一脸正气，道：“我想做打手，竭力保护陈塘院。”
许文微微一笑，道：“有志气！”说罢手掌轻拍两下，一个大胖子踏着沉沉的步子进得厅内，他身宽体肥，不下三百斤，大肚腩一抖一抖的，手中还拿着一块砖，掂来掂去，大有挑衅之态。
李少天一脸诧异，惊得退了好几步，道：“你们要我跟他打？”
许文笑道：“当然不是，他是我们的护院总管飞飞，少有敌手，只要你经过他的测验，便可留下。”
李少天还没反应过来，飞飞一板砖拍来，他急用手臂去挡，咔嚓一声，板砖应声而碎，碎块掉了一地。他忙抱住手臂，不住喊疼，叫得甚是凄惨。
飞飞哼了一声，道：“这么弱，如何做得了打手，算了，不要了。”说罢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许文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道：“不能怨我！”
石袋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打手有什么好，不如就跟我，做个跑堂算了。”
李少天无奈，只得应允。
其实打手和跑堂没多大区别，只不过相比于打手，跑堂显得有些低下。李少天的主要目的是混进陈塘院，至于做什么他还真倒无所谓了。
为了能早些见到四位才女，李少天走后门，让石袋将他安排在了酒楼最高层。他脱下了西服，穿着一身下人衣服，提着茶壶，奔走于每个桌子间。
一人吆喝着倒茶。李少天道：“哎，来了。”小碎步跑了过去，嘴里还叼着根雪茄。这还是他离开江府时，江峰赠送的。
一胖子笑道：“他奶奶的，跑堂都抽得起雪茄，看来这陈塘院还真是有钱啊！”同桌诸人尽皆大笑。
李少天瞧了瞧几张令人憎恶的脸孔，没多言语，只顾倒茶。
胖子又道：“小子，今天有没有四大才女的表演？”
李少天冷冷道：“不知道！”转身便要离去。
胖子登时恼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小子，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对大爷讲话不能客气一点吗？”
李少天表情冷酷，道：“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