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71章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正文_第71章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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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71章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李蓁何等聪明,自然看得出众人都是避而不谈,越发肯定此事绝非是她们所说,看向踏风,踏风却不敢说话。李蓁也知道,定是刘彻下了令,也不便为难踏风她们,便不多问一句。

吴蕙兰与卫子夫去了内殿休息,李蓁和烟箬站在落英亭中纳凉,只看见贤妃和祥夫人、尹琼华几人在院子里说笑,邢兴儿一贯不爱与人说话,一人站在树下乘凉。

李蓁道:“我生产那一日发生了什么?”

烟箬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李蓁不再说话。

烟箬却忍不住说:“你进宫多年,怎么还学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蓁苦笑,“是我蠢笨。”

“我奉劝你一句,不该知晓的事就不要去打听,否则于自己无利。”烟箬说完转身走下落英亭,快步走向尹琼华,与她说了几句话,神色很是严肃,便往内殿去了。

不大会儿,尹琼华独自来到落英亭,将一朵牡丹花插进李蓁发髻,“姊姊的美貌举世无双,当有牡丹相配。”

李蓁一笑,从发髻上取下牡丹花,拿在手中把玩。

尹琼华见她不说话,上前几步握住李蓁的手,道:“姊姊为何心事重重?”

李蓁看向尹琼华,眼中透着悲伤,道:“妹妹还要瞒着我么?玉良娣都与我说了,我难产时陛下所说,竟然是……”说罢便扭开头佯装着哽咽。

尹琼华一愣。方才玉良娣警告自己说此事切不可告诉李蓁,若是自己胆敢说出去,定不轻饶,怎么此刻李蓁却说玉良娣说了?

是李蓁有意套话!

李蓁猜测着只能如此才能打听到此事,便只好做戏,正犹豫着尹琼华可会相信,尹琼华立即道:“姊姊!陛下绝非是狠心之人!当日陛下说保小不保大只是一时……”

李蓁瞠目结舌,脑海中、耳畔边反反复复荡着“保小不保大”几个字,无限扩大,最后充斥了整个人。

刘彻么?他竟然在孩子与我之间选了孩子!昔日的誓言,终究抵不上皇室血脉!

保小不保大!

李蓁手中的牡丹花落下,身子一软便倒向地面,尹琼华断没有想到李蓁会晕倒,吓得忙抱住李蓁,却被她带着倒下。

“来人!来人——”

李蓁一口血喷出,溅满了那朵牡丹花,唇边留有血迹,道:“保小……是么……”说罢两眼一闭。

刘彻风风火火从宣室殿赶来合欢殿,一进殿便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子夫上前道:“臣妾拜见陛下。想来是夏日里闷热,淑妃自难产后一直未调理好身子,只怕是受了暑气。”

“受了暑气?朕听王福说吐了血!”刘彻慌忙进殿去看。

祥夫人大胆拉住刘彻道,“陛下,淑妃娘娘需静养,太医们正在诊治,陛下去了只怕也……还请陛下为淑妃考虑。”

刘彻不气,反倒站住说,“也好,朕见了反倒心烦。尹容华,你说。”

尹琼华忙上前说:“是臣妾的错,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有话便说,说清楚就是。”卫子夫道。

尹琼华道:“蓁姊姊不知从哪里听来了难产一事,竟疑心来问臣妾,臣妾守口如瓶不敢多说,蓁姊姊却聪慧至极,竟佯装地知晓了此事来

套臣妾的话,臣妾嘴赶嘴说了,谁知蓁姊姊当即晕倒!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害了蓁姊姊,求陛下开恩!”

“难产一事?”刘彻显得有些疑惑。

尹琼华又道,“是……是……蓁姊姊得知陛下保小的事,故而……”

刘彻猛地站起身,径直往内殿去了。卫子夫和吴蕙兰几人脸色也不好,也默默赶忙跟进去。

尹琼华站起身,和祥夫人短暂对视,两人便也跟进去了。走在最后的烟箬看得一清二楚,冷笑一声,拉住繁月,道:“你自有法子找到霍去病,告诉他,李蓁出事了。”

“什么?”繁月听到这些话说的这样显露,惊得一颤。

烟箬不想多废话,道:“告诉霍去病,今晚在老地方,我会去见他说清楚。”

繁月愣愣点头,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刘彻进了内殿,殿内跪满了人,他径直行到塌边看李蓁,李蓁是醒着的。

“蓁儿,朕来了。”刘彻伸手欲扶李蓁,李蓁却立即移开了身子。

卫子夫见状忙道:“淑妃只怕是还晕着,不如陛下先去椒房殿歇息,臣妾守着,待淑妃好些了便命人告知陛下。”

刘彻脸一沉,道:“不必。”说罢挥了挥手,殿内众人皆退去。

待人走完,李蓁道:“请陛下恕罪,臣妾不能起身行礼。”

“蓁儿,你可是在与朕置气?”刘彻见李蓁脸色极差,又想起那件事毕竟是自己做错,便也软言说。

李蓁笑,“臣妾岂敢。”

“还说不敢!朕在宣室殿听了一日那些言官的废话,一听你晕倒便急急赶来,你为何还生气?”

李蓁闻言,当即觉得心寒,扭头瞪着刘彻道:“陛下可还记得当日在公主府内与臣妾许下的誓言?”

“朕自当记得。”

李蓁突然坐起身,眼眶一红道:“陛下的记性这样好,那陛下想必也记得当日臣妾难产,陛下说的‘保小‘罢!”

刘彻闻言,一震,目光一暗道:“蓁儿!此事朕不想多谈。”

“陛下不想谈么?臣妾很想!臣妾想问问陛下,究竟是那一日的诺言重还是这‘保小‘两字的分量更重!”李蓁说罢已经满脸的泪水。

“淑妃!”刘彻怒喝。

李蓁道:“怎么?陛下金口玉言,竟也不作数么?”

“淑妃神志不清,朕不与你计较,待你好些朕再来看你。”刘彻起身,拂袖离去。

李蓁哭起来,心冷到了极点。昔日的誓言,在这一刻全成了笑柄!不离不弃?这世间究竟有多少不离不弃的誓言最终都化作泡影?

他是帝王,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三日后,前朝言官以丞相庄青翟为首,栾大等人为辅,联名上书要求刘彻对关内侯李敢之死惩罚大司马霍去病。

此事是烟箬让繁月传来消息的。李蓁听完,静静想着,此事说来复杂。

李敢的死是被刘彻一手掩盖的,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保住霍去病,但他为何要保住霍去病,甚至不惜拿自己千载后的名声去赌,想必就如李蓁那一日所想,霍去病被刘彻一路提拔至今,除去霍去病的确是良将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是刘彻压制卫氏的最好王牌。

而李敢的死李氏因刘彻下旨

将李氏女子赐给太子刘据做太子侧妃便也草草了之。但李敢的侄子李陵近来颇有建树,看得出刘彻大有想提拔他做第二个霍去病的意思,所以李蓁更加肯定刘彻此时一心想压制卫氏。

李氏一门忠烈,李敢的死无疑成了众人同情的由头。而卫氏一向行事低调,加之卫子夫与卫青的身份特殊,朝中也无人多说,故而此事的剑锋直指霍去病。

事情被庄青翟越闹越大,甚至百官还在宣室殿齐哭,求刘彻严惩霍去病,以儆效尤,不可置大汉律例于不顾。

李蓁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颤,此事分明当时仅有少数在甘泉宫的人知晓,卫青、公孙敖等人都是卫氏一脉,绝不会轻易对付霍去病,那么又是谁走漏了消息,引发朝堂上这场争斗的呢?

烟箬送信来仅写了两字——祥、尹。

李蓁明了。

李蓁烧掉了绢条,道:“本宫与大司马当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么?”

“主子不可灰心,陛下并未为难主子,也并未为难大司马,此事还需静观其变。”踏风赶快劝。

“祥夫人和尹琼华联手……我当真是蠢笨!这样的把戏也未看出来!如今害了自己不止,他也被牵扯进来了……”

踏风道:“主子,你不奇怪为何她们会知晓主子与大司马联手的事?”

李蓁想了想,道:“我与霍去病断不会说出去,烟箬她……她也不会。此外无人知晓此事,是谁呢……”

李蓁正细想,脑海中忽的闪过某一日偷听到祥夫人与一女子的谈话,顷刻浑身凉透,道:“踏风,你可还记得我们偷听祥夫人谈话那一次?那女子的声音像不像……”

踏风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敢说。

“像不像……卫长公主?”李蓁已经惊出了一身汗。

若此事真是卫长公主与她们联手所做,且不说她为何这样做,她的行为就代表了卫氏。那么,卫氏是否也参与了这件事?

李蓁不敢再想下去,忙吩咐踏风去找霍去病,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他一面。

入夜,霍去病匆匆赶来太液池。

两人见面,同时问。李蓁一见到他便说:“陛下可下定论了?”霍去病却说:“你身子可还好?”

李蓁心中一暖,道:“我无事,只不过……看透了一些事。”

“帝王爱,就是如此。”

李蓁神色一晃,没想到霍去病竟然也知晓,转念却想到,只怕烟箬凡事都不瞒他,不想多谈此事,又道,“你的事呢?”

霍去病哼道:“庄青翟跪在宣室殿哀求,甚至以死相逼陛下,只为让我正法。我想着,陛下再拖几日只怕会答应。”

李蓁道:“什么?陛下会杀了你?”

霍去病却反倒一笑,道:“担心我么?”

“此刻你还有心玩笑吗?”李蓁含泪看着他问。

霍去病见李蓁如此,忙道,“说笑!陛下不会杀我,你放心。只不过……陛下私下找过我,他欲命我去朔方暂时避一避,待风头过了再回来也就是。”

如今言官逼的这样紧,他能出去避一避,有陛下的旨意,倒也是一个法子。李蓁大松口气,道:“这样也好……”

霍去病摇头,“好么?我走了,你一人在宫中岂能让我安心?”

(本章完)