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2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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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全屋子的人都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们眼神里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这么多年同学都没见面,好不容易聚了一次我就出了这么个洋相,真是郁闷死了.
白群出来给我打了个圆场:";严易,咱们同学是好几年没见了,不过你也太激动了.你去洗洗,这我收拾就行了.";
婵娟走到我身边,给我递上一张纸,我擦了擦嘴巴,推开门.婵娟似乎想要陪我去,可是她还没跟过来,郑直忽然走了过来,跟婵娟说:";婵娟,我陪他去吧,你回去坐吧.";
我还没来得及发表反对意见,.郑直不由分说的走到我身边架起我的胳膊,想要拉走我,我试着反抗了一下,没想到他的力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我刚吐完,浑身发软,就这么被他给挟持了.
进了洗手间,他才松开我.我定了下神,问他:";你要干吗?";
他没理我,走进个隔间,五秒钟后,我就听见他也吐了,而且吐的好象很厉害.我洗了把脸,把污秽都弄干净了.等我收拾的差不多,他也出来了,一脸憔悴的样子,不象刚见的时候那么神采飞扬英俊挺拔了.我递给他一块面巾纸,他笑笑接过,说了声";谢谢";.
郑直洗脸的时候,我点上一根烟,靠在墙上看着他.这小子说实话的确帅气的很,比我的强上很多,大学的时候那么出色,换了我是婵娟也会对他有好感的.刚才席间听说他在哈尔滨一家不错的公司工作,做的也不错.倘若这个聚会让他们联系上了,对我恐怕相当的不利.我烦闷的抽着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面前的敌人太过强大,让我不知所措,只希望苏娟能看住这家伙,不让他有机会接近婵娟.
";给我一根好吗?";郑直洗完了.我没答话,递给他一根.他叼在嘴上,我打着了火机,他低下头来.那一刻我真有一把火烧了他眉毛的冲动,可是忍住了.烟点燃了,他惬意的吸上一口,然后吐出个大大的烟圈来.
";苏娟不喜欢我抽烟,憋死我了.";说完,他也靠在墙上,紧挨着我.我往一边挪了挪,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问他:";你和婵娟什么关系?";
他愣了下,看了我半天忽然笑了起来:";你吃醋了?";
";我问你话呢.";我有点急了,有点想动手打他,可是转念一想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算了吧.
";你别着急,我和婵娟没什么关系,就是大学那会,我挺喜欢她的.";
";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我们还没开始呢,她寝室的另一个女孩子就开始追我,后来我就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郑直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慢慢的说.
我开始听他说他和婵娟没有什么关系还挺高兴的,可是听到后来感觉不太妙.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一段也就算了,既然分手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再想在一起可能会考虑的多些.可是他们听起来象是情投意合却没有在一起,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是觉得没有得到的东西比较珍贵,如果让他们多接触,回忆起那时候的情愫来,对我可不太有利.
";那你们毕业以后就一直没有联系?";我问.
";联系?怎么可能联系?我害死了素素,婵娟不会原谅我的.";郑直说着说着忽然哽咽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洗手间的地上,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还没等问他怎么了,门忽然开了,安帅跑了进来,大声问我:";怎么的严易,没事吧?";后面婵娟苏娟于林白群一帮人都探着脑袋往里看.我摆摆手说:";没事,我跟郑直聊几句.";
门又重新关上,我又点起一根烟来,也坐到了地上,问郑直:";怎么回事?";
郑直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抬头跟我说:";再给我支烟.";
";素素是婵娟一个寝室的,她们的关系非常的好.婵娟和我是在摄影协会认识的,那时候我们互相之间有过好感,有一段时间我们两个经常出去,但是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个时候我们多纯洁呀,不是吗?";郑直说到这里,问了我一句.
我含糊的应着,心说看来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辣手催花了,你小子大学还在玩纯情游戏呢.
";后来一次和婵娟她们寝室的人一起出去玩,我就认识素素了.认识素素以前,我以为我挺喜欢婵娟的,可是,直到见到素素,我才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感受,想来他遇到素素就好象我遇到新月或者婵娟一样吧.
";我开始追求素素,冷落了婵娟.一开始婵娟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就大哭了一场.";
我恨恨的吸了口烟,让我爱着的婵娟为他哭,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不过,婵娟是个好女孩,她告诉我和素素,她祝福我们,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她会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她还和素素约定,我们结婚的时候,她会给素素做伴娘.";郑直说到这里,更加的哽咽,我扭头看他,居然流下了眼泪.我的心也有点酸了,浑然忘记了他也许是我的情敌,有点同情起他的遭遇来.
";后来,我就和素素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好幸福呀…";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毕业了.素素是北京人,要回北京去的.我呢,阿城长大的土小子,能在哈尔滨找到份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做梦也没有想过去北京.";
";那分开了?";
";恩,毕业前的那天,我告诉素素,我去不了北京,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还是分手吧.";
";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第二天,素素就死了.从她寝室楼顶跳下去了.";郑直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我看着他哭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婵娟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故事里的女孩子本来模糊的面孔忽然变的清晰起来,那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庞,配着她那白色的长裙,在空中轻舞飞扬,翩然降落,犹如天使坠落凡间,来寻找爱情.
";原来素素就是婵娟的那个自杀的同学.";我喃喃道.我琢磨着这里面的事情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说婵娟不会原谅你,可是刚才见面的时候你们很亲热呀,还抱了一下!";想到婵娟被他抱了一下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初我为了抱婵娟经历了多少的周折,这小子居然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抱了我的心肝宝贝.
";是呀,看起来是很亲热.毕竟我们还是朋友,可是,在她心目中我再也不是那个时候那个郑直了,我是个骗子,一个欺骗了素素感情的骗子,一个不敢面对爱情的懦弱的男人.我知道,我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我再也爱不了谁了.你以为我爱苏娟吗?我爱不了,不管我跟谁在一起,素素都缠着我,你知道吗?我跟苏娟亲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素素呀,甚至…想到素素,我会**的!";似乎刚才喝下去的酒精起了作用,郑直开始胡乱的说了起来.我看到他的眼神已经有点凌乱了.看着他坐倒在地上的颓废样子,我心知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换做是我,曾经最纯真的初恋变成一辈子要背负的十字架,我的精神可能也会如郑直一样的崩裂.
";过去的就过去了,其实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的.";
";对,不能怪我的.你说我也是为了素素好不是吗?你去跟婵娟解释解释吧.你告诉她那不怨我,你跟她说,我还是以前的那个郑直,你问她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越听越不象话,知道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了,把洗手间的门一开,大声喊道:";苏娟,郑直喝醉了,你过来看看吧!";
把郑直交给了苏娟,我松了口气.回包房去了.进了门,我特意看了眼地面,污秽已经打扫干净了.我感激的看了看白群,正碰上他关切的目光.我给了他个眼色,回到座位去了.婵娟正焦躁不安的等着我呢.
";你怎么样?没事吧.";她着急的问我,我看她都哭出来了,赶忙安慰她.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跟郑直没什么吧?他只是我一个普通同学,你别误会呀,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我们好几年没联系了.";
我看着婵娟着急的解释的样子,心里怪怪的,可是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拍了拍她的脸蛋说:";我没多想呀,你放心我就是跟他聊聊天,他喝多了,我让苏娟去照顾他去了.";
婵娟";哦";了一声,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门.我看在心里没有做声.
安帅在一旁捅了捅我问:";怎么样?没事吧?";
我笑笑:";吐了就好了,不象他,瘫在厕所里了.";
安帅冲我一树指头:";牛.替我报仇了.";
我吃了几口菜,胃里好受了点,就又和同学们闹了起来.我们这桌勾心斗角的厉害,另外一桌则和平的多,吃的差不多了,开始玩起游戏来.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数数的游戏,大致就是每个人轮流数数,逢到七或者七的倍数以及任何带七的数字的时候,那个人不能说出来,只能用筷子敲一下碗或者桌子什么的,然后下一个再继续,如果有人出错就要受处罚.他们商量好输了的人要回答一个大家感兴趣的问题.大家都同意了,游戏开始了.我们这桌没了郑直,气氛平淡起来,一看那面热闹起来了,都饶有兴趣的看热闹去了,安帅这个好事的家伙则拉着椅子过去参与去了.我和婵娟把椅子转了个方向,看了起来,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我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暖,越发的觉得我不能失去她.
第一局到二十一的时候,一个男生忘记了敲碗,出错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要问他什么问题.最后白群发问了:
";咱们班女生你最喜欢的是谁?";
男生有点不好意思,连声说这个问题太私人了,要求换一个.大家异口同声的要求他说.他犹豫了半天,红着脸说:";苏娟.";
大家都笑了.不过在我看来,男生们大多是赞同的笑,那个时候苏娟的确是我们班最受欢迎的女生,漂亮不说,人也比较大方.而女生,我看都在掩饰自己的失望吧,毕竟美女在前,她们怎么打扮也逊色不少的.
";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苏娟呀?";婵娟在我耳朵边幽幽的问.我吓了一跳,一扭头看见她在冲我笑,这才知道她是在吓唬我.我不甘示弱回了一句:";她和郑直才是男才女貌呢.我这样的瘪三只能找你了.";说完还叹了口气.婵娟气坏了,给了我一粉拳.我挨了打可是心里乐的很,看来和郑直闹的这一回没影响我和婵娟的感情.想想他还在厕所里蜷着,而我这边拉着美人的小手幸福着,我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刚刚酒后出丑的事情早被我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第二轮进行的紧张激烈,直到数到八十四的时候才有个女生不幸的出错了.这回换问题了,安帅问她:";你觉得咱们班最让人讨厌的男生是谁?";他话音一落,大家哄堂大笑,然后都催着她回答.我听了这个问题,心里紧张了一会,心说我那时候得罪不少人,不会是我吧.
幸好这个女生有急智,张口答道:";那还用说,就是你呀.你那张大嘴巴最讨厌了.";
看着安帅气的紫了的脸,我也笑的合不上嘴了.
大家笑过了,第三轮开始了,这回进行的,没数到二十,白群就结结巴巴的出错了.他一直都是班长,平时威信也高,大家都不敢为难他,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好.最后一个女生说:";班长你和咱们班哪个男生关系最好?";
白群犹豫了下,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目光停在我的身上,一抬手指着我说:?";别看我和严易平时很少接触,但是我觉得他是我哥们.";
我有点吃惊于他这个答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家纷纷扭头的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回手抄起桌上一杯酒,冲白群一示意,抬手喝了.婵娟悄悄跟我说:";你人缘不错呀.";我笑笑心里说白群这小子还真够意思,够给我面子的.
又一轮开始进行了,这时候苏娟和郑直回来了.一进门苏娟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看到郑直的脸上没有什么神采,估计他是真的喝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他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很凶,到了最后还是一样的不行.我偷偷打量了下婵娟,她好象对郑直不太注意,我放下心来.这时候,那边又有人输了.这回是新月.
安帅摩拳擦掌的好象想问问题,而且眼睛不时的瞟着我.我心说不好:这家伙不会想把我牵扯进去吧,我已经有婵娟了,不想再生事了.想到这我使劲的给安帅使眼色,他好象明白了我的意思,冲我咧嘴一笑,然后回头就问了新月一个我差点哭出来的问题.";新月你觉得我和严易谁比较帅?";
我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想搞笑还是做什么,反正我的同学们是一个都没有笑,几个家属先是乐不可支了几秒钟,等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也都停下了.婵娟使劲的掐了下我的手,我知道女人的直觉肯定让她感到了什么.安帅问完了问题,自己可能也感到不太恰当,赶忙打圆场说:";如果你觉得我比较帅不想得罪严易,那就不用回答了.";
新月没有理他,慢悠悠的说:";当然是严易比较帅了,当时班级里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呢.你不但性格讨厌,长的也讨厌!";
白群带头的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一起笑了.气氛恢复了.安帅虽然尴尬,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大嘴巴惹了祸,不再闹了,老实起来.
又玩了几轮游戏,大家都有点腻了.白群适时的宣布饭局结束了,下面大家转移阵地去";好乐迪";唱歌去.
出门的时候,苏娟问我:";你把我们家郑直喝多了,怎么办?";郑直休息了一会,醒的差不多了,赶忙分辨道:";我可没喝多,就是刚才有点晕.";我故意哭丧着脸说:";我的苏姐姐呀,我都被郑直喝的吐成那样了,你还好意思说我把他喝多了,你要这么冤枉我会下雪的.";苏娟本来想问郑直报仇,一看连他也不承认喝多了,气的什么似的,不理我们了,拉上婵娟走两步把我们扔在了后面.
我看她们走在前面,估计听不到我们的话了才开口说:";你真的没喝多?";
";当然了,怎么不信呀,不信我们一会继续.";
";那就不必了,喝多了难受.我就是想知道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是心里的真心话呀?";
";哪些话啊我说什么了吗?";郑直挠挠头,问我.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忘记了刚才的那些话还是跟我装傻,不过我认定他对婵娟没有什么好心,我得加倍小心提防才行.
我正胡思乱想着,前面婵娟回头喊我:";严易,走呀.那么慢.";
我应了一声,加了步伐.不论有什么敌人虎视眈眈,我只要陪在婵娟的身旁就好了,管他是谁,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到了";好乐迪";,大家闹哄哄的开始玩起来,有摇色子喝酒的也有下棋的,至于喜欢唱歌的,当然少不了要喊上几嗓子.新月的歌声依然是那么的好听,一首梁静茹的";勇气";让大家一致叫好.我靠在沙发上,一面给婵娟支招跟安帅下着四子棋,一边听着她的歌.新月一首唱完,婵娟放下手里的棋子鼓起掌了,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看我说:";唱的很好听呀.";我心里有鬼,没敢多说,只是报复的瞪了安帅一眼心想都是他给我惹的麻烦.
";我也要唱歌.";婵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来了兴致.
";那就唱吧,这盘我替你下.";
";我不,我要你跟我唱个对唱.";
我一听这个要求,脑袋当时就大了一圈.
婵娟一定要唱,我只能奉陪,大家都知道我是著名的";跑调大王";,一个个也不玩了,都竖起耳朵打算看我的热闹.我拿着麦克风,尴尬的要命,心想今天看来是不宜出门聚会呀.
";唱当爱情转弯的地方好不好";婵娟挑了半天问我.
";好呀.";其实我随便的,反正一概不会唱,一定跑调.
";把所有的过往,改写成文章,我发现最后的几行,都是你的脸庞.";我的调估计跑到喜玛拉雅去了.我听见安帅在一边笑话我,我故意不去理他.正在郁闷的时候,婵娟站到我身边,一边接着唱,一边拉住了我的手.我心里一甜,把丢脸的事情立刻就抛到脑后去了.
";将过去的时光,酝酿成蓝色的海洋,爱情是摇晃的船,在向你靠岸.";婵娟唱歌的功夫虽然没有新月那么专业,不过声音很甜美,虽然和原唱不是很象,可别有一番滋味.我同学们也给面子,一句唱下来就开始鼓掌.也有可能是比较了我的歌之后大家对音乐的鉴赏水平集体下降了的关系.
";在爱情转弯的地方,有些当初会不一样,你在我要去的路上守候成一面墙.在爱情转弯的地方,甜蜜回忆悬挂走廊,把最爱的部分装进画框,用一辈子去收藏.";我们合唱配合的不错---我尽量的小声,突出婵娟的歌喉----毕竟我不想坏了大家的胃口.
好不容易唱完了,大家好一通鼓掌.安帅大声的喊:";再来首独唱吧.没有严易捣乱更好听.";婵娟一笑没理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小声说:";唱的不错,不象你跟我说的那么难听.";我知道她在安慰我,哭丧个脸说:";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以后可别让我跟你唱歌了.";婵娟";哼";了一声说:";你是嫌我没有那个新月唱的好吧.她要是找你唱你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一看不妙被婵娟抓住了我这个把柄赶忙分辨说:";你别瞎说,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婵娟意味深长的瞪了我一眼:";回去再跟你算帐!";然后抛下我,又去翻歌本了,留下我坐在一边郁闷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